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兩者剛一接觸,雙頭異獸身下瞬間形成一個深坑。

它引以為傲的堅硬利爪,也在這一瞬間被崩成碎片。

留下光禿禿的肉掌!

雖然防禦力依舊驚人,但面對無可匹敵的巨劍,他的利爪根本比豆腐塊硬不了多少,直接被一劍斬斷。

然而,力量的作用是相互的。

雙頭異獸硬抗這一劍下場悽慘,莫一凡當然也不好過。

一股巨大反震力透過巨劍瞬間傳遞至他全身,手掌和手臂首當其衝。

手掌虎口開裂,隱隱還能聽見掌骨崩碎的聲音。

手臂面板和肌肉,更是直接在一瞬間被這股巨大的力道硬生生擰成麻花狀。

臂骨彷彿隨時都會承受不住這股衝擊力斷裂開來。

莫一凡咬緊牙關,死不放手。

雖然這一刻他的雙手已經麻木難當,幾乎使不上勁兒了。

但他還是憑藉著一股子狠勁硬生生的將重逾千斤的劍柄給死死拽住。

莫一凡心裡很清楚,這一劍若是沒劈死這玩意兒,下一刻死得絕對會是自己。

在他咬牙堅持之下,巨劍去勢不減,徑直劈向雙頭異獸毫無防禦的頭顱。

鏘!

輕易破開雙頭異獸頭頂的皮毛後,巨劍如同劈在什麼堅硬金屬上,迸發出一串火花。

那是雙頭異獸的頭骨!

咔!

儘管巨劍最強的力道已經被卸去,可依舊威力不俗,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雙頭異獸頭骨應聲而裂。

一股白花花,溫熱黏稠的腦漿從額頭處飛濺而出,噴了莫一凡一臉。

雙頭異獸血紅色的雙眼中生機逐漸流逝,高達的身軀轟然砸落在地上。

嘭!

天律舞的門板巨劍也掉落下去,剛接觸地面便砰然一聲炸裂開來。

顯然,方才兩股巨大力量的撞擊,超出巨劍能夠承受的強度。

莫一凡亦如一灘爛泥般,結結實實從半空中摔下,心底卻著實鬆了口氣。

想起柰子說過異獸屍體能轉換能量,他拖著近乎殘廢的軀體,意念一動將雙頭異獸的屍身收入了戒指。

雙頭異獸屍身消失,莫一凡心中卻陡然升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沒等他下意識做出反應,一道色彩斑斕的身影迅速在瞳孔之中放大。

“媽蛋,忘記了還有個老銀幣!”

莫一凡心生絕望,忍不住罵了一句。

這一刻,他總算回憶起雙頭異獸背後,那隻用蛛網把柰子和銀髮女捆住的五彩蜘蛛!

解決掉雙頭異獸後,他放鬆警惕就忘了這一茬。

現在看到它的時候才想起來,似乎有些太晚了。

突然出現的五彩蜘蛛沒有絲毫客氣,直接撲到莫一凡身上,細長銳利的的口器對準他的脖子就是一口。

口器扎進脖子,直接刺破動脈,莫一凡只感覺像是打針般,並沒有想象中的異常痛楚。

但隨之而來的是股酥麻的感覺,如同電流傳遞全身。

他的意識迅速變得有些模糊,繼而亂成一團。

最後,兩眼一黑,噗通栽倒在地上。

倒地之前,莫一凡依稀看見,那些普通異獸已經衝上虎躍崖,正咆哮著向他飛奔而來……

昏迷也好!

至少不會有痛苦!

這是他最後的意識。

……

幽深的黑暗中,沒有一絲時間概念,莫一凡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

迷迷糊糊,他聽見耳邊傳來說話聲,意識也開始逐漸恢復。

用盡全力深吸一口氣,他積蓄起全部的力量,努力了兩下,總算是成功睜開了雙眼。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乳白色的天花板,以及熟悉金屬牆壁,頭頂還懸浮著一臺奇怪的機器。

外形有些像理髮店的等離子燙頭機,中心處有一塊圓盤,上面藍光點點,看得人眼暈。

好不容易才清醒過來,下一刻又要暈了過去。

不過莫一凡的意志格外堅毅。

自己既然還活著,那就不能再暈過去了。

先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試著動了動,發現沒有任何異樣後,莫一凡雙手按住,支撐著坐了起來。

低頭一看,發現自己此刻坐在一張床上,身上只剩下一條脹鼓鼓的小褲衩。

不僅如此,那些傷口也全部不見了。

彷彿先前與雙頭異獸的激烈戰鬥,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難道真的只是一場噩夢?

可是當時的情況那麼真實,血肉橫飛,腦漿四溢,痛徹心扉!

正納悶時,莫一凡隱隱聽到天律舞略帶哭腔的聲音。

“白先生,大叔體內的劇毒真沒辦法祛除了麼?”天律舞哽咽著問道。

天律舞話音落下,接著便是白敬亭微微嘆息的聲音:“那頭蜘蛛異獸戰鬥能力雖然極差,但是體內攜帶的劇毒無限接近b級。”

“這種級別的劇毒,若是放在天域,自然不是什麼麻煩事兒,可在這荒域之中,物資匱乏,根本製作不出解毒的丹藥。”

“點長,天域不是每月都會下放物資嗎,我們可以放棄一部分資源,申請一枚b級解毒丹。”這次是柰子的聲音。

她雖然語調中沒有哭腔,但情緒也顯得頗為激動。

“不可能!”

白敬亭搖搖頭,隨即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天域針對荒域的資源控制極為嚴格,絕不會因為某個人擅自改動資源下放。至少我白敬亭還沒有那種面子!”

“況且因為荒域的特殊性,即便是物資分批下放,也不能確定具體時間。以b級毒藥的猛烈性,他堅持不了太久。”

一時之間,沒有人再說話,大家似乎都陷入了一種格外壓抑的沉默。

莫一凡轉過頭,這才發現柰子、天律舞、銀髮女和白敬亭正站在房間門口,個個臉上帶著哀傷神色。

“那……那九爺呢?”

突然,柰子想起了什麼,帶著希冀的目光看向白敬亭。

聞言,天律舞眼淚汪汪的眼神中,也跟著閃爍起希望的光彩,眼巴巴的看向白敬亭。

然而,白敬亭一句話卻是讓兩人眼神再次暗淡無光。

“也不可能!”

他依然否定道:“為了帶這小子進入荒域,那位已經被迫離開荒域。我已經聯絡不上他,或許,這就是命吧!”

白敬亭說完,天律舞的情緒突然失控起來。

她緊握著雙拳,眼裡瑩光盪漾,連連甩頭道:“不會的!不會的!大叔賤命一條,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死了?我們一定有辦法,一定可以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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