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原書中並沒有關於皇后中毒、淑妃禁足的劇情描寫,所以路明舒其實對於這件事並沒有太過擔心的。
畢竟那簡單粗暴下毒的手法,真的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是栽贓陷害。
只要這皇帝不是個昏庸到底的,都不可能查不清楚這麼個案子。
何況還有顧瑾珩和蘇墨在,他兩肯定也不會讓顧婉瑩白白被冤枉背下這個黑鍋的。
只是她怎麼都沒想到,後來顧婉瑩會當著皇帝的面,親口承認確實是自己一時昏了頭,才任由手下人幹了這錯事。
大年初一下午開始,就有隱隱約約的小道訊息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裡流傳開來了。
“你們聽說了嗎?那位淑妃娘娘,為了爭寵,竟然在皇后娘娘的酒裡下毒……”
“我也聽說了,好像皇后娘娘到現在都還昏迷不醒,生死不知呢!”
“你們不要命啦?敢胡亂編排這些,不怕被殺頭啊?”
“我們這不也是私底下偷偷說說麼?你可別想去告發啊!”
“那你們也不能瞎聽瞎信這些沒譜的事,要是真的國母有個好歹,可是要昭告天下的大事,怎麼可能一點訊息都沒有呢?”
“我偷偷跟你們講啊,據說是淑妃娘娘和三皇子殿下,想要搶奪太子之位,才會下毒戕害皇后娘娘。還魅惑聖上,讓太子殿下也受了斥責,又封鎖訊息秘而不宣的。”
“啊?那這淑妃娘娘也不聰明啊,毒殺國母可是滅九族的死罪啊,那就算她成功了,三皇子也當不了太子了啊!”
“這就不清楚了,反正我也都只是聽說的。誰知道到底是什麼樣呢?”
“切,那你還說得言之鑿鑿的!”
“但是我覺得肯定是真的有事的。我那個在國公府裡當差的親戚,今天還給我們說。今兒初一早上公卿貴眷們都沒去宮裡給皇后和淑妃拜年請安呢!”
……
關於宮廷秘事的八卦緋聞本就更容易讓百姓們感興趣,何況還是這種后妃宮鬥,你死我活的劇情。
一傳十十傳百,真真假假,眾說紛紜。
寧安侯府去廟裡上香的女眷是最先聽到訊息的。
聽聞傳聞中涉及了自家姑奶奶淑妃娘娘,都被嚇得慌了手腳,籤都沒求了就急匆匆趕回了寧安侯府。
她們回到侯府時,侯爺和夫人也已經聽外出採買的下人從外面聽來了各個版本的不同傳言。
“瑾珩媳婦,你老實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寧安侯爺顧衛東讓人把路明舒請到了正房,表情嚴肅地問道。
“侯爺,我不懂您說的是什麼事……”
路明舒滿臉疑惑。
“當然是宮裡娘娘的事,瑾珩可有跟你交代些什麼?”
侯夫人王氏在旁邊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忍不住打斷她的話,追問著。
“大伯母,我早上已經回答過您了,世子爺出門前確實什麼都沒跟我說。”
寧安侯看她嘴硬得跟什麼似的,直接吩咐一旁的管家叫了外出採買的下人進來。
“你們幾個,把外面聽到的那些謠傳,再給你們少夫人好好重複一遍。”
幾個管事和小廝跪在那裡倒豆子似的說了一通。
路明舒的臉色隨著幾人的講述也越來越暗沉。
這些訊息,不管哪個版本,都是添油加醋一邊倒的在指責淑妃和三皇子,而把皇后和太子都放到了完美受害者的位置上。
是誰傳出來的訊息,已經很明顯了。
除了太子殿下外,再沒有第二個人了。
只是現在這個時候,真相還未查清,皇帝還沒有正式發落,太子殿下這麼早就偷偷在民間散佈謠言,攪亂輿論,到底是為什麼?
難道他覺得讓民眾相信了這些誇大其實的謠言,就能倒逼皇帝給淑妃定罪嗎?
而且這個自導自演下毒栽贓的手段,真的太過明顯和小兒科了。
皇后和太子為什麼會覺得這樣就能成功扳倒淑妃和三皇子呢?
“既然侯爺都說了是謠傳,那這樣的無稽之談又怎麼可能是真實的呢?”
路明舒看向端坐著的侯爺夫婦,面上還是沒露什麼痕跡地說著,
“淑妃娘娘出自咱們侯府,是侯爺的親妹妹。若是她真的冒大不韙敢毒害國母,那咱們寧安侯府全族都要受牽連,哪裡還能在家安穩過年?”
說話的時候,她一直在觀察著這兩人的表情,不肯放過任何一絲情緒轉變。
她還沒忘記,蔣素心的事裡,處處都有這兩人參與其中。
他們同太子蘇越肯定有外人還不清楚的關聯,只是不知道他們的勾連到了什麼地步?
這次蘇越聯合皇后設下這樣的苦肉計,寧安侯夫妻又有沒有也參與其中呢?
“再說了,昨日宮宴,侯爺夫人和赴宴的所有人都一起喝過淑妃娘娘賜的桂花釀,誰都不曾有事,不是嗎?”
路明舒表情平靜,神色坦然。
“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顧衛東沉吟半晌,肯定了一句,又問她,
“那你說說看,是什麼人在外面造謠還傳得滿京城都人盡皆知?”
“明舒一介內宅婦人,哪裡能知道這些事?”
路明舒擺出一張無知婦人的臉,怯懦恭維道,
“這事還請侯爺派人去探查一番,若是捉到造謠傳謠的源頭之人,定要告到御前去,請皇上從重處置。為淑妃娘娘和我們寧安侯府都正一正名聲。”
“這種家族大事當然有侯爺來做主處置,哪裡輪得到你在這裡多話?”
旁邊王氏又開口,斥了路明舒一句後又轉向寧安侯。
“侯爺,依妾身看,您還是先派人去宮裡探探訊息吧!”
顧衛東沒有立刻回應,一直盯著王氏的路明舒已經看出了她表情中的不自然之處,也不想繼續在這裡和他們虛與委蛇了。
“沒什麼事的話,明舒就先回去了。若是還有什麼吩咐,您再讓人去叫我就是。”
說完她就帶著綠枝出門,回了疏朗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