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外面的現實世界，有人看到遠古巨龍這一刻的表情，一定會被顛覆三觀。
曾經驕傲得不可一世的上位龍族，居然會因為一把長得像魚叉的武器而驚懼萬分。
何洛知道朗基努斯之槍很厲害，但是沒想到如此厲害。
他的本意只是用這把武器捅對方一下，打斷“回春術”。
沒想到，在自身精神力沒有任何消耗的情況下，居然湮滅了遠古巨龍意識投影的一部分。
按照這樣的節奏下去，何洛根本不需要考慮體能問題，只要在精神世界裡，用朗基努斯之槍多捅遠古巨龍的意識投影幾次，就可以將其擊殺。
既然如此，還等什麼。
何洛完全放棄了現實世界的戰鬥，專心致志地在精神世界裡追殺遠古巨龍。
遠古巨龍一邊在面積不大的表層意識小島上逃竄，一邊怒吼道：“你想幹什麼？你不能殺我！”
何洛頓時被祂給氣笑了。
“怎麼，上位龍族比較牛逼是嗎？只准你殺我，就不准我殺你？”
遠古巨龍也知道這種霸王邏輯很可笑，趕緊改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不準使用靈魂武器來對付我！這是你們樂園聯盟的協議！”
何洛多多少少知道樂園聯盟有各種這樣那樣的協議，但是靈魂方面的協議，還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回想起以前好幾次在使用靈魂湮滅殺死“引薦人”之後，都會收到一串亂碼一樣的系統訊息，他大概也能猜出那就是有關靈魂方面的協議。
他連“洗腦術”這樣的精神類技能都被瘋狂樂園收錄，唯獨靈魂湮滅這樣的大殺招卻一直沒有被認可。
毫無疑問，這應該就是靈魂方面的協議。
以何洛現在高達50%的大腦使用率，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
就如遠古巨龍所說的，樂園聯盟不允許靈魂攻擊型別的技能和武器存在。
至於為什麼，他不知道。
不過眼前似乎有一個知道的。
何洛一邊追趕遠古巨龍的意識投影，一邊問道：“為什麼不能？給我個理由。”
遠古巨龍作為來自上層敘事的存在，多多少少知道一點。
“這還用說嗎？靈魂類的一切都是禁忌！靈魂不同於軀體，消失了就代表一個存在被永遠抹去！”
“反之軀體只是我們在某個世界活動時的一種臨時寄託，這個身體沒了，只要靈魂還在，重塑一個就是了。”
遠古巨龍的話，頓時引起了何洛的觸動。
他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表層意識小島。
他已經在那裡發現了不止一件失憶之前遺留下來的東西，比如《易筋經》、《洗髓經》和朗基努斯之槍。
而在意識淺灘更深一點的地方，還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
這些東西能否說明，何洛現在這個身體也是經過重塑的呢？
很有可能！
遠古巨龍不知道何洛在想些什麼，但祂還在試圖講道理，說服對方放下武器不要動手。
“除了靈魂無法無中生有，下層敘事的一切，對我們來說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我們想去哪個世界，只要跟這個世界的敘事權所有者打個招呼，得到對方的同意即可。”
“在你們前往的各個下層敘事當中，或多或少會有一些來自上層敘事的存在。比如我們上位龍族。”
這個說法讓何洛想起了很多現實當中的案例。
比如一部影視作品，裡頭的某個角色死亡，從此在該敘事中不復存在。
但是扮演這個角色的演員呢？
作為上層敘事的存在，他或者她靈魂不滅，本體依存。
只要獲得某位導演/敘事權所有者的認可，大可以再去下一個電影電視劇/下層敘事出演另一個角色。
又比如一部正在連載的小說，忠實讀者希望成為書中的角色，向身為敘事權所有者的作者提出申請。
作者賦予他們角色，讓他們介入那個下層敘事，成為那個世界的一員。
這些無不說明了下層敘事與上層敘事之間的關係。
下層敘事，終歸是為了娛樂上層敘事而誕生的存在。
說到這裡，遠古巨龍臉上再次流露出驕傲的神情。
“在樂園之中，靈魂類的武器或者技能，是下層敘事唯一有機會傷害上層敘事的手段。”
“你們以下層敘事之身，妄圖傷害高貴的上層敘事者，這能允許嗎？”
也許遠古巨龍說的不全是事實，但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
何洛作為少有的進入過精神世界，接觸過靈魂的玩家，對此深有感觸。
他遇到的上層敘事至少就有兩個，蟲族主宰Overmind與遠古巨龍。
這兩位都是以一個意識投影，進入了下層敘事。
殺死祂們在下層敘事的軀體，並不能使其真正死亡。
但是一旦何洛將祂們的這部分靈魂給湮滅了，祂們位於上層敘事的本體，就永遠地失去了一部分靈魂。
這正是遠古巨龍恐懼的原因所在。
祂接著說道：“你馬上放下手中的武器！離開我的精神世界！否則等我離開，一定會向樂園聯盟舉報你！”
何洛冷笑著反問：“我放下武器，退出去，然後讓你殺掉我是嗎？你雖然長得不好看，但是想的挺美！”
遠古巨龍聞言啞然。
過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話，“我可以答應你，今天的事情就此作罷！你出去之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祂終究還是慫了。
被朗基努斯之槍湮滅靈魂的痛苦實在讓祂難以忍受。
問題是這麼做，對何洛有什麼好處？
罷手言和，只是暫時性的，保住的是遠古巨龍的一個意識投影。
何洛不但得不到任何實惠，反而會失去一個金色大boss盲盒，和一滴金色龍血。
在自己穩贏的局面下，他有什麼理由跟對方言和？
於是他果斷地拒絕遠古巨龍的無理要求，然後提出自己的方案。
“要我放過你這個意識投影可以，兩條路供你選擇。”
“第一種方案，要言和就真正言和，以後不準任何上位龍族繼續針對我！”
“第二種方案，你不是說只要靈魂不死，軀體死不死不重要嗎？那就讓我殺死你的軀體，我放過你的靈魂投影！”
遠古巨龍頓時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