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行人跑到黑市出口的時候,一輛馬車直接衝了出來,停在了他們面前,看著那渾身漆黑的馬車,張偉和陶時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就在二人以為對方是來找麻煩的時候,那車伕說話了:“二位客人,在下奉俠館主人的命令,特來護送你們安全離開的。”

張偉則警惕地往退後了一步:“我們憑什麼信你?”

“因為在這裡,沒人敢冒充我們。”車伕掏出一個令牌,衝張偉他們晃了一下,上面的花紋竟然跟俠館門上的花紋一模一樣。

見狀,張偉他們也不得不信了,畢竟他們若是出了黑市,只怕會引來不少麻煩,於是在道謝後,一行人上了俠館的馬車。

“各位坐穩了,走嘞!”隨著馬車伕一聲吆喝,一鞭子甩下,馬車緩慢的駛出了黑市,而不少隱藏在黑暗中的目光,在看到這一幕後,紛紛散去了。

張偉他們提心吊膽的坐在馬車上,四周寂靜的可怕,唯有馬蹄聲和車輪壓過地面的吱呀聲不曾中斷。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才停了下來:“幾位客人,到地方了,可以下車了。”

張偉開啟車門,探出頭去,他們現在已經回到了白天的那家旅舍,張偉沒有白痴到去問對方為什麼知道自已和陶時的住處,很顯然,在這官府不願管轄的地方,黑市是手眼通天的存在。

張偉帶頭下了車,在確認四周無人後,才拍了拍車廂,隋後陶時他們才從馬車上下來。

“我家主人說了,黑市有黑市的規矩,兩位安心,絕不會有人來找你們麻煩的。”那車伕說罷,又一抖韁繩趕著馬車離去了。

張偉他們則摘了面具,帶著烏木爾和那個小姑娘回了旅舍的房間,在讓店家又開了一間房給烏木爾和小姑娘後,張偉簡單洗漱了下,便準備上床睡覺了。

這時陶時則抱著一罈酒進來了:“你這就準備睡了?”

張偉:“不然呢?”

陶時舉起手中的酒罈晃了晃:“我找店家要了一罈酒,走吧,喝酒去?”

張偉想了想,發現折騰了一晚上,自已有點餓了,與其躺在床上捱餓,還不如去陪陶時喝酒呢,於是點頭同意了:“沒錯,今天賺了這麼多錢,是該喝酒慶祝一下。”

陶時咧嘴一笑,拍開酒罈的封泥,倒了兩碗出來,隨後舉起酒碗對張偉說道:“謝謝!”

張偉也舉起酒碗跟陶時碰了一下:“不用道謝,我說過,我們是朋友嘛。”

一碗酒下肚,張偉眼巴巴地看著陶時,只把陶時看的心裡發毛:“你看我做什麼,我沒有龍陽之好的。”

“菜呢?”

張偉一指空蕩蕩的桌面:“連個茴香豆都沒有,幹喝啊?”

陶時:“太晚了,人廚房都關門了。”

張偉:……

見張偉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陶時略一思考,開口說道:“我記得這家旅舍後面有顆桃子樹,白天我還看過,上面接滿了桃子,要不我們去摘桃子下酒吧?”

聽到這話,張偉更無語了,不過拿果子下酒對於古人來說似乎也是習以為常的事,想到這,張偉點頭同意了:“那走吧,去摘桃子去。”

兩人把房門鎖好,抱著酒罈子下了樓,去了旅舍的後院,找到了了那顆桃子樹,果如陶時所說,上面的桃子掛滿了枝頭。

陶時:“這倒是個喝酒的好地方。”

“沒錯。”張偉點點頭,旅舍的後院直通著一條河,河邊放著兩張胡凳,還有一根魚杆丟在一旁,顯然平時也有人來此垂釣。兩人在樹上摘了幾個桃子,拿水洗淨了,坐在胡凳上,喝起酒來。

張偉咬了一口桃子,發現有些酸澀,開口說道:“這桃子,沒熟吧?”

陶時也拿起一個啃了一口:“是有點,不過脆點口感也好,放心吃,不會有事的。”

兩人坐在胡凳上,又是一碗酒下肚,卻都沒有說話,微風輕撫著兩人的髮鬢,緩解了夏日的炎熱,波光粼粼的河面倒映著月光,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兩人沉默許久,還是陶時先開了口:“以後準備去做什麼?”

張偉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先得回去把徭役服完,之後再想辦法去趟長安吧。”

陶時略帶疑惑地問道:“你去長安做甚?”

張偉聞言,直接笑了,抬手指向天上的月亮說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吾於夢中得仙人所示,去長安尋大機緣。”

陶時看著張偉說的有鼻子有眼的,竟然還真被他唬住了:“真的,什麼大機緣?”

張偉:“當然是假的啦,哈哈哈…”

陶時笑著搖搖頭:“你這傢伙,真是鬼話連篇。”

張偉:“你呢,現在也是個有錢人了,還準備回東都學院?”

陶時點頭:“當然,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我說過,我要金榜題名出人頭地,這樣,就沒人再敢輕視我母親了。”

張偉聽出了陶時語氣中的憤懣,小心翼翼地問道:“我能冒昧的問下,令尊和令母是做什麼的嗎?”

陶時:“我的父親是潁川郡郾城縣(今河南漯河市郾城區)的大商人,家資萬貫的那種。”

不知為何,陶時在說到他父親時有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張偉疑惑地看了一眼陶時,黑夜中,只能依稀看到他那對明亮的眼眸:“而我的母親,只是陶家一個不受寵的小妾。”

原來如此,張偉這才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怪不得陶時能來洛陽讀書,卻又窮的離譜,以至於三年都未能回家探親,因為他只是家中的庶子,在這個講究長幼有序,嫡庶有別的時代,能走到今天,怕是已經拼盡了全力。

張偉:“抱歉。”

陶時:“無事。”

現場一時有些沉默,張偉開口岔開了話題:“來釣魚吧,這個給你。”

張偉撿起了地上的魚竿,遞給了陶時,陶時看著手中的魚竿有些哭笑不得:“你這都沒有魚餌,怎麼釣魚啊?”

“怎麼不能釣,沒聽過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嗎?”張偉笑著看向陶時,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說給陶時聽:“姜太公七十得文王,成就功名大業,你才二十,何愁無魚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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