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媒婆上門
“馬嫂子在家嗎？”
金氏人未至，聲先到。
時值馬媒婆正在屋裡，聽見金氏聲音連忙迎了出來。
“誒呀！餘家妹子，來，快屋裡坐。”
兩人寒暄了一陣。
“馬嫂子，我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金氏直接切入正題“我家林小子的婚事還得托賴嫂子幫忙。”
“這沒問題啊！餘童生可是十里八鄉最受歡迎的好後生，你是看中哪家姑娘了還是要我這尋摸都好說。”馬媒婆喜笑顏開地打包票，餘林的婚事可不愁說人家，這都得可著餘家挑揀。
“瞧您說的，我家那皮小子小時可沒少挨他爹的揍。”金氏聽了恭維話心裡飄飄然，嘴上還是假意謙虛“幸而得夫子看重，識了幾個大字，要不然哪家閨女能看上他哦！”嘴上說的謙虛，臉上的得意可是做不了假。
馬媒婆人精一個，自會順著金氏的意使勁誇了。
“誒喲妹子，要人人挨點揍都能像你家童生公子一樣出息，那都得排隊請你家我大兄弟給勞累一番”
“只他們倒想，沒那腦子哦！”
“哈哈！瞧嫂子說的”
“不瞞嫂子，我婆母生前做主給林哥兒說了李三太爺家的金鳳丫頭。現兩個孩子都到年歲了，這不請嫂子從中來說項嘛。”
“金鳳丫頭長得水靈，她娘也是家裡家外一把好手，倆孩子湊一對真是男才女貌，登對得很吶。”
馬媒婆聽聞女方也是同村的，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正事說完，金氏拿出帶來的雞蛋遞給馬媒婆“那這事就托賴嫂子了，我那還一大攤子事，嫂子有空家來玩啊。”
“妹子你這就外道了，這點小事，還拿啥東西啊，你拿回去給林小子補身子。”
見林氏拿來雞蛋，馬媒婆趕緊推脫。
“嫂子，我這就走了，你別推啦，一點不值錢的玩意兒。”
………
馬媒婆看了日子，第二天趕早就往李家去了。
“李嬸子在家沒！”馬媒婆見院門半敞著，也不見外，推開院門就開始叫人。
丁氏聽有人家門，便往院子走“誒，在喲！快進來，馬家侄媳什麼風把你吹來啦！”
“大喜大喜哦，嬸子！”
“我今兒來是受了餘家妹子的託相，來給你家金鳳丫頭提親來了。”
丁氏聽聞大喜，趕緊讓進堂屋坐下，又喚了羅氏端茶進來。
馬媒婆二人嗓門不小，在工房的李金鳳和羅氏聽了個清楚。
李金鳳聽聞是說自已和餘林的親事，臉騰一下就紅了，心裡這會是又羞又喜，整個人如坐雲端。
餘林長得白淨又是童生，村子裡哪個小姑娘不私下幻想過以後找個這樣的夫婿。
李金鳳自小就知道鶯桃和餘林長大是要成親的。對這個堂妹她是看不上的，不僅不會紡線，還見天跟她娘上山打豬草，臉曬得黢黑。所以也就更嫉妒她好命能說給餘林，私心裡更恨不得取代了她去。
沒成想前段時間她無意間偷聽到她奶和她娘在嘀咕餘家的親換成她啥的，當時她在門外聽到餘林的名兒就站住聽了一耳朵。
當時就欣喜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後是她娘瞅見了她，喚她進去說事情沒成之前不能露出風聲去。起碼在餘家請媒婆上門前不能提半個字。
這些日子她心裡跟貓抓狗撓似的難受，好不容易盼到媒婆上門了，這會她都感覺飄在雲裡般不真切。
三嬸朱氏見李金鳳這樣，就有心逗逗她，朝她擠眉弄眼地一陣調笑。整得李金鳳就更羞了。
朱氏心說還是婆婆能耐，這門好親還是給安到金鳳頭上了，只可惜金蓮年齡太小，不然她也得為女兒爭上一爭。
羅氏喜滋滋地打了水還往裡放了兩勺紅糖，端進了堂屋。
對著婚事，雙方都有默契，馬媒婆也就走了個過場，商定好聘禮 小定日子等一應事宜就告辭家去了。
羅氏丁氏剛送馬媒婆出院子，林氏帶著鶯桃洗完衣服正拎著籃子回來，兩方正在院子裡碰個正著。
打了招呼馬媒婆就走了，丁氏臉色還算正常，羅氏還有些尷尬，叫了聲“嫂子”就低頭回了工房。
看的林氏鶯桃一臉莫名。
而在山灣的李昌和正一臉怒氣地瞪著餘大壯，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你餘家…欺人太甚……”
原來餘大壯昨晚回到家知道家裡女人已經請了媒婆，不日就上門說親了。
明白這事還得自已先跟表弟說清楚，到時要打要罰他也絕無二話。不然從旁人口中知道這事，以表弟的性子真會和自家斷親。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扛著鋤頭往山灣這尋李昌和來了。
待他支支吾吾地說清楚了事情，果然表弟氣得夠嗆。
“昌和，這事是我對不起你們，你揍我一頓出出氣，別憋壞了身子。”
“事到如今我也知道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不管你認不認我，你就是我親弟，這個你拿著。”餘大壯自顧說完了話，塞了一個布包到李昌和手裡，拿起鋤頭起身往宅地那邊悶頭挖地基去了。
李昌和也顧不了那許多，他怕閨女媳婦碰到媒婆沒個準備出了事。
他緊趕慢趕回到家，看見家裡風平浪靜，心下鬆了口氣。
轉身回到屋裡，見閨女媳婦在收拾東西，就叫停了她們的動作，讓鶯桃自已在家玩，只叫了林氏出去尋個好說話的地。
林氏聽完渾身氣得發抖，她們欺她也就算了，他們怎麼敢…怎麼敢這樣欺她閨女，當真是以為她林家沒人了嗎？
她起身擦了把臉上的淚水，就準備往家走，李昌和見媳婦神情不對—要遭，趕緊攔住她。
“你別攔我，今天我定要挖了那爛肚腸的娼婦，看看她心是不是黑透爛糟了。”林氏歇斯底里地喊“真當我林家沒人了，今天就沒完了。我看那搶妹婿的爛遭玩意兒以後還有沒有臉出去見人。”
李昌和抱住媳婦，任她大拳小拳地踢打也不放手。他知道這些年媳婦跟著自已受了太多委屈，這會不讓她發洩出來，必會憋出毛病來。
“嗚嗚嗚…嗚嗚嗚”
不知過了多久，林氏發洩完整個人覺虛脫得厲害。她隨便尋了塊草地坐下，只默默的流著眼淚，也不說話。
“他們既然敢這樣幹，必是想好了對策，咱們要是貿然鬧開了，對咱閨女的名聲也不好。”
冷靜下來，李昌和分析出來了他們的意圖。
林氏這會哪裡會沒想到這些道理，只心裡實在咽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