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珠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可不管她怎麼擠都擠不到林暖暖身邊,寧常軒幾人將她圍得太嚴實。

眼看周圍指指點點的人越來越多,蕊珠不敢再有大動作,生怕害了郡主名聲。

寧常軒見她停下小動作,眼珠一轉,笑著道:“我們將暖暖當做親生妹妹,不過是喝喝茶閒聊一會,你個小丫鬟在擔心什麼?”

蕊珠抿著唇說不出話,對寧常軒的話充耳不聞,目光緊緊鎖在林暖暖身上,只要郡主出聲,她就是拼上性命也要把她救出來。

下回她一定一定要多帶幾個護衛同行,以免再陷入今日這樣危險的境地。

郡主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她不僅會沒命,更會連累家人。

林暖暖看出她的想法,安撫一笑,道:“蕊珠,跟著走,沒事的。”

雖然麒麟衛不方便現身,但只要她遇到危險肯定會出手,在京城誰也不願鬧得太難看,既然沒有生命危險,林暖暖膽子就大了起來,對於寧常軒幾人的反常行為,她好奇心佔了大多數。

月影閣裡究竟有什麼?

他們為什麼那麼執著讓她去?

看林暖暖主僕老實下來,寧常軒幾人鬆了口氣,終於想起男女大防和她的郡主身份,稍稍散出點距離,但看在其他人眼中依然是萬綠叢中一點紅,特別招人眼。

鄒皖瑜從書肆出來一抬頭就見到這樣的景象,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原不想多管閒事,但想到姑母對自己的照顧,還是沒忍住上前攔在幾人面前。

“林暖暖你要去哪?”

寧常軒先是打量他一眼,見他相貌清雋,一身的溫潤儒雅,看著就知道是林暖暖喜歡的型別,回頭朝她吹了個口哨,曖昧的擠擠眼:“暖暖,你的情郎來找你咯。”

一句話讓兩人黑了臉,若仔細看還能瞧見鄒皖瑜緋紅的耳尖,只是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

林暖暖想找藉口撇清他們的關係,免得將他牽扯進來,然而鄒皖瑜並不想把自己的名字和林暖暖聯絡到一起,更別說是情郎這樣噁心的稱呼。

臉色鐵青的沉聲道:“你們休要胡言,我是她哥哥。”

寧常軒一臉‘我懂’的神色,笑容猥瑣的點點頭:“我知道,情哥哥嘛,明白明白。”

鄒皖瑜情緒沒崩住,拳頭緊握,神色惱怒,咬著牙一字一頓道:“林陽王妃鄒氏乃我姑母,我是安陽郡主林暖暖的表哥鄒皖瑜。”

“我同情幾位年紀輕輕,就患有耳疾不予計較,但表妹昨日已成婚,與諸位走在一起難免惹人閒話,我便先帶表妹回府。”

夾槍帶棒一頓輸出,鄒皖瑜臉色稍霽,撥開擋在面前的寧常軒就準備去拉林暖暖的手。

趙子墨反應最快立刻上前,將鄒皖瑜一扯塞到林暖暖身邊,寧常軒同時回到隊伍裡,將兩人圍在中間。

林暖暖白了鄒皖瑜一眼,無奈扶額,這下好了,他們兩人都要去欣賞男妓表演了。

鄒皖瑜意識到事情和想象的不一樣,暗怪自己魯莽,抿了抿唇,道:“你們要做什麼,快放我們離開。”

寧常軒笑著道:“表哥莫怪,我們不過是帶你們去個地方好好玩玩,放鬆一下。”

“我們不需要,放我們離開,不然我大喊出聲了。”

寧常軒像是逗老鼠的貓,笑嘻嘻的攤攤手:“那你喊。”

鄒皖瑜眉頭緊皺,不信邪的張口欲喊,被眼疾手快的趙子墨一把捂住,他手勁很大,不一會趙子墨就難受的脖子上暴起青筋,雙手不斷去掰趙子墨的雙臂。

他到底是個文弱書生,哪裡有力氣掙脫趙子墨的禁錮。

林暖暖憤怒的踹了滿臉得意的趙子墨,壓低聲音冷笑道:“你們不要欺人太甚,真鬧起來,你們猜猜皇帝伯伯會給誰做主。”

接二連三發生意料外的狀況,寧常軒的聲音也冷了下來,暗含警告的看著趙子墨:“子墨,快鬆手,你今天怎麼回事?做事這樣沒有分寸,險些傷了表哥。”

又笑呵呵的對咳紅臉的鄒皖瑜道:“表哥你別擔心,我們是暖暖的朋友,準備帶著她去新開的店鋪喝茶聽曲。”

說完不願再耽擱,招來自家馬車直奔月影閣而去。

出乎意料的事,月影閣建在京郊,離京城距離不遠,但風景非常好,清澈見底的溪水漂浮著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荷花,木質的廊橋,水榭裡飄飛的雲紗都為此地增添一份出塵靜謐的美。

大概是白天的原因,這裡空蕩蕩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林暖暖收回視線,宛如黑琉璃般剔透的眸子看向寧常軒,道:“寧公子,這月影閣瞧著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現在看也看過了,可以讓我和表哥回家了嗎?”

寧常軒哈哈一笑:“暖暖不要失望,月影閣畢竟是晚上開門的楚館,那些誘人的小相公們昨夜操勞一夜,白日裡總該好好休息。”

林暖暖氣笑了:“寧常軒就像我表哥說的,你有耳疾就去治,聽不懂人話就去學。”

“別在這裡給我裝大尾巴,笑笑笑,一天到晚就只會皮笑肉不笑,你不會以為你這蠢樣子有多厲害吧?”

寧常軒雙拳緊握,額上的青筋微鼓,神色扭曲,好像下一秒就要衝出去打人,但他卻硬生生忍住了。

“喲,幾位怎麼鬧起來了?可是我月影閣有哪招待不周?”

突然插入的聲音讓眾人嚇了一跳,唯有寧常軒神色如常,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出,不過他低著頭,倒沒叫人看出來。

說話的男子嗓音成熟沙啞,他雙手環胸,慵懶地靠在廊柱上,豔麗的紅,清雅的白,華麗的黑,加上飄來蕩去的雲紗,形成極強烈的對比,入眼後再難忘掉。

他有雙迷人多情的眼睛,挑著眼尾看人的模樣,像一隻魅惑人間的男妖精,他就在這樣在清風中款款走來,白色的衣袂揚起,踏著陽光停在林暖暖面前,眼波流轉浮出瀲灩的水光:“貴客臨門溫六有失遠迎,怠慢了貴客,實屬不該,一會我自罰酒水三杯,當做給您的賠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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