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震驚到麻木
天空暗沉的彷彿要把世間萬物的生靈都泯滅，空氣中的寒風彷彿要把人的面板割破。
大部隊頂風前行，越發靠近翼城的區域便便越是發現了戰役和瘟疫對於百姓們的影響。
一路上流民蔓延，人類的性命在兵荒馬亂的變故之下如同螻蟻，路上皆是哀嚎。
“爺，翼城關比想象中還要嚴重，這些翼城距離炎城如此遠，難民逃離基本逃不出關口就已經病死在路上了。再不濟，路上暴民山匪四起為了搶奪錢財食物也難逃險境。就算運氣好的，到了炎城，按照之前炎城一兩銀子的入城費，也熬死一大波人。也難怪，皇上撥了那麼多的銀子，百姓們都依舊過得苦不堪言，水深火熱，而官官相護上報的戰況民情也不過是假象。如若不是親眼看見，恐怕都沒辦法想象到這未到翼城關已經情況如此嚴重了。”秦宣騎著馬，目光掃視著大道兩側的橫屍，這語氣之中也多了幾分震驚和憤恨。
旁邊的穆蘭笙一身素色綿袍加身也隱藏不了的貴氣，濃眉飛鬢，面龐如玉，此時眼眸深處卻透著幾分淡淡的惆悵。
大部隊逆著人流，他的目光清楚收納著兩旁難民們臉上麻木透著死氣的神態，俊眉凝起：“距離翼城還有多遠。”
“回王爺，還有百來公里。”秦宣道。
“食物和水可還夠？”
秦宣聽到穆蘭笙的問話，便是瞬間反應過來：“爺這一路上救濟了太多難民，糧食與水已經所剩無幾了。難不成，爺還想……”
“無妨，兩天還餓不死。”穆蘭笙道：“待會兒看到前方再有老弱婦孺的難民，再分發一些出去。”
可是秦宣卻是急啊：“我們吃點苦沒事，可是您身份尊貴，怎麼能跟咱們一樣捱餓。”
穆蘭笙卻看了他一眼道：“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況且百姓如今比我們苦百倍不止，不能感同身受又怎有資格說為民解憂。”
“老頭子！你醒醒啊！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啊！”
“爺爺，爺爺你快起來！”
突然，路邊一道哭喊聲傳來。
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婆婆帶著一個體型消瘦的孩童，地上躺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應該是體力不支暈死過去了。
“爺！您別下來，我去看看！”秦宣知道自家爺這時候又發菩薩心腸了。
這一路路途遙遠，王爺把大部分吃食都已經施捨出去。
可是他覺得心懷天下沒錯，但這個時候王爺若是不照顧好自己，這戰役延遲到時候受苦的黎民只會增不會減。
旁邊的路人冷眼看了兩眼便匆匆離去，一路上見慣了生離死別，大家都自身難保哪裡還會招惹麻煩上身。
老婆婆大概心裡絕望，這遙遠荒蕪的路途，如果不是身邊還帶著一個小孫子，她都要隨著老伴一起去了。
“阿青，阿黑，停車！”
雲妙坐在後方的馬車之上，同穆蘭笙一樣，看著過往的那些上了年紀或者是幼童，奔波逃難，都會於心不忍。
如今他們的馬車上都備用了不少瘟病的解藥，所以路上面對一些生了病嚴重的都會救治一番。若是年輕力壯的，便會讓他們趕快去往炎城，那裡已經設立好了救援中心，樂施藥坊會一力接手難民們的。
老婆婆模糊的視線看去，便看到了那大部隊處後方，一輛馬車上下來一個藍衣少年。
只見少年走來，毫不嫌棄的蹲了下來，手緩緩的搭在了自家老頭子的手腕上。
“公子是醫者？”老婆婆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眼含期待。可是看著雲妙這般年輕的模樣，又有些失望。
雲妙笑了笑，“沒錯，我是醫者。”
說著便不知從何處掏出一個綠色的小瓶子。
滴了一滴藥水落入老者的嘴中。
那老者竟然片刻便甦醒了過來並睜開了眼睛。
老太婆激動的落淚，然後對著雲妙就瘋狂的磕頭：“活神仙，公子一定是活神仙！”
這頭的雲妙也不嫌棄老人家的模樣，伸手在地上老爺爺的眼口處翻了翻，然後淡淡道：“除了感染了瘟病外，以及飢餓導致的暈厥，適才已經餵了解藥，可若是再不即時補充食物……”
雲妙的視線落在老婆婆乾裂的嘴唇還有旁邊孩童那發白瘦弱的面頰看了看，停止了話語。
長方也跟了上來，“院長！”
外人面前，他一般不會叫雲姐姐。
他手中從車上拿下來了一個包袱，正是雲妙的。
雲妙看向他，“你倒是懂我。”
“這一路上總不能沒有一點默契。”長方摸了摸鼻子，立馬貼切的蹲了下來道：“您這百寶包內裝的東西可真多呀，一路上都取不完。”
雲妙有些心虛，她自然是空間裡源源不斷的補給才能做到如此。此時從包裹取出了幾塊油紙包裹著的食物遞到了老婆婆的手中：“這個給您，趕緊藏好了。”
老婆婆看著食物，眼睛瞬間溼潤了起來：“這……謝謝恩人。”
她想磕頭，可立馬被雲妙扶住。
“您趕緊帶老爺爺回家吧，相信我們，一切都會好起來了。”雲妙安撫。
不遠處的秦宣看著這一幕，嘆了一聲：“爺，您和雲神醫可真是活菩薩。一個散食，一個救人，這一路上恐怕就連土匪都不好意思對咱們隊伍下手了。”
穆蘭笙看向雲妙，也是立馬翻身下馬。
待到她回來馬車之處時，便是上前拉住她的手道：“這一路奔波，待下一個點便休息吧！要麼，再和我騎會兒馬？”
眾目睽睽之下，所有將士和志願軍以及醫療隊們都這樣齊刷刷的目光看著二人。
他們的三王爺這一路上對雲神醫有多曖昧，雖然習以為常卻依舊是讓他們震撼。
“三殿下什麼時候斷袖了？”
“如果是雲神醫的話，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為何世間如此優秀的兩位男子要在一起？”
諸如此類的話語，也是說爛了。
只有長方以及秋葵等人磕cp磕的可歡實。
老趙等人也是從一開始的震驚到逐漸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