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空陰雲密佈,不知不覺間已從最開始不甚明顯轉變成近乎遮天蔽日,空氣逐漸沉悶,這種大雨將至的陰天氣氛足以給任何人增添心理壓力,尤其對於正身處曙光大學內的考生們來說更是如此。

不知何時,偌大的校園變得人跡罕至,許是數考生都集中於教學樓考試又許是大雨將至下沒有人願意待在外面,一眼望去,空曠校園搭配陰暗天空竟給人一種以無法言喻之感,是的,無法言喻,很難用詞彙形容。

如非要用某一詞彙表達,用焦躁一詞或許最為恰當。

只不過,有些時候這種焦躁卻並不一定全是環境造成。

教學樓4樓,4-6教室考場。

沙沙……

此時此刻,這裡除了能聽到筆尖在紙張滑動所發出的寫字聲外,偌大的教室內在無任何聲音,很明顯,考試已經開始,考場內20名考生也都把一切精力放在了眼前試題上,講臺前坐著一人,坐著一名身穿淡藍色連衣裙的女人,女人面無表情,正用一雙眼睛不斷掃視下方考生。

女人年齡約在30上下,從裝扮和樣貌來看整體而言還算漂亮,可惜那沒有絲毫表情的臉孔與眼中不時閃過的陰冷目光卻破壞了這種美感,反倒給人一種詭異感。

至於臺下,一眾考生裡也並非所有人都趴於課桌前奮筆疾書,教室第二排某張課桌前,有一名明顯比在場所有考生年齡大了許多甚至比前方監考老師看起來年齡還要大一些的光頭考生是個例外,他,沒有揮筆做題,反而一邊拿著手中鉛筆一邊汗流浹背,就這樣低頭盯面前考卷久無動作。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自打考試開始起就沒有在試卷上寫出一個字的彭虎!

額頭早已佈滿汗液,臉孔鬍渣不斷抽搐,要不是有損壞考卷就會被抹殺這一規則使得光頭男時不時伸手抹一把汗液,想必下方試卷早已被其汗珠打溼,可,就算是這樣,注視著眼前那佈滿卷面的試題,彭虎懵了。

並非是他一道題都不會做,而是因為……整張考卷他一個字都看不懂!

英語……

這是一張英語考卷。

此刻,注視著眼前那清一色盡是洋文的試卷,彭虎感覺自己在看天書,他那握著鉛筆的手不斷顫抖,他沒有任何動作,足足過了良久,光頭男才一邊嘴角抽搐一邊低聲呢喃出幾個字:

“我,我完了……”

和目前身處5樓考場的何飛與葉薇所面臨情況一樣,任務給出的試卷都是正兒八經的高考試卷,其中題目內容也基本和普通高考題相差無幾,遺憾的是這對於彭虎來說仍然毫無意義,如果說是其他科目他或許還能寫一寫,不料領到試卷後光頭男才發現他居然恰好不好攤上了英語試題,從來沒有學過英語的他又怎麼可能會做這種試卷?終於,一陣糾結過後,彭虎放棄了,深有自知之明的他緩緩放下手中鉛筆。

先是抬頭偷偷掃了眼前方那極有可能是螝偽裝的女性監考老師一眼,接著,瞅準空隙,嚥了口唾沫,光頭男悄悄轉頭看向身後,看向目前正坐在他後排的另一名執行者……看向了和他被分在同一間考場裡的程櫻。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本以為對方會和自己一樣抓瞎的程櫻其舉動卻是讓光頭男大吃一驚!

只見這名年齡同何飛差不多大的年輕人正和周圍其他考生一樣在試卷上揮筆急書著,如果說其他考生答卷時還會偶爾停頓思考問題,那麼這名職業殺手則絲毫不見停頓,手中鉛筆不斷沙沙作響,一行行流利的英語單詞、語句乃至組合而成的大段文章都如同寫漢字那樣行雲流水。

見此情景,彭虎一雙眼珠頓時瞪的老大,也是直到此時他才回想起一件事:

記得程櫻自己曾說過,他在現實世界是一名國際性職業殺手,為何非要在職業殺手前還加國際二字呢?那是因為他的刺殺或暗殺工作不僅侷限國內,事實上更多時間是在國外進行,很明顯,對於一名終日穿梭與各種國家搞殺人活動的職業殺手而言,如果不掌握一兩門甚至多門外國語言的話是絕無可能與外國人交流。

說是這麼說,事實也正是如此,先不談程櫻最初是在哪裡接受的教育也不提其更早過去,對於實際上已掌握四門國外語言的程櫻來說在某些時候,英語這種國際通用語言甚至比漢字還要令他熟悉,可想而知,眼前這種英語試題對程櫻來說無疑是小菜一碟。

只可惜……

只可惜,別看目前程櫻寫的行雲流水,但他的內心深處卻是知道……這份英語試卷,他絕無可能獲得滿分!

原因在於試卷最後一題他寫不出來,回答不出來。

最後一題的確是英語試題,仍需用英文來解答,可是,其題目內容卻已完全脫離英語範疇,題目是這樣的:

請用至今為止歷史上所有民族字型寫出‘你好’這一招呼用詞。

無解,亦或是說哪怕身在電腦前用網路搜尋都不可能找出所有答案,眾所周知,先不提民族,目前世界世上單單國家就有200多個,更何況每一個國家都或多或少存在不同民族,嚴格來說每一個民族都算是一個文明,可誰又能想到試題居然要求把歷史上曾出現過的文明語言全寫出來,這簡直是開玩笑,別說是他程櫻,哪怕是世上最博學的歷史語言教授在此也絕無可能寫全這些東西!

詛咒,擺明了在坑人!擺明了在坑他們這些執行者,更是故意讓所有人無法獲得滿分。

同樣的道理,哪怕有通訊器能聯絡其他樓層考場裡的執行者,也不會獲得任何答案。

(看來,我真的只有一小時可活了啊……)

“喂,喂喂!”

思緒混亂間,正當程櫻搖頭苦笑之際,黏貼在其右耳裡的微型通訊器忽然傳出了一道低沉聲音,聽此聲音,程櫻下意識抬頭一看,發現聲音正是坐在他前排的彭虎發出,這種時候光頭男的確不敢大聲說話也不敢長時間回頭,然那提前準備的微型通訊器倒恰好排上用場。

心情本就壓抑,加之又被光頭男打擾,程櫻當即滿心不爽低聲回答道:“死光頭你喂個屁啊,有話快說,有屁就放!”

“這全是洋文的卷子我不會做啊,你能否……”

見對方回覆,別說最後一題了,從始至終任何一道題都不會做的彭虎趕忙把自身困境告知對方,這倒也在程櫻預料之中,他深知僅有初中文化水平的彭虎十有八九一道題寫不出來,光頭男發來求助,程櫻本欲幫忙,可是,一想到最後一題,嘆了口氣,程櫻如實回答道:“光頭,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實我幫你作弊很簡單,我也有的是辦法幫你作弊,但就算我幫你作弊只要有最後一題在,咱倆……不,應該說在場所有人都不可能獲得滿分,按照任務規則,這考分和考0分沒區別。”

程櫻實話實說,雖沒說明最後一題是什麼,可彭虎依舊堅信對方不會騙自己,果然,當得知連程櫻都不可能考得滿分後,前排,光頭男先是身體一顫,其後便久久沒有回應,見對方陷入寂靜,程櫻正欲低頭繼續做題,不料下一刻彭虎的聲音卻再次傳來,唯一變化的是語氣,話語中滿是惆悵:

“哎,看來這他嗎都是命啊,以往上學時我都是看到試卷就頭疼,裡面的題更是一道都不想做,雖明知自己學習不好,但出於不甘心理我往往仍會想盡一切辦法在考試期間作弊偷看,偶爾倒也能透過這種方式及格,但是,不管怎麼說我卻從未有過一次按照我個人本意來面對過考試,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開了。”

先是嘿嘿一笑,彭虎繼續道:“那麼,這一次老子就按照自己本意來行事吧,去他嗎的考試!去他嗎的作弊!反正結局不會改變,那老子這次就百分之百按照自己本意來面對好了,乾脆一個字都不寫了!交白卷!不就是死麼?老子可不想在死前還要承受一番心理折磨!”

光頭男此言一出,正無奈於因最後一題沒有答案從而無法獲得滿分的程櫻則微微一愣,先是沉默了片刻,很快,這名職業殺手居然也嘴角一揚然後用不輸於光頭男的豁達語氣說道:“呦呵,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這光頭在死到臨頭之際倒是如此看得開,嗯,其實你說的也有些道理,經你這麼一說我也算是茅塞頓開,是啊,考不了滿分和交白卷沒有區別,既然如此,我幹嘛還要把這份卷子繼續做下去呢?”

說罷,程櫻面露微笑,接下來便做出了一個無比驚人的舉動:

看了眼鉛筆頂端那枚橡皮擦,下一刻,程櫻動了,竟是毫不猶豫將之前曾寫在試卷上的所有文字清一色擦了個一乾二淨,片刻間,他的卷子就和彭虎一樣成為了一張僅有試題沒有答案的白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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