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麒麟真的退步了,到時候若是輸給二少爺怎麼辦?”趙可兒楚楚可憐道。

聽到訓斥聲,顧江流快步走了進來,“怎麼了?娘,可兒?”

他扶起地上的趙可兒。

老太太頓時收斂了怒色,她的鼻腔發出不屑的嘁聲,“你就說,你想要什麼?”

“可兒希望,白先生只教麒麟。白先生本來就是給麒麟請的。而且二少爺能上白鹿書院,麒麟就不能上。二少爺多學一些,這不公平。”趙可兒越說聲音越小。

老太太跟顧江流對視,她一副看笑話的表情。

她像是在說:江流,瞧瞧,這就是你喜歡的女人!你看看她身上的小家子氣!你真是餓了,什麼都吃得下!

顧江流不自知地皺眉,他覺得荒唐。

白若秋本來就是陸凝婉請來的,顧玉珏也是他的兒子,顧玉珏只佔用晚上的一點時間補習,怎就不行了?

“可兒,你太憂慮了。”

趙可兒紅著眼,水眸清純的望著他,“侯爺,難道您不希望麒麟萬無一失的過繼?我們麒麟那麼有才華!”

顧江流想到顧麒麟做的詩,沒糾結多久就點頭。“好吧。”

當下最要緊的是麒麟過繼。

“多謝侯爺。”趙可兒撒嬌。

老太太既無奈又惱火。

顧江流的眼睛是出氣的?

放著陸凝婉這塊金子不要,就喜歡趙可兒這塊土疙瘩。

齊嬤嬤也嫌棄掃了眼趙可兒,遂扶著老夫人去歇息。

……

清早,老太太請陸凝婉、顧玉珏去了百壽堂。

顧麒麟看到陸凝婉、顧玉珏時,當即行了一個標準的拱手禮。

“母親、哥哥。”他笑吟吟地說,沒有絲毫怯場。

陸凝婉看著眼前機靈狡黠的孩子面無波瀾,而顧玉珏卻癟了嘴。

老太太和藹地望著顧玉珏笑道:“珏哥兒,這些日子補習,辛苦了吧。”

“不辛苦。”顧玉珏搖搖頭。

老太太像是被觸了黴頭,表情僵硬了幾分,“怎會不辛苦?你每日上學都夠累了,散學回來還學到了深夜,小臉都瘦了。”

顧玉珏微微愣怔了一下。

若不是之前親耳聽見祖母要讓顧麒麟當嫡子,他肯定會被這番話感動。

“娘,珏哥兒之前蹉跎了好些日子,近日知道用功了。”陸凝婉笑道。

趙可兒聽到這番話,後槽牙磨得癢癢,她捏著拳頭,指尖泛著乳白色。

陸凝婉的兒子倒是進步了,可都是用她兒子的退步換來的。

“凝婉,不能拔苗助長啊,你看我孫兒都瘦了!這樣吧,日後讓珏哥兒喘口氣,不跟白若秋學了。”老太太的語氣滿是慈愛。

“娘,珏哥兒跟白先生正學在關鍵時候,難得孩子願意學。”陸凝婉道。

趙可兒衝顧江流眨眨眼,顧江流上前道:“婉婉,讓珏哥兒歇幾天吧,你就算不為珏哥兒想想,也得讓白先生喘口氣啊。”

“侯爺,比試在即,這樣下去恐怕珏哥兒就沒一丁點勝算了。”陸凝婉垂下眼,露出悲慼的表情。

顧江流、趙可兒、老太太不約而同的得逞的笑了。

“婉婉,你不是說珏哥兒現在願意學嗎?若是願意學,有先生教跟沒先生教有何區別?你對珏哥兒就這麼沒信心?”顧江流說得頭頭是道。

趙可兒也道:“表嫂,我看著二少爺眼圈都黑了,我怪心疼的。”

陸凝婉颳了她一眼,諷刺道:“表妹若是有兒子,也不會讓兒子學嗎?”

“……”趙可兒心虛的別開眼。

【裝什麼裝?你們就是想讓顧麒麟霸佔白若秋!】

【到時候二哥輸了,顧麒麟就能堂堂正正過繼給孃親了。】

【可憐的二哥,只不過想學習,爹爹跟祖母都不給機會。】

顧玉珏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他早就知道祖母、爹爹不喜歡他了,可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偏心。

只讓先生教顧麒麟,不讓先生教他。

“婉婉,你對珏哥兒實在太嚴厲了。就這麼定了,你去跟白先生說,讓他以後不必等珏哥兒散學了。”顧江流想要摟住陸凝婉。

可陸凝婉閃身躲開,她不想被顧江流觸碰,她覺得噁心。

正說著,管家帶著白若秋來了。

老太太忙不迭召他進來,“正好!凝婉,這些話,你親自跟白先生說。”

“……”陸凝婉諱莫如深地笑了。

白若秋進入大廳後,先是看了陸凝婉一眼,遂禮數週全地拱手道:“侯爺,你們另請高明吧!”

“什麼?”老太太眉眼一跳,手裡的佛珠差點掉到地上。

趙可兒也慌了,想要挽留卻不知怎麼說。

顧江流皺起了眉頭,焦急地說:“白先生,可是束脩不妥?還是侯府哪裡虧待了您?您大可說出來。”

因為是武將出生,顧家在朝野受盡了白眼跟排擠,所以特別看重孩子的教育。

“侯爺,束脩我自會退還,還請您另請高明。”白若秋拱手。

“先生!”顧江流急得張開雙臂,攔住白若秋的去路,“您好歹也說出個原因啊。”

白若秋看了眼顧麒麟,眼神又落在顧玉珏身上,“想讓我留下來,也不是不可!我只教他!”

他拉住顧玉珏的小手。

看到這一幕,老太太、顧江流、趙可兒的臉都扭曲了。

“為什麼?麒麟這麼聰明,還會吟詩作對,先生為何不教?難不成是好處不夠?”趙可兒氣不過,一股腦為兒子出頭。

言下之意就是,陸凝婉給了白若秋額外的好處,讓他教導顧玉珏。

一句話,直接得罪了兩個人。

此話一出,老太太、顧江流都心驚肉跳,二人被她的愚蠢給氣得險些吐血。

他們不約而同瞪了她一眼。

“你說的是什麼話?你只是個客人!”老太太訓斥了一聲,想讓陸凝婉打消疑慮。

而陸凝婉靜靜地看著他們演戲。

“我知錯了,我就是替顧麒麟著急,畢竟這孩子有才。”趙可兒委屈地說。

“有才?哼!可笑!”白若秋被氣笑了,“思鄉詩句怎會是他作的?聽他口音就是京城口音,他思哪門子的鄉?年紀輕輕就剽竊旁人,長大還得了?”

老太太、顧江流如夢初醒。

是啊,麒麟生在京城長在京城,他怎會思鄉?

二人的臉色極為難看。

而趙可兒一臉茫然,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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