通常情況下,男主人暴斃而亡之後,這樑上棺便也失效了,但,倘若這一家人沒有正當壯年的男主人,這樑上棺就會一直髮揮作用,每七日剋死一人,直到被破解,或者這一家人全部死絕為止。

這是因為,男主人作為一家之主,承擔著整個家的風水氣運,陽氣,也是最足的,樑上棺的陰氣血煞,只能剋死一個陽氣旺盛的人。

但,如果不是陽氣強盛的人,那麼這樑上棺便能很容易將其剋死,而人死之後的陰氣,又會給樑上棺以一定的補充,直到讓它剋死這一家人為止。

這便是樑上棺的恐怖之處。

不過,破解它也實在容易,只要發現了樑上棺的存在,將它從房樑上拿下來,開啟取出裡面的秤砣,尋一個陽氣旺盛的地方扔了便可以破解。

而最後一個困獸籠,則是我記憶尤為深刻的。

這困獸籠,是要用女子的月經血,拌上紙錢灰,調成糊糊,被害之人新修房屋時,在房屋的樑柱木上,抹上這東西,每一根梁木抹八道,柱木抹七道。

不需要抹太多,哪怕是點一下,點出七八個痕跡也行。

若是被害的人家沒有察覺,用這些被動了手腳的樑柱木修了房子,就等於給自己打了一個囚籠,住了進去。

倘若這人一年四季三百六十五天不出家門,那是不會有半點兒問題的,但,一出家門便會心神不寧。

因為這困獸籠,困的是人的心神魂魄,人離開了這困獸籠,心神魂魄卻還留在原地,如何能不出事?

雖說不離開這困獸籠便沒有什麼事情,但人哪兒有一直待在家裡的?哪怕是宅男,也總要出門買點兒口糧,倒個垃圾之類的。

困獸籠住得越久,出門時出事的機率便越大,甚至,在長時間居住之後,一踏出家門,三魂七魄直接離身,就此暴斃身亡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這些法子,都太過狠毒,師父生前跟我說過這些法子之後,再三告誡我,遇上了便破,但決計不能把這些狠毒的東西用在別人的身上。

這一次,遇見大叔家出了這檔子事兒,能幫他們一下,也算是做好事了。

我和林星瀚的運氣還算好,在路邊攔到了一輛願意搭我們去城裡的車,坐上車之後,我和林星瀚終於鬆了一口氣。

我們兩個人的東西,基本都丟在那蜀王墓裡面,除了我探陵官祖傳的傢伙事兒,就只有星漢盤和水晶砂帶出來了。

我和林星瀚在大叔家吃了飯,洗了澡換了衣服,就連我們兩個人的衣服,也都是大叔送給我倆的,麻煩人家這麼多,我倆實在不好意思再找大叔要報酬,所以身上分文沒有。

雖然走路也能到縣城,但現在已經快天黑了,這黑燈瞎火的,路又不熟,要是迷路了可就麻煩了。

“你們兩個是打工的吧?怎麼這大晚上的還要去縣城?”司機大哥問了一句。

我想了想,自己也的確是在給嚴輝打工,便應了一聲:“沒錯,我們倆都是打工的,急著去城裡有點兒事情。”

司機大哥一直在說話,我也跟他談了一會兒,聊得還算開心,只是林星瀚一直盯著司機大哥看,一句話也沒說。

十幾公里的路也沒走多久,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已經到縣城了,司機大哥把我們倆送到嚴輝住的地方,我和林星瀚便下車。

下車的時候,林星瀚忽然對司機大哥說了一句,給了大哥一張紙條兒。

“回去之後,如果有做噩夢什麼的,打這兩個電話。”林星瀚指了指那個紙條。

我看了一眼,那上面是林星瀚的號碼和我的號碼。

司機大哥愣了一下,收下紙條之後離開了。

我有些不明所以:“你給人家我們的號碼幹什麼?”

林星瀚神秘兮兮地笑起來:“這是秘密,我不說。”

我直接舉起手中的水晶砂,作勢要扔:“你說不說?”

林星瀚臉色白了一下,訕訕道:“反正他會用得著的。”

“怎麼就用得著了?”我疑惑道。

林星瀚咳嗽一聲:“剛剛我觀其面容,只見印堂發黑,眉間有煞……”

“打住!江湖騙子的話術拿來蒙我?”我抬手敲了林星瀚的腦袋一下,“到底怎麼回事兒?”

林星瀚終於正經了起來,低聲道:“那傢伙被邪物纏上了,雖然不是什麼厲害的東西,但長期下來,對他這樣的普通人還是有很大危害的。”

“我靠,你怎麼看出來的?”我忍不住爆了粗口。

林星瀚嘿嘿地笑著:“你忘了,我們探陵官天吏的本職工作,就是觀天星象,觀人顏骨。”

“他臉色有些發青,但不是身體原因的發青,這種發青,是在常人的紅潤臉色上,蒙了一層青色,隱隱約約能看見。”

“這就是被邪物纏上的標誌,不過我看他臉上的暗青色不算重,纏上他的邪物應該也不怎麼樣,我們倆到時候又可以掙他個幾千塊,這大哥開著個大奔,幾千塊還是拿的出來。”

林星瀚得意地拍了拍胸膛,一副等著人誇的樣子。

我直接了當地踹了他一腳,並直接警告他,讓他別整那些坑蒙拐騙的事兒。

說起來,騙也不算騙,但坑,幾千塊的價錢是肯定坑了人家的。

不過,我還是有些想哭。

早點兒遇見林星瀚這傢伙,我哪兒用得著這麼辛苦,前幾年都是啃饅頭喝涼水過來的。

要是早點兒遇見他,就憑藉他這看人面相的本事,分分鐘能在人群裡找出幾十個客戶來。

哪兒用得著像我那樣走街串巷四處打聽。

哪怕一個人收四五十塊錢,我也早就發了財了。

跟著林星瀚來到這院子前,敲了敲門,等了許久,才看見嚴輝那個朋友,姓鄧的胖先生過來開了門。

一見我們兩個,這胖子便有些詫異:“你們,不是跑了嗎?嚴輝還說要報警抓你們呢!”

林星瀚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媽的,我們受那麼多的苦,他以為我們跑了?”

胖子有些無語,讓開了路:“先進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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