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凝婉心中無比暢快。

當初顧江流把百年人參寧願餵給狗,都不拿去救她爹。

那麼如今,佛珠她寧願給狗戴,也不給老太太!

她喜歡風水輪流轉,轉到死的那種!

“侯爺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生氣?”陸凝婉一臉無辜地問。

顧江流指著地上的血,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怒斥:“毒婦!你看看地上是什麼!你把我娘都氣吐血了!”

陸凝婉慌張不已,她眨眨眼,“啊?我做了什麼事竟讓老太太這麼生氣?”

“還裝!她還裝!江流,你給我打她!”老太太現在氣急敗壞,也顧不得什麼陰謀利用,什麼體面。

顧江流渾身顫抖,他陡然抬起胳膊就要朝陸凝婉的臉扇去。

陸凝婉早料到一般飛快閃過身,而海棠也衝上前,扼住顧江流的手,“侯爺,即便在陸家,也無人敢動夫人一根手指頭。”

海棠用陸家壓他。

“哼!男人為天,女人為地!天就應該壓著地,陸凝婉孃家顯赫又如何?嫁給我,就應當服從我!”顧江流狠狠推開海棠。

海棠的後腰撞到桌角,疼得悶哼。

【啊,海棠姨娘!】

【壞爹爹,欺負孃親,欺負海棠姨娘!】

【萱萱討厭你,萱萱要你被雷劈!你給萱萱等著!】

顧萱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陸凝婉心痛如火煎,萱萱幾乎從不哭鬧,可他們居然都把萱萱嚇哭了,她的眼中迸發出深深的厭惡。

這就是她愛了十六年的男人,噁心!

而趙可兒卻笑得猖狂,“表嫂,您把佛珠給狗都不給老夫人,難道在你心目中老夫人還不如狗嗎?你明知道老夫人那麼喜歡佛珠,你怎麼敢的?”

“我娘處處護你,你怎能這麼狠毒?你對得起我娘嗎?”顧江流指著陸凝婉的鼻子叱罵。

陸凝婉擠出心碎的表情,“侯爺跟娘就是這麼想我的?十六年的情誼,你們都不信我?”

“表嫂,事到如今,你就認錯吧,別裝了。”趙可兒最聽不得陸凝婉提十六年。

這十六年陸凝婉錦衣玉食,而她只能做見不得光的外室。

顧江流的怒意又被挑撥起來,他像要吃人,他一步步朝著陸凝婉逼近。

這時,陸凝婉才道:“若是佛珠到了孃的手裡,侯爺就等著被誅九族吧。”

顧江流像被真針紮了一下,他眉眼一跳,“什麼意思?”

“皇上說了,這串佛珠丟了扔了隨我處置。我捨不得扔掉,才給了狗。侯爺要是不怕欺君罔上,就讓老夫人私藏吧。”陸凝婉冷笑。

一剎那,顧江流、老太太臉上都出現驚恐。

他責怪的看向老太太,老太太痛心疾首地哭了起來。

“說句不該說的,齊嬤嬤的無心之失牽連了侯爺,侯爺就不要再捲進佛珠之事裡了。”陸凝婉道。

此話一出,顧江流更是幽怨地睨著老太太。

他的視線像針一樣刺進老太太的皮肉裡,讓她疼得快要不能呼吸。

“你怎麼不早說?你怎麼不早說,害老身誤會了你?”老太太一邊指責一邊甩鍋。

陸凝婉諷刺道:“方才,侯爺跟娘給我說的機會了嗎?更何況表妹貌似很討厭我,一直推波助瀾讓侯爺遷怒於我。”

“不,我沒有!”趙可兒辯解。

“婉婉,我……”顧江流愧疚地看著陸凝婉。

方才若不是丫鬟阻止,他差點一巴掌就甩在婉婉的臉上了。

陸凝婉的眼神像在看笑話,她轉身就走。

屋內一時陷入了沉靜。

顧江流踹翻了桌椅,雙手撐著牆,良久,痛苦地說道:“你們為什麼要害我?娘,都怪你,你為什麼要把佛珠送給麒麟?”

“我……”老太太語塞。

“侯爺,娘也是好心。”趙可兒上前,善解人意地勸道。

顧江流嫌棄地推開她,“還有你!你方才為何要刺激我動手打婉婉?為什麼?”

趙可兒被推倒在地,害怕地連連後退,“我沒有啊,我沒有……”

“你們都在拖我的後腿,只有婉婉在幫我!你們是不是要害死我才滿意?”顧江流氣得跺腳,歇斯底里。

屋內的兩個女人又驚又懼,嚇得直哆嗦。

陸凝婉即使走了好遠,也聽見了顧江流的咆哮。

孬種!

真窩囊,不會扛事也就罷了,還只會指責女人。

傍晚,蕭澤明來了,他準備下個月初一,讓顧麒麟的妹妹陪自己祭祀。

蕭澤明是知道趙可兒的身份的,但這些他都會隱瞞下來。

誰讓顧麒麟是他的好哥們呢。

而此時,東宮也給清林軒送來信箋。

陸凝婉開啟信箋一看,眼中閃過擔憂,“太子居然要萱萱幫忙求雨。天災人禍,凡人豈有辦法?若是求不來雨,皇上不會責怪萱萱吧?”

“唉。”海棠跟著嘆氣。

【孃親,萱萱可以!】

【萱萱已經有計劃了!萱萱要報復爹爹,嘿嘿嘿……】

顧萱萱圓溜溜的眼睛裡盡是狡黠。

陸凝婉微微鬆了口氣。

造福百姓,她自然是願意的。

晚上,顧江流來了。

他不自在的站在門口,愧疚地看著陸凝婉,“婉婉,方才都是我的錯,我太沖動了!但那都是孃親跟趙可兒挑撥的。”

陸凝婉淡淡瞥了他一眼,“聽說六皇子讓錦魚去求雨了,若是能成,錦魚也會給侯府增光吧。”

“是啊。”顧江流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錦魚才五個月就會說話了,此子註定不凡,必成大器。

所以他相信錦魚能求雨成功。

“那侯爺去跟表妹講講規矩吧,免得到時候她衝撞了皇子跟皇上。”陸凝婉不想看見顧江流,想讓他滾。

顧江流擰著眉頭,站在原地沒動,他失落地說:“婉婉,你怎麼把我推給別人?”

她登時笑了,“侯爺怎會有這麼齷齪的心思?表妹可是立了貞節牌坊的寡婦,怎會胡來?莫非侯爺心思不純。”

“怎會?”顧江流的嗓子眼裡堵了口火氣,想發卻發不出來。

“那侯爺就去吧。”陸凝婉示意海棠送人。

顧江流深深凝望著他,他想要抱抱陸凝婉,可卻第一次感受到他們二人的距離這麼遠。

他不甘心的離開了,路過花園時,他莫名想起了陸雙雙。

她跟凝婉長得有五分像。

看到陸雙雙,他心裡或許會稍微好受點。

可到了西苑,陸雙雙直接把門闔上了,“侯爺,妾身的葵水來了。”

顧江流悶著口氣,想發洩卻無處發洩。

他重重踹了兩腳門才平息怒火離開。

陸雙雙拍撫著胸口,鬆了口氣。

她才不要伺候顧江流,她聽說了,大哥被誣陷入獄的事跟顧江流脫不了干係。

再有就是,今日姐姐差點被顧江流打了……

姐姐對侯府掏心掏肺,生了兩子一女,把侯府從一潭死水料理得風生水起。

可縱使姐姐做得這麼好,也淪落到這個地步。

她的心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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