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問你自己了。”

這事除了顧銘嚴本人,沒誰比他更清楚。

“老爺,有您的信。”

保姆手裡拿著信封小跑過來,雙手遞給他。

顧銘嚴接過手,神情慌張地開啟,手不自覺有點抖。

大概過了幾分鐘,陽臺上的陽光已經被雲層擋住,不再溫暖。

“他們是要過河拆橋!”

緊接著,他身體發軟一下子跌坐在躺椅上,無精打采,神情渙散,像是被人抽乾精魄。

嘴裡一直唸叨:“完了...徹底完了...”

簡悅皺著眉頭,感覺事態嚴重。

她現在顧不得什麼長幼尊卑,一把奪過他手裡的信。

上面寫著:【老顧,有些事總得有人背黑鍋,我們不想老了都擔驚受怕。】

無人署名,既然自稱‘我們’,說明這是大家商議的結果,讓顧家當替罪羊。

這些人真是蠢!

背了黑鍋就不能繼續查嗎?他們就能心安理得地安享晚年?

握著信封的手不自覺越發用力,邊角已經被捏皺。

她正處於情緒爆炸邊緣,“爸,把他們說出來,讓人好好查,大不了玉石俱焚。”

大不了誰都別想好過!

顧銘嚴雙目渙散,像是認命一般,“沒用的,沒用的。”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怕這些人,就算讓顧北琛坐牢都不敢講。

兩人在陽臺僵持不下。

這時,門開了,顧夫人剛遛完狗回來。

看到兩人沉默不語,感覺不太對勁。

“你怎麼突然來了?你們說什麼呢?氣氛怪怪的。”

她換上拖鞋走過來,臉上充滿不解。

顧銘嚴長嘆一口氣,抬頭再看了眼刺眼的光暈,像是在告別。

繼而看向顧夫人,

“把我柺杖拿來,這次該出趟遠門了。”

簡悅下意識看向他,表情驚訝,是她想的哪樣嗎?

顧夫人從臥室把定製的木柺杖拿來給他。

臉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抱怨道:“要去哪兒?前段時間醫生都說了,讓你多靜養,你偏偏不聽。”

老一輩人的相處總是透過嘮叨。

他難得笑著,“去檢察院。”

簡悅站在他身後,背脊發麻,似乎印證她的猜想。

抬眸看向這個老父親的背影,弓著腰,蒼老無力。

“去哪兒幹嘛?你不是最討厭去政府單位嘛。”

顧夫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覺得那些地方天生和商人不和。

“走吧,給自己收拾爛攤子,還有你以後遛狗讓保姆陪著,自己一把年紀出事了怎麼辦?”臉上露著擔憂。

顧夫人輕打了他一下,像小女人一般嬌嗔。

“那你自己怎麼不陪我,明天我就硬拉你一起。”

簡悅站在旁邊,看著兩位年過半百的老人,眼眶不知不覺間已經溼潤,泛著水光。

司機開車帶他們到檢察院門口後,顧銘嚴找了個理由讓顧夫人先回去。

終究不想讓她親眼面對。

“她也辛苦大半輩子了,唉,到頭來還要她遭受這些。”

簡悅淺笑:“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她也一樣。

......

審訊室內。

檢察官悠哉悠哉拿著牙籤走進來,明顯剛吃完飯。

對著顧北琛吼道:“喂!你走吧,沒事了。”

才過兩天不到,這事兒就完了?

他站起身,走到門口和他擦肩而過時,腳步突然頓住。

轉過身,神情嚴肅問他,“怎麼解決的?”

檢察官扔掉手裡的牙籤,不以為然地瞟了眼。

“兒子犯錯,老子頂罪唄。”

“什麼!”

像是被雷電擊中般,他大腦轟的一聲出現空白。

怎麼可以!

他緊緊抓住男人的肩膀,大聲質問:“簡悅呢?她沒攔住嗎?”

男人吃痛,眉頭緊皺,“攔什麼攔?他倆都一起去的。”

“砰!”的一聲悶響,他身體發軟一下子砸在審訊室鐵門上。

原來這就是她說的幫他。

幫到他家四分五裂!

不就是想離婚,有必要毀掉他顧家?

他突然發瘋一般的大笑,笑得滲人,眼眶猩紅。

“我居然還像個傻子擔心你受牽連,簡悅,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檢察院收到顧銘嚴自己的漏稅證據,所以他自首到立案不過一天時間就完成。

而顧家,也在這一天變了樣。

“我爸進牢裡關三年,我媽驚嚇過度進重症醫院,你滿意了?嗯?你不是早就看他們不爽嗎?”

顧北琛闖進她公寓,二話不說一把掐住她脖子,按在牆上。

“我...我快,喘不過氣了,放手!”

簡悅兩隻手不停敲打他的手臂,使出渾身力氣也沒用。

她此刻雙腳離地,兩隻耳朵因缺氧開始出現耳鳴,臉爆紅到泛紫。

頭好暈...

她是不是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了。

顧北琛現在情緒失控,見她從掙扎到放棄掙扎,都完全沒有絲毫退讓。

他滿眼紅血色,陰鷙得可怕。

“明明有其他辦法,你為什麼非要他自首?他可是我爸啊!”

簡悅用盡自己最後一絲力氣反駁,“不是我...”

“嘭!”

她被他扔在地上,脖子上的束縛沒了,她大口呼吸空氣。

“咳咳!咳!”

這一刻,她有種再次死裡逃生。

現在她徹底不欠他了,救她的命她還完了!

她擦掉眼角剛剛因恐懼冒出的淚珠,扶著牆艱難地站起來,雙腿還在發軟。

“我不欠你們顧家,我也沒做錯!是你爸自己要去自首,我說過讓他揭發——”

顧北琛現在聽不進任何話,只想懲罰她。

狠狠懲罰她!

讓她知錯,讓她服軟!

男人一把掐住她的軟腰,用嘴堵住她的話,強勢進入掰開她的領地。

侵佔,霸佔,像被侵虐的殖民地。

她拿起旁邊的花瓶狠狠砸向他,男人額頭開始流血。

這個畫面,簡悅想到自己在床上流產那晚。

也是一片鮮血,腥味怎麼都散不掉。

瞬間,她全身發軟,跌倒在地上。

地上的花瓶碎片在她的手上劃出口子,血不斷往外湧。

但她已經感受不到疼,只有無盡的後怕。

男人依舊在氣頭上,不斷朝她逼近...

一把把她拉到床上,兩人身上的衣服還沒完全褪去,她就已經被他佔有。

兩人交戰最猛烈的時候,簡悅疼到眼角流淚。

“顧北琛,我好恨你。”

為什麼總能讓她活的毫無尊嚴?

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心,他輕而易舉就踩碎。

她恨他!

顧北琛第二次聽到她說恨他,動作微頓。

嗓音暗啞:“那就多恨,恨久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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