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剛剛回來，讓人把那死士的屍身帶下去仔細查探了。”
綠枝點頭，“世子爺還讓奴婢給您帶話，說今晚他就不回來住了，讓您早點歇下。”
“那你用完晚膳後再跑一趟外院，去把太子府和碎雪軒的事情都給他說一聲。”
把自己這邊蒐集到的訊息都整合一遍說給綠枝之後，路明舒就梳洗完睡下了。
第二天還是按規矩去給顧老夫人請安，還陪她用了早膳。
得到訊息的顧老夫人直接讓人去請了王氏來問話。
“你身邊的丫鬟幹出這樣歹毒的禍事，你還親自端了滑胎藥給蔣氏喝下，你安的是什麼心？”
顧老太太擰著眉頭，威嚴怒問。
“母親，兒媳並不是有意的，是那賤婢有意陷害啊！”
王氏跪在地上，也是有冤無處訴。
“你也知道顧家子嗣稀薄，你自己為了開枝散葉也是吃苦受罪過來的，怎麼這時候又這般疏忽大意了？”
“這可是瑾珩的第一個孩子，就這樣讓你們給打掉了，你就一句‘不是有意的’就想敷衍過去了？”
顧老太太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是不是你記恨我把珏哥兒挪到了木樨堂來住，所以才起了歹念，要打掉瑾珩的孩子來施以報復？”
“母親！您這是說的哪裡的話？兒媳萬不敢如此！”
王氏大驚，趕緊解釋道，“珏哥兒是您的孫兒，你願意悉心教導，我感激還來不及，怎麼會記恨？”
“再說素心是我親侄女，我看在死去姐姐的面上，也不會為了私心而去害她的孩子啊！”
“母親明鑑，您真的冤枉兒媳了！”
顧老太太也知道她讓自己侄女入府為妾，還搶先一步懷上孩子，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只是蔣氏這事出的實在蹊蹺，心裡多少有些疑慮。
是不是自己先前對王氏的懲罰太過，而害了瑾珩的孩子。
如今看王氏這般態度說辭，也不像是作偽的樣子。
“蔣氏自己就通曉醫術，怎麼連安胎藥還是滑胎藥都分不清？”
顧老夫人又問。
“兒媳也不清楚。”
王氏看一眼站在一旁態度悠然的路明舒，順手的鍋就甩了過去。
“素心昨日跟著明舒一起去了趟太子府赴宴，回來就情緒很是不對勁，失魂落魄的不吃不喝，一味地發呆。想是受了委屈驚嚇，才一時沒察覺到那藥有異的。”
顧老夫人轉而看向路明舒，路明舒早有準備，把話頭接了過來。
“祖母，昨日太子府上發生了些意外，懷有身孕的陳良娣失足跌了腳。從臺階上摔下來，今早聽訊息說孩子也是沒保住。”
“蔣姨娘先是見良娣摔跤受了驚，後來又因她的侍女犯錯被東宮侍衛斬殺。連番驚嚇之下動了胎氣，所以才失魂落魄情緒不對的。”
路明舒不清楚王氏是否知道蔣素心的孩子到底是誰的，也就不好把這事說給老太太聽。
“太子良娣也失了孩子？”
顧老夫人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追問道，
“良娣摔跤之事可與蔣氏和她的侍女有關？”
王氏也聽出了言外之意，驚訝道：
“母親是說，太子覺得是素心和丫鬟害的良娣滑胎，所以打擊報復派人來給素心下藥，也打掉了她的孩子？”
顧老夫人沒答她的話，只是看著路明舒。
路明舒也沒想到她們竟然會有這樣的聯想和猜測……
這猜得有點道理，但是不多。
可也直接猜對了兇手不是麼！
“祖母，給蔣姨娘下藥的人世子爺已經去查驗了，可能事關重大並不簡單，還是等他查清真相了再來給您彙報吧！”
路明舒安撫了顧老夫人一番，又替蔣素心說話。
“蔣姨娘無辜失子，還請祖母不要再多加責怪了。”
聽她這麼說，顧老夫人也沒再多追究了，也揮手讓王氏回去了。
王氏剛出了門，就往顧珏現在所住的房間而去了。
來一趟木樨堂，她當然要去看一看自己的寶貝兒子的。
“太太，二少爺一早就去了外院書房讀書去了。”
守門的小廝低頭回話。
王氏神情瞬間失落，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顧珏的屋子。
自從顧珏搬來木樨堂之後，她已經好就沒好好看看自己兒子了。
來十回就有八九回碰不到人。
路明舒陪老太太用完早膳後又陪著說了會兒話，才回疏朗居去。
中午顧瑾珩又沒回來用午膳，只派了半夏過來傳話。
“陳良娣的孩子昨日就沒保住，今日早朝上工部尚書陳大人在陛下面前哭得傷心欲絕。”
半夏言簡意賅說了外面的訊息。
“說有下人指證，良娣摔跤失子乃是太子妃因妒生恨暗中所害，要請陛下為他女兒主持公道。”
“那太子殿下可有遷怒於昨日赴宴的其他家女眷？”路明舒問。
“那些人昨日就都被放回去了，都沒有被太子刁難追究。”
半夏搖頭，又想起了什麼，補充道，
“不過少夫人您的姐姐，好像出了些狀況。”
“什麼狀況？她也受驚嚇動了胎氣？”
“她帶著那妾室，一直跟著太子妃娘娘賞花，和良娣她們都離得很遠，倒是沒嚇著。”
半夏說著都有點無語，“但是聽說她回府的路上就和妾室鬧了矛盾。到家之後就說那姨娘不敬主母，要發落打板子。下人們都知道姨娘有孕不敢動手，您姐姐就親自動手打了姨娘一巴掌，姨娘沒站穩摔在地上，就動了胎氣了。”
“剛好這一幕被回府的葉六爺撞了個正著，那姨娘哭喊著說沒了孩子她也不活了，葉六爺就罰了您姐姐回房去閉門思過了。”
路明舒：“……”
就說這太子妃把一幫子孕婦都召集起來開什麼賞花宴？
這一個兩個的不是滑胎就是動胎氣的，何苦來哉？
“那柳姨娘的孩子到底有沒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