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神色一斂,自落座後第一次看著無心。

“叫啥重要嗎?看著順眼不行嗎?我收徒弟,全看眼緣,不看名字。我就看這個姑娘就很好。你同意的話,我就幫你們解決你們遇到的麻煩。不同意的話,就儘早離開這裡。”

無心心海一靜,語氣輕鬆,體內真氣流轉不息。

“哦,前輩為何這麼說,我們只是路過此地,吃完飯歇息之後就要重新起程。”

“少年人,何必如此緊張,我又不算計你什麼。這個姑娘與我有師徒之緣,天機所指。再者,安陽鎮並不平靜,尤其是晚上的時候,很多怪異的東西都會出現,有我保護你們,你們大可放心。我知道的,你們宗門子弟江湖歷練,總是想要拯救天下,可是安陽鎮內的詭異,並不是你這麼只會武道的弟子能解決的。”

無心起身行禮,以晚輩之禮見過眼前老道士,仔細詢問一些安陽鎮的事情,具體詭異之處在哪裡,又如何能解決。

老道士頗為受用,一一向著少年人解釋了。畢竟自己是修真之人,比單純武道武夫,可厲害不少。少年人,就該有虛心求學的態度,只可惜膽量差了點。

無心看破不說破,自己身上的封印和怪道人師父教給自己遮掩自己行跡的功法,一般第九境之下的人很難看清,九境之上沒有特殊道法的人,看無心的修為,也是模模糊糊的。

“這個安陽鎮,很詭異,尤其是到了晚上之後,城中萬籟俱寂,很多人失魂落魄,天亮之後反倒一切如常。”

老道士頓了頓,看著阿草說道:

“我也算粗通卦術,按照天機所示,我這裡有一個徒弟,來到這裡。”

“什麼田雞野雞的,你這個老道士的話,一句實話都沒有,全都是坑蒙拐騙。我在這安陽鎮,也來來回回兩年了,見識到太多的拐騙小孩的騙子,還有的為老不死的大戶,喜歡小孩子。哼。”

老道士嘴角抽搐幾下,捋鬍子的手生生停在半空,捏著幾根鬍鬚,不知是被阿草那句老不死的話氣到了,還是扯下鬍鬚疼的。

阿草一邊向老道士身上潑髒水,一邊小心瞥著無心的表情。無心端著瓷碗的手微微停頓。

老道士左右看看兩人,轉眼只覺得唯獨那隻小猴子可愛一些。

無心也是不信的,師徒之間的緣分天機,是有的,但是很多正道之人選擇徒弟,更是看中心性,更有甚者,設下無數難題關隘,考驗人心本性,最後才決定是否收徒。

修行登山,高不可攀。沒有堅韌心志,難以登頂,更不用說無數蛀蟲敗類,連累山門毀宗滅派的事情,不在少數。

至於選徒隨意的,一類是邪道魔門之類的,以資質為上,不看心性,以養蠱之法遴選子弟,根本不在乎徒弟生死。另一種就是俗世人間的一般幫派,徒弟弟子之類的,只是比幫眾門人更好用一些,甚至多多益善。

無心試探過這位老道士的根底,那並非人類的體魄,多少帶有一些邪異氣息,眼前無心的修為,還不足以跟他徹底撕破臉皮,至少還得依靠老道士查清阿草母親身上邪道詛咒的來歷,

再加之老道士所說的怪事,無心只能先穩住老道士,不過阿草的話語,更加直白了一些。

直白一些好。

“老先生見諒,我們家阿草從小吃過苦頭,所以認生。先生所說的安陽鎮內詭異,先生是否細細探查過?”

“老道我懶得多管閒事,我有我的正事需要做,哪裡顧得上,這些人的生死跟我沒什麼關係。”

也許察覺到阿草對他漠視人命說辭的反感,老道士口風轉變很快,“我的正事就是等我的徒弟,其他的事情也不是不管。這不,就有你這樣的少年,我可不就是等你們到來,助你們一臂之力嘛。”

阿草連連冷哼,抱著小白的手不覺使了勁,惹得小白對這位亦正亦邪、變臉極快的老道士,也十分討厭。

無心對眼前的道士,更是覺得他在隱瞞著什麼。

老道士眼見阿草不買賬,只能實話實說,

“我半月前到這裡,在十二連峰方向,檢視天機卦象顯示所在,奈何無功而返。在那千仞峰之上,發現安陽鎮內風水大局被改動,十二連峰的山勢地脈,都走向安陽鎮,本是大好局面,但是安陽鎮內各種建築佈局奇特,將此地地脈風水變成了聚陰之勢。

此類陣法對於一般人來說,只是感覺陰冷,但是能夠困住人的魂魄,特別是女子魂魄之類的。要破此局,很簡單,只要城中有至剛至陽的氣息,以戰場煞氣之類的,風水運勢對沖,也可以破局。”

老道士賣弄自己的卦術學問時,十分自得,甚至有一些自傲,只是無心早已見識過天機山無為道院的卦術,一命二運三風水,這個道士也只是道家偏門一類,根本不是道家正宗。阿草則是根本不信,至於小白,靈性倒是有一些,但聽不懂。

眼見對牛彈琴了好久,老道士只能撿著重點的事情講述:

“最為詭異的是三件事,第一件就是晚間那些失魂落魄的人,再者就是將軍廟和美人畔。稀奇的是,將軍廟本是供奉西蜀國無數年前,戰死疆場的一位名叫周烽火的將軍,按理說陽氣最為鼎盛,可是那邊反倒是陰氣極盛,反倒是鶯鶯燕燕的美人畔,其中陽氣,遠超一般行伍軍隊。奇怪得很。”

無心想著將軍廟那根燭臺是不是這位老道士安置的,其中以陰燭聚氣,陽火鎮鬼的手段,跟道家風水先生一脈極其相似。

“老先生,安陽鎮是西蜀國的要塞,發生如此詭異之事,城中守軍豈不是擺設,各府衙司屬都不出手?”

“這個安陽鎮,據說在將軍廟搬離之後,城內安居樂業,那些當官的都早已被美人畔的美人腐蝕了心智,加之武道修為不夠,哪能發現得著?”

無心進城之後發現說不清的怪異,原來是除了進鎮之後,街上坊市開門納來客的商鋪較多,買東西的人很少,即使快要正午時分,酒肆飯莊的食客也不多,大都是較為沉默,很少相談。

無心坐在此地許久,即使真氣執行耳膜之上,不斷鼓動,外界聲響如雷音,也沒有聽到多少有用的東西。

無心並不想繞彎子,直截了當問:

“老先生有木有發現城內有什麼怪病?”

老道士斜了一眼無心,又轉頭細細打量無心,才發現難以看清無心的修為,之前只道是一個尋常江湖門派的武種,看來是自己看錯眼了。

老道士不動聲色,試探回答道:

“城中醫館稀少,安陽鎮本是軍伍之人較多,體魄強盛,我是沒發現什麼怪病?少年你是哪裡看出來的?”

無心“靦腆”一笑,只說自己會一些望聞問切的簡單醫術而已。

稍罷,無心領著一人一猴,後面綴著一個老道士,一步步走在奇怪的街市,一行人更加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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