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永夫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中。

熊師安的話雖然說的含蓄,可其意不言而喻。

若是他無法將這件事處理妥當,日後定然會失去周孟德的信任,說不定還會引來殺身之禍。

原本,他還覺得憑著皇上御賜的‘義商’牌匾,憑著給錦衣衛辦了不少差事,提出一些小小的要求也無傷大雅。畢竟,周孟德是錦衣衛的指揮使,又有皇上和太子的雙重信任。

可事到如今,才發現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這些官吏也絕不會看在他出了多少力,辦了多少事的份兒上,給他面子。

或許,還會覺得他們貪得無厭。

從商賈到官吏,本就有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更何況是錦衣衛這種手握重權的衙門。家裡能出一個錦衣衛的小旗,已然是祖上積德了。

真是他媽的鬼迷心竅!

若沒有這檔子事,也不會面臨今日的窘境。

烏永夫端起丫鬟送來的茶水,剛剛喝了一口便將杯子砸在了地上,抬手就是兩巴掌,怒斥道:“混賬東西,你想燙死老子嗎?來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丫鬟嚇得險些暈過去,哭嚎道:“老爺恕罪,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還請老爺……”

“你們耳朵聾了?沒聽到老子的話嗎?”烏永夫對著門口的家丁吼道。

兩位家丁連忙架起哭嚎連連的丫鬟,不由分說的向外跑去。

“等一下。”老管家跑了進來,低聲勸解道:“老爺,氣大傷身,焦躁生事啊。烏家已然不是之前的烏家了,還請老爺心懷慈悲。況且,府裡的下人都知道老爺喜歡熱茶。”

這句話好像冬日裡澆了一盆冷水。

烏永夫瞬間便清醒過來,冷冰冰的說道:“你們先下去吧,帶她去找個郎中看看,再去賬房支五兩銀子給她。”

丫鬟連連叩頭,空中連連感謝。

烏永夫坐在了椅子上,眯著眼睛輕嘆了一聲。

烏家的確和之前不一樣了,大兒子已然有了官差,也搬去了新宅,掛上了‘烏府’的招牌。雖無實職,亦無糧餉,可憑藉著豐厚的家資,置辦了全套錦衣衛的裝備,出門還有五位由家丁裝扮的‘番子’當做隨從,可以說是招搖過市。

打殺一位丫鬟的確不是大事,殺完去京兆府報備一下,再繳納五十兩罰銀便可。

可是傳出去卻會落人口舌,況且今時又不同往日。

老管家將溫度合適的茶水放在了他面前,弓著身勸說道:“老爺,喝口茶潤潤嗓子吧。”

“老烏,你去將柳氏和她的那個兒子送到鄉下去,沒有我的同意不得外出,找人盯緊了他們。若不聽管束,打……不,殺了便是。”烏永夫話音落下,眼中閃過一抹不忍,不過很快便消失無蹤了。

老管家弓著身子道:“老爺,這是不是有些……”

“我差點被他們母子,不,整個烏家都差點被他們害的家破人亡,再把他們留在這裡,烏家就徹底完了。”烏永夫眼中寒光閃爍,獰聲道:“我能留他們一條命,已然是天大的情誼了。”

老管家弓著身子應了一聲,“老爺,小人這就去。”

“去吧,不要把事情鬧大了。”烏永夫擺了擺手,有氣無力的靠在了椅背上。不多時,又猛地睜開眼睛,發出了一連串的冷笑。

而類似的事情,也同樣發生在苟立猛和謝不悔等人的家中。

只不過他們處理問題的辦法則更加乾脆直接,那幾位小妾和他們所生的孩子都被悄聲無息的處理掉了。這些人,遇到問題從來不會尋找自己的原因,總會將其歸結於‘誤信讒言’,然後再將對方除去,圖個一勞永逸。

事後,還會給自己打上一個‘雷厲風行,遇事果決’的標籤。

而他們這一番舉動,自然也瞞不過錦衣衛安插在他們家中的眼線。

……

錦衣衛,鎮撫司。

周孟德看著剛剛送來的情報,冷笑道:“本官倒是小看了這幾位商賈,他們的確有過人之處。”

高瞬陰惻惻的說道:“大統領,士農工商,這些商賈本就是低賤之人,做的也是與民爭利的勾當。只要有一絲翻身的機會,他們都敢把親爹殺了。”

在他看來,周孟德對於這些人太過仁慈。

若是換成別人,恐怕早就直接將這幾人抄家問罪了。

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周孟德現在只想求片刻穩妥,以此來應對烽火幫的攻勢。中州地區的大麻煩雖然已經解決了,可隱患依舊存在。

若想長治久安,必須慢慢向外擴張,而首先要確保的就是那三十萬大軍的糧草。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給苟立猛和謝不悔等人留了一線生機;不過,也要看看他們能不能抓住這個機會。若能抓住,那是他們命不該絕。

若不知珍惜,則就是自尋死路。

“你可知為何你跟著本官東奔西跑,到現在還是個百戶?”周孟德瞥了他一眼。

高瞬脊背生寒,額頭上也掛滿了細密的汗珠,跪道:“大統領恕罪,屬下不該胡言亂語,還請大統領責罰。”

周孟德淡淡的說道:“有些話,即便是心裡清楚,也不要說出來。當然,你能把心裡話都說出來,本官還是很高興的。只不過,這些話若讓外人聽到了,你應該知曉後果吧?”

高瞬狠聲道:“大統領放心,若此番話讓外人聽了去,下官自己把腦袋割下來。”

“盯緊了他們,現在是多事之秋,本官可不想橫生枝節。若是出了岔子,本官死之前肯定會拉上你們的。”周孟德擺了擺手,高瞬稱了聲是,這才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剛出門便遇到了楊蜃。

兩人互相點了點頭,楊蜃便快步走進了殿內,拜道:“屬下楊蜃,見過大統領,這是那邊剛剛送來的密信,還請大統領過目。”

信封封著火漆。

周孟德確認沒有動過的痕跡,才拿銀刀將其挑開,取出了裡面的信紙。隨即,眉頭便擰到了一起,“此事可有外人知曉?”

“回大統領,暫無外人知曉,信是快馬加鞭送過來的,對方也只是在暗中轉移。”楊蜃神色冷肅,說話時也是一板一眼,和高瞬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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