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淑妃娘娘怎會不知道妃嬪自戕乃是會連累母族的大罪？”
顧瑾珩也出聲幫腔，“娘娘與您幼年相識，多年相伴，您最能知道她有多在乎孃家人的。若不是被逼無奈，怎會有如此下策啊！”
“好了，都不要再說了！”
皇帝冷聲打斷了他兩的話，不容辯駁地一錘定音。
“淑妃遺體你們也都親自查驗過，確是自戕無疑。沒有證據，便不能再攀扯汙衊皇后和太子！”
蘇墨和顧瑾珩都還欲再辯，卻聽皇帝冷聲說了句：
“皇后乃是一國之母，太子更是身系江山社稷的儲君。注意你們的身份。”
“啟稟皇上，太子殿下在外求見。”
門外又有太監抖著嗓子顫顫巍巍地稟報聲響起。
“讓他進來。”
皇帝發話後，太子蘇越就帶著東宮侍衛一起進來了。
“參見父皇！”
“你來幹什麼？”
皇帝還是一臉的喜怒不形於色。
“兒臣來為淑妃表一表哀思，順便也來請父皇處置兩個刺客。”
蘇越說完就拍了兩下手，很快外面的東宮侍衛就押著一男一女兩個人走了進來。
那兩人都穿著宮女和侍衛的服飾，垂著頭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
是垂著頭被硬拖進來的。
“這是哪裡來的刺客？”皇帝問。
蘇越不著痕跡地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顧瑾珩，才低下頭恭敬地答話。
“回父皇，這兩人是兒臣在鳳儀宮裡抓到的。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偽裝成侍衛和宮女潛入鳳儀宮，意圖行刺國母。”
“偽裝？行刺？”
皇帝重複著這兩個詞語，又問他，
“那你可查清了這兩人是從何而來，又怎麼意圖行刺了？”
“兒臣在他們身上不僅搜出了武器和毒藥，喬裝入宮，不是刺客是什麼？”
“還在抓捕的時候發現兩人都是身懷武藝之人，若不是宮裡侍衛也都身手不凡又人數眾多，恐怕就要叫這兩個刺客給逃走了。”
蘇越說得義憤填膺，說著又把視線轉向了顧瑾珩，冷聲道，
“至於這兩人的來歷，恐怕就要問一問我們寧安侯世子爺了。”
顧瑾珩和路明舒等人聞言都是一震，抬眼去看被拖進來生死不知的那兩人。
“宮中侍衛不少人都認得出，這人可是你玄羽衛中的高手。”
蘇越眼神示意，押著那個男子的侍衛就扯著他的後頸將人臉露了出來。
接著他又走到那被押著的女子身邊，親手去抬起了那人的臉。
“至於這個嘛，上次去我府上赴賞花宴時，她就跟在你夫人身邊的吧。”
他說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路明舒等人也發現了，那不省人事的，赫然是顧瑾珩手下的影衛——雨眠。
“你們都先起來吧！”
皇帝一揮手讓他們都別跪著了，又問顧瑾珩，
“這可都是你手下的人？”
“回皇上的話，這兩人確實都是侯府中人。但是今日入宮都是隨侍臣及家眷身邊的，絕不可能擅入鳳儀宮，更不可能行什麼逾矩之事。”
顧瑾珩一臉的坦然正氣。
“人已經被我抓到了，證物也都已經收繳，顧瑾珩你就別想再狡辯了。”
太子蘇越更是氣定神閒，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讓人呈上了一個托盤。
托盤裡面放著一把匕首一條軟鞭，還有兩個瓷瓶，應該就是他所謂的毒藥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顧瑾珩並不為所動，還保持著冷靜據理力爭。
“太子殿下仗著宮中侍衛人多勢眾，將我的人弄成這樣綁了來。所謂物證又是毫無身份標識的東西，這一面之詞如何能讓臣信服？”
“父皇，兒臣是在抓捕過程中發現這兩人都武藝高強才不得不讓人先弄暈了的，這些東西也確實是從這兩刺客身上搜出來的。您若是不信，大可以叫鳳儀宮的宮人和侍衛們來一一問話。”
蘇越並不和顧瑾珩多話，而是直接對話皇帝，只想要死死咬定顧瑾珩的人就是刺客的事實。
皇帝果然吩咐太監去叫相關人都來問話。
顧瑾珩和蘇墨幾次想說話都被皇帝直接制止了。
看那侍衛和雨眠到現在還一動不動的樣子，路明舒的心也跟著慌了起來，他們兩還活著嗎？
若只是普通的打暈，以他兩的身手都不會暈過去這麼久，又是拖拽又是吵嚷都遲遲不醒的。
恐怕蘇越他們為了制服和不讓他兩開口，使了什麼特殊手段了。
可是皇帝不讓他們說話也不讓近身，顧瑾珩也沒辦法進行施救。
很快就有人陸陸續續被帶了進來。
在皇帝面前呼啦啦跪了一大片。
“關於鳳儀宮今日進了刺客，皇后娘娘都受了驚嚇的事，把你們知道的一五一十說出來。”
蘇越斥喝一聲，所有人就都一個接一個彙報了起來。
都跟提前培訓好的說辭一樣，一口咬定就是這兩個人闖進鳳儀宮，想要對皇后娘娘行刺，然後被太子殿下帶著宮中侍衛一舉拿下了。
“顧瑾珩！”
聽完眾人話的皇帝突然出聲，“你還有什麼話說？”
“臣冤枉。”
顧瑾珩再次跪下，“請陛下讓人將這兩人弄醒之後，再行查問對質。也給他們一個辨明清白的機會。”
“去一桶冷水來。”
皇帝吩咐身邊侍衛。
很快有人提了還冒著寒氣的水進來，兜頭就往那兩人頭上淋了下去。
若是普通暈過去的，冷水刺激下很快就能清醒過來了。
可是那兩人卻像是死了似的，被澆得渾身溼透了也沒半點反應。
“父皇，聽說很多刺客都會在牙縫中藏了毒藥，一旦事發為了不連累自己的主子，都會服毒自盡的。兒臣用了點手段才讓他們失去意識，就是為了防著這一招的。”
蘇越見狀又跟皇帝說道，“不如就讓他們還是先暈著吧，弄醒了要是畏罪自盡了，那顧世子又要汙衊是兒臣殺的人了。”
他的重音都落在了“畏罪自盡”和“汙衊殺人”幾個字上，言外之意就是說顧婉瑩是畏罪自殺的，顧瑾珩和蘇墨還汙衊他和皇后。
一直沉默的蘇墨見母妃都被他們害死了，殺人兇手還來她的宮殿裡說這些損她名譽的話，氣得直接就對上了蘇越。
“皇兄！你不要欺人太甚……”
“好了，你們都別爭執了。”
還是皇帝出聲打斷了兄弟兩的爭鋒，吩咐身邊的侍衛道，
“去請御醫來。”
“父皇，兒臣還有一事要稟。”
蘇越見侍衛領命而去，又突然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