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已經把孩子打掉了。”
昨天晚上顧父的朋友給他送了幾大箱燕窩花膠之類的補品。
朋友說是他老婆去給小姐妹新開的店捧場買回來的,他老婆一個人吃不完,他就給顧父送了點,讓顧父家裡人一起吃。
顧母掂量著她和遲玥一下子也吃不完這麼多,就拿了幾盒讓顧政衍給遲然送過去。
顧政衍一大早在去上班之前先繞路去了遲然的公寓。
現在遲然在放暑假,以顧政衍對遲然的瞭解,她假期裡不睡到八九點是不可能起床的,索性就沒有打電話,直接提著東西上樓去了。
開啟門,顧政衍本來打算放下就走的,但一進門,他卻看到了遲然的拖鞋放在門口。
再抬頭往裡一看,遲然的臥室門都開著。
顧政衍放下東西走了進去,臥室裡空無一人,遲然顯然已經起床出門了。
他又低頭看了看腕錶確認時間,現在才八點一刻,遲然這麼早去哪兒?
顧政衍知道遲然在學校裡沒什麼朋友,而且就算出去玩也不可能這麼早出門,如果是要出遠門去旅遊的話,遲然不可能顧家人一個都不告訴的。
他拿出手機打給了遲然,但忙音響了半分鐘,始終無人接聽。
他結束通話了再打,下意識地在房間裡走了幾步,卻看到床頭櫃有一個抽屜沒有關好。
顧政衍彎腰開啟來,裡面扔了不少雜物,看起來沒什麼特別。
就在他打算關上的時候,卻看到在底下有一個眼熟的東西露出了一個角來。
顧政衍把上面的東西翻開,壓在最底下的東西也露出了全貌。
是一個用過的驗孕棒,而且還是兩條槓的。
顧政衍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電話裡已經跳轉到“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的提示音,他卻忘記了結束通話電話。
遲然懷孕了?
但顧政衍很快就想到了他前不久來找遲然的時候,遲然出了點血,說她剛來了例假。
可如果遲然沒有懷孕,這個驗孕棒又是誰的?遲然為什麼要藏在抽屜裡?
顧政衍突然想到了前幾天瑞德給他的那張B超單,後來他也上網找過相似的圖源,但都對不上。
有沒有可能他一開始思考的方向就錯了?顧政衍想。
在拍賣會之後,瑞德其實有很多機會能找他發難的。
拍賣會上很多人都見到了他和遲玥一起出席,包括監控錄影他也沒有去處理,如果瑞德真的想找遲玥,他早就可以有所動作了。
但是瑞德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動作,甚至可以說太安靜了。
瑞德既沒有聯絡遲玥,也沒有聯絡他。
之前顧政衍以為瑞德是在玩心理戰術,但現在看來,似乎又不完全是這樣?
顧政衍的腦海裡一片混亂,結束通話了一直打不通的電話,轉而打給了元肖。
元肖很快就接了,顧政衍也單刀直入地說:“查一下遲然現在在哪裡。”
在元肖找人查的時候,顧政衍也在房間裡仔細找了找其他細枝末節的地方。
最後還真的讓他找到了令他意外的東西,一盒沒吃完的黃體酮膠囊,上面還貼著醫院的標籤,上面寫著遲然的名字和用量。
開藥的日期是一個星期之前,顧政衍放下藥盒,直接下了樓。
司機還等在樓下,顧政衍上車之後,直接讓司機往標籤上的醫院開去。
剛開到門診大樓的門口,元肖的電話也打了過來。
“顧總,遲小姐早上七點多的時候被陸嶼宸的車接走了。”
顧政衍眉頭緊皺,“去查一下遲然最近的就診記錄。”
元肖愣了一下,“好的,顧總。”
顧政衍看了一下時間,“把早上的會延到下午,我今天晚點去公司。”
“好的。”元肖說。
顧政衍結束通話電話就開啟車門下了車。
醫院門口人來人往,顧政衍走進去,照著大廳裡的指示牌上樓找到了婦科。
顧政衍走進候診室,目光掃過裡面坐著的每一個人,把叫號牌上的名字也看了一遍,卻沒看到遲然也沒找到遲然的名字。
是他猜錯了嗎?
顧政衍剛才在車上找私人醫生問過了,黃體酮膠囊雖然也可以用來治療月經不調,但比較常見的還是用在先兆流產上。
而且一般不會出現來例假還吃黃體酮的情況。如果是治療先兆流產的話,一般就是服藥一週之後去醫院複查。
顧政衍一邊想著,一邊拿出手機給遲然打電話。
電話依舊沒人接通,他眉頭緊皺地往外走,想著要不直接給陸嶼宸打電話算了的時候,旁邊突然響起了熟悉的電話鈴聲。
顧政衍的步子一頓,結束通話了電話,鈴聲也緊跟著結束了。
他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轉過牆角往鈴聲響起的地方走過去。
一拐過去,顧政衍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正坐在牆邊的椅子上。
遲然手裡抓著很多單子,面色蒼白,眉頭緊皺,放著手機的包就放在她旁邊的座位上,她卻一動都不動。
顧政衍心裡往下一沉,頭頂空調的冷風吹在他身上,讓他有種渾身冰涼的感覺。
他還是走了過去,聲音滯澀地說:“遲然,能告訴我你在這裡做什麼嗎?”
遲然抬起頭,看到顧政衍的時候被嚇了一跳,手下意識地把單子往下一翻,但她還沒說話,顧政衍已經拿過了她手裡的單子。
“我……”遲然蒼白地想說什麼,但身體上的疼痛又讓她覺得似乎什麼都沒必要說了。
“我已經把孩子打掉了。”遲然說,“放心,我不會糾纏你的……”
遲然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政衍給打斷了,“這是我的孩子?”
顧政衍說完就自己又用陳述句說了一遍,“這是我的孩子。我以為在你處置它之前,應該先過問我的意見的,不是嗎?”
遲然愣愣地看著顧政衍。
他的眼眶很紅,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像是悲傷又像是憤怒的表情,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她,手裡把檢查單已經攥成了一團。
遲然的眼睛裡也湧上熱意,她撇開頭,啞著嗓子說:“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