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無心周身氣息變幻不定之時,腰間的七星天機玉亮了一下,一道虛影浮現在無心身邊。

只是此刻,無心正在心海之內與魔靈爭奪命魂,又有“黑影無心”在旁不斷蠱惑。

無心並沒有察覺到,身旁出現的虛影。

那道虛影看著無心,抬起的劍指放下又抬起,深深嘆了一口氣,掙扎之色在眼眸中交織,

虛影看著自己曾經拿劍,挑遍人間和天外的手,此刻卻分外無力。

失神片刻,那道身影啐罵一聲:

“狗屁的命數,狗屁的命中註定。”

轉身,劍指再起,七星天機玉氣息匯入劍指之上,道佛真元匯聚,手臂微沉,劍指凌空點在無心眉心月輪正中。

那道身影看了看三座大殿,冷哼一聲,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心海之內的無心正在苦苦掙扎,命魂上魔靈不斷侵佔,無心心神不定,內心不斷反問自己,“黑影無心”的聲音也在旁暗戳,各種言語不斷刺激,

命運也許給了枷鎖和規矩,註定了無力反抗,也無法反抗,逆來順受,也許是最好的選擇吧。

那生死又有什麼意義?

萬般苟活,不如死去!

正當無心不斷叩問己心的時候,天魂胎光和地魂幽精上,金黃色和玄青色的佛道兩種功法氣息,瞬間強盛,如逢春雨甘霖,

綻放出璀璨的光芒,瞬間掃清了三魂之上陰暗詭譎氣息,“黑影無心”的聲音也猛然消失了。

魔靈魔氣如湯沃雪,瞬間消彌了大半,連帶著魔靈之魂也如火燙般,枯寂了大半。

為什麼?我該遭受這樣的不公平,承擔別人的罪惡?

感覺身體不斷消失的魔靈,在心底不斷怒罵蒼天和命運的不公,只是無力抗爭,最後的不甘化作了對無心的怨恨,

“既然如此,那我便毀了你。無力反抗,那你就隨我一起墮落吧。”

魔靈瘋狂又決絕的吼道,

“魔心噬魂咒。”

正當無心打算趁著體內佛道兩家功法,得到外面加持後,全力運轉佛道功法,打算一舉消滅魔靈,永絕後患之時,

一股陰狠、惡毒、瘋狂的氣息傳來,

心海之上,魔靈魂魄剩餘的力量,全部化作的魔咒一分為二,分別衝入心海和命魂。

“祝你此生絕情、絕愛、絕意、絕思、絕想、絕妄、絕心。”

“祝你帶著恨意和痛苦活下去。”

“體會一下魔心噬魂咒的七絕,這可是我的本命神通,我千年未曾動用,原本是打算用它毀了玄天閣那四個道人的根基,

既然你不想放過我,那我就讓你也不得安生,魔心噬魂咒與你的天魂上的魔氣相合,魔心不滅,噬魂永存。

哈哈哈……”

魔靈刺耳笑聲便隨著魂飛魄散戛然而止,魂魄之力散落心海。

無心內視心海命魂,一道暗黑色的咒印印在心海和天魂之上,二者之間很暗淡的暗黑色氣息不斷傳遞。

天魂之上的先天魔氣不斷激盪,絲絲魔氣與魔心噬魂咒牽扯,先天妖鬼二氣也在蠢蠢欲動。

無心全力運轉古書心法,在佛道功法的影響之下,魔咒與先天妖魔鬼之氣逐漸安靜下來,

只有心海和命魂之間的暗黑色魔氣和咒印顯示著,曾經一個瘋狂又可憐的靈魂逝去了。

無心運轉心法數個周天之後,收勢起身,隱約聞見一股熟悉的酒味,正慢慢消散在大戰後的煙塵裡。

說不定是錯覺,怎麼感覺自己的師父出現過。

要是師父來過這裡,出現在此地,就直接將自己一把丟出去這個小天地,畢竟自己第一次打架就這麼狼狽,師父會覺得自己丟人的。

無心心中暗自悱惻,

但也是說不定,他或者又喝醉了。

煙塵散去,一段三色神木正靜靜懸在半空,暗黑、暗綠、暗紫色的三種氣息不斷飄散,

不多時翠綠、生氣勃勃的一段神木出現在無心的面前,

只可惜木魈魔靈消散,神木無靈,少了幾分靈動氣息。

無心順手召來神木,細看之下,果然自己之前的判斷沒錯,

感受著上面生機無限的乙木之氣,無心只能說是命運無情。

玄空閣四道人以妖身成道,本是很漫長的修行,為了長生之道,斬下自己的魔念惡意,取剛孕育千年的木魈為載體,承載他們的心魔惡念,

之後更是構築十二都天門陣和三才陣不斷汲取小天地的地脈靈氣,以木魈本體為陣基。

木魈想要走出這片天地,只能自行化解魔念,以本體開啟陣法。

原本因為魔念才使得他後天通靈,魔念消失,他也就消失了。

這就是一個無解的死結。

無心心中惡寒,隱隱覺得後背發涼,看著玄空閣四人,都是得道妖修,在自己師父面前,唯唯諾諾,卻對一個比他們修為低下的生靈,如此惡毒算計。

這個世間該是怎麼樣的世間?書外的世界真的不存在公平?書中的道理是不是錯了?

看似清靜無為的玄天閣四道人,用心何其險惡?

都是世間一般無二的生靈,何必有貴賤高低?

無心木然盯著神木發呆,心神不穩,心海上隱隱再起波瀾。

無心看著只是十七八歲的少年,但是心智是個更加蒼老的靈魂。

察覺心海的不對勁之後,無心連忙運轉功法數個周天,逐漸平復了心海。

轉身觀察了廣場的陣法許久,無心才快步走向廣場正中央前面方位,引動一段神木,也就是木魈遺蛻

神木之上的乙木之氣流轉,分別填進十二根玄木黑色柱子氣息空缺之處,一陣流光閃過,十二都天門陣停止運轉。

無心收起神木,凝神持劍戒備,緩步邁入廣場之上,四周靈氣充沛,古書法訣瘋狂運轉,鯨吸周圍地脈靈氣,全力恢復修為。

紮根在廣場石地之上的老樹,周身乙木之氣環繞,枝葉婆娑作響,一陣靈氣捲動樹葉,亦如棧道初遇時一樣,安南子的身影再度出現。

“小友,辛苦了。”

安南子一如既往地稽禮問好,無心卻沒有回禮,反而冷淡的反詰道,

“辛不辛苦的,安老閣主心中自是知曉的,就怕閣主怪罪我破壞了這小天地的景緻。”

“此次之行,原本是想以木魈魔靈作為小友功法修為提升的集體,讓小友可以熟悉魔修與正道修士的不同。

不想魔靈魔念深重,竟然發動魔心噬魂咒,小友此次命魂受損,是我們思慮不周。

你看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開口,這裡有什麼想拿走的,都可以拿走。”

無心對道貌岸然和口是心非這兩個詞,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此次之行,皆有師父做主,我只是遵照師父安排,順利完成歷練即可,其他東西不敢奢求。”

安南子神色淡然,不見絲毫異色,周身乙木之氣流轉不息,蒼顏古貌,不緊不慢地說道:

“那就不打擾了,這副身體只是留在此地的一縷神念,本體正在小天地之外。我們等著小友的好訊息。”

說完,不待無心應答,安南子身影化作乙木之氣,慢慢散落四周。

無心不做他想,穩步向著三神殿走去。

路過老樹旁邊的時候,無心沉吟片刻,拿出神木,劍指揮動,對著神木不斷刻畫陣法,將一個小小聚靈陣,刻在那三寸神木之上,催動道家功法注入其中。

神木頓時綠光大作,周圍靈氣和地脈之前不斷湧入神木之內。

等到神木之上的陣法再也抽剝不出周圍絲毫地脈靈氣了,轉手又對準老樹,欲抽取老樹的乙木之氣注入神木,奈何絲毫不見動靜,無心只得放棄。

小天地之外的安南子嘴角抽動,心中不由嘀咕,

果然有其師必有其徒,這挖地三尺的摳門勁兒,和睚眥必報的性格一脈相承。

無心不動聲色地拿回神木,與木劍一道收了起來。

拾階而上,正中的釋迦殿內供奉著佛祖泥塑神像,左右分別是純陽宮、太乙殿,殿內分別供奉的是呂洞賓和老子李耳的神像。

無心心中更是悱惻不已,外間玄天閣三神殿內釋道儒三家老祖神像都在,真的是三家都不得罪。

可到了這方真正小天地之內,純陽殿偏生供奉的是呂洞賓的神像,生生讓道家壓了儒家一頭,

要是儒門房心安,自家的大師祖知道了,會不會一道浩然罡氣,燒了這四個老木條子。

左邊的純陽殿,殿門左右上書:

“須知物外菸霞客,不是塵中磨鏡人。”

文辭中數不盡的瀟灑風流。就衝著這神仙瀟灑氣,值得去純陽殿看看。

無心推門左邊大殿,只見,殿內文質彬彬、仙風道骨的呂祖神像,似有似無的目光,輕輕看著前方。

殿內牆壁上張貼有數張壁畫《鍾離權度呂洞賓圖》,

畫中記載的正是,呂洞賓擢進士甲科後,未赴調,曾暮春遊灃水之上,遇鍾離權授予內丹秘旨及天遁劍法。自此謝絕塵界,結茅於廬山,修道有成,號純陽道人。

無心看著壁畫,心中思量,

自修行之始,師父便給自己這把赤紅木劍,傳授了太極九轉劍訣,卻從未教過自己具體如何修行劍法劍訣,都是自己遍領會遍修行,從未問過修行對錯與否。

師父唯一仔細教過自己的,便是自己一直修行的那本古書。

無心曾經無數次嘀咕,好歹自己祖父也安排墨老陪自己蒙學,自己師父倒好,丟給自己一堆東西,自行修行。

當然,也留下一隻猴子,小白陪著自己。

無心看著壁畫內容,凝神細觀,細微之處隱含靈氣波動。

運起真元,覆於壁畫表面,真元覆蓋之下,終於發現壁畫上一處異樣,

壁畫內呂洞賓的劍,好似不在畫中,似乎是實物,又好像是在畫中,虛實難辨。

無心加大真元運轉,試著向畫中的仙劍注入靈氣真元。

猛地一聲劍鳴,無心目光呆滯望著壁畫,心神早已不在此處。

壁畫上隱於浮現出一行字:

“劍指蒼穹隨我動,劍氣翻騰化萬重。”

可惜無心沒來得及細看,要不然也會嫌棄一番,畢竟太史令閣的那幅容納周天宇宙的春貼楹聯,和這一行字的口氣,一般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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