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扯犢子
葛煙有些侷促的坐在餐桌旁，宋泊簡坐在對面。
他今天穿了件寬鬆的米黃色羊毛衫，看著沒那麼寡冷，多了幾分溫柔。
而她......早上餵牛的時候身上粘的草葉子都還沒取掉。
自力更生太久，葛煙看著滿桌子精緻的菜餚，還有些不太習慣。
\"不用客氣，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不需要拘束。\"宋泊簡笑容和煦。
\"好，謝謝。\"
葛煙低下頭，默默扒拉碗裡的飯。
吃相不雅觀，但說不上來，看著有些下飯。
嗯……就像吃播。
宋泊簡也跟著吃了起來。
“你是什麼時候來花頭村的啊？”葛煙抽空八卦。
“三個月前吧。”
“回鄉祭祖？”
宋泊簡沒再說，他不敢把那幾個字說給面前的人聽。
葛煙聽說過宋泊簡的過往，她也就很自覺的不敢多問。
換個話題吧，葛煙想。
還沒想到，宋泊簡卻先開口了。
“那天來借薑茶的男生，是……？”
葛煙一頓，他說的應該是秦德華。
“哦！他是我好朋友！”
葛煙想起他那天為了給自己找薑茶都摔了一跤，就有些不好意思。
“他來敲門，我開啟門，還沒說話，他就先暈過去了。”
宋泊簡神色淡淡，話裡一閃而過的輕視，似乎覺得可笑。
“什麼？暈倒？”
宋泊簡故意說：“是啊，看著很膽小。”
那，他身上的泥土不是摔的了……
葛煙險些笑出聲，難怪那天一問他那個就表情那麼奇怪，否則以他的臭屁不得不把這件光榮大事唸叨一天一夜。
“他就是傻大個，武力值爆表，智力值堪憂，肯定是看到什麼，誤會你們了。”
宋泊簡低頭間輕輕笑了笑，不動聲色，如風如輕雨。
一個社恐，一個不想多做糾纏，這頓飯吃的還算快。
“謝謝宋先生款待，葛煙站起來，\"我先走了。\"
宋泊簡手指微微一頓，還想要挽留。
可他再沒什麼藉口了，就連這頓飯，也是靠張管家挽留才有的。
宋泊簡尷尬的收回了手，心中苦澀萬分。
\"那我就不送了，你注意安全。\"
葛煙笑笑，“放心！我又不會摔倒啦！”
一腦補秦德華被嚇暈的樣子，葛煙就忍不住笑。
——
一場大雨過後，土豆生了小芽，地裡冒出新綠。
岑胭站在樹蔭下，看著地上的綠茵一片接一片，她地裡農作物是最多的，因為她們小組贏得的種子最多。
樹上綁著花妞，今天帶她出來散散心，吃吃新鮮的草。
花妞吃飽喝足後就站在葛煙旁邊，溼漉漉的鼻子聞來聞去，葛煙摸摸她的頭以作反饋。
真希望一直這麼平靜下去，哪怕不回娛樂圈了也就那樣。
小牛安逸的臥倒，葛煙索性也坐了下來，靠在她身上，懶洋洋的睡了過去。
最後是宋阮來叫她的。
她立刻驚醒，渾渾噩噩的坐了起來。
小牛嘴裡還叼著根嫩草，正津津有味兒的咀嚼著。
“葛煙姐，好像出了什麼事，我們去看看吧！”
\"出了什麼事？\"
\"是村東頭，宋熙媛住的地方，圍了不少人。\"
聽了宋阮的話，葛煙的瞌睡蟲跑了。
她急忙起身，往小牛的嘴裡塞了點兒草，牽著它往山下跑。
\"我們快去看看！\"
——
老遠就看見那裡圍了十幾個人。
到了地方，宋熙媛卻安安穩穩的站在人群外面，事不關己的打量著周圍。
出事的不是她家，而是對面那個陳大娘家。
看見葛煙過來，宋熙媛默默的翻了個白眼。
葛煙穿過看熱鬧的爺爺奶奶，才發現是陳大娘家的那頭老黑牛要生了。
老黑牛臥在地上，四個腿在泥巴里蹬來蹬去。
陳大娘圍著黑牛亂轉，一臉焦灼。
“怎麼了？”葛煙問旁邊的老奶奶。
老奶奶撇嘴搖頭：“生不下來哦，老牛要憋死了！”
秦德華也趕了過來：“找獸醫啊！”
“騎電動車一個來回起碼要一個半小時，來不及。”旁邊的人說。
村裡很多年都沒人養牛了，只剩下陳大娘家最後的這一頭老牛，突然出現這麼個事，沒人知道該怎麼搞。
老牛忽然發出痛苦的低吼，那是動物原始的求生慾望和拼死掙扎。
陳大娘心疼的眼淚都快下來了，這老牛早就算是她的家人了。
葛煙湊過去看，似乎先出來的是小牛的一隻腿，應該是還有一隻前腿向後屈著，胎位不正導致的難產。
再加上牛的年紀大了，沒力氣生產。
小時候爺爺養了一隻山羊，那隻山羊要下崽，生了半天也只冒出來個前腿，爺爺就把手伸進了羊肚子裡生生的拽出了小羊羔。
牛生牛犢，也就只有幾個胎位，和羊的生產方式應該大差不差。
葛煙忽然轉身，問周圍的人：“誰家有橡皮手套？”
有個年輕點的大爺舉起了手：“我有，我去給你拿去！”
秦德華沒明白：“葛煙，你準備咋整啊？”
葛煙深吸一口氣：“你天天說扯犢子，想不想真扯一次犢子？”
“啥玩意兒？”
秦德華有點懵逼。
大爺速度就是快，三下五除二就拿來了家裡洗碗用的手套。
葛煙拿過手套，走到陳大娘面前，先安撫她的情緒：“大娘，別急，我有辦法，但不一定能成，有可能還是保不住，有可能兩個都可以保住，我給你試試行嗎？”
大娘抹了一把眼淚，不願意相信：“你城裡來的小姑娘，你會幹啥啊！”
“大娘，我們不能看著牛死，是不是？”
大娘停了下來，這頭老牛隔了這麼多年才終於有了小牛，真死了，她得心疼死。
索性一咬牙：“行，你來，咋樣我都不怪你！”
彈幕那邊也一整個熱火朝天。
「談戀愛的人走了，節目終於步入正軌了。」
「啥？葛煙要給牛接生？」
「真扯犢子啊？」
「可別是打腫臉充胖子！」
「牛媽媽好可憐！」
“華哥，找根繩子！”
秦德華一頭霧水，但是依舊照做，找來了繩子。
“宋阮，把我剛才背的包裡的飼料拿過來。”
“好！”
花妞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零食被拿走了。
葛煙開啟袋子，讓老黑牛先吃一點補充力氣。
自己拿過繩子，蹲在老牛旁邊，開始檢查牛肚子裡的胎位。
和自己想的不錯，一隻前腿屈膝，卡住了。
下一秒，葛煙忽然把戴著手套的手，順著小牛的腿伸進了老牛的肚子裡。
在場的人全部睜大了眼睛。
連彈幕都多的像一張地毯，鋪滿了整個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