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她永遠不會有嫡子了

蘇芩秋眼觀鼻鼻觀心，像是沒看見，曹氏急得抓耳撓腮。她倒不是真擔心蘇芩秋，而是蘇芩秋一旦出事，她找誰要那十萬兩白銀去？

謝氏看了看蘇芩秋，道：“金戈院的下人的確少了點，要不就再添幾個？”

不等蘇芩秋回答，顧澤夕先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不必。”

“澤夕，都過去這麼久了，如今你也沒事了，再添幾個下人其實也使得，總不能委屈了你媳婦。”謝氏說得小心翼翼，一副想勸又不敢使勁兒勸的樣子。

顧澤夕壓根不應聲。

謝氏也就嘆了口氣，對小謝氏道：“既然你大哥不願意，那就算了。”

蘇芩秋很是詫異，原來金戈院僅有兩個小廝，是有原因的？顧澤夕為何不許金戈院進人？

小謝氏目的沒達成，哪肯罷休，當即笑道：“我是讓大嫂挑丫鬟，又不是讓大哥挑，大嫂還沒發話呢。大嫂，我看你連著兩天請安都沒帶丫鬟，一定是人手不夠，要不就挑一個？”

蘇芩秋看顧澤夕：“這事兒我聽候爺的。”

顧澤夕聞弦知意，如果蘇芩秋真不想要丫鬟，直接拒絕就是了，她卻說聽他的，想必心裡還是想要的。

認真說起來，即便是假夫妻，也不好在這方面苛待她，該有的待遇還是得有。

顧澤夕思忖一時，退讓了一步：“那就挑一個罷。”

小謝氏心中暗喜，忙道：“那我這就把人都叫進來，讓大嫂挑一個順眼的。”

很快，一溜丫鬟魚貫而入，足有十幾個，個個都看著很伶俐。

小謝氏這是生怕她瞧不上，特意先篩選了一番？蘇芩秋暗自嗤笑，順著看過去，把其中一個一指：“就她吧。”

曹氏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蘇芩秋是瞎了嗎，怎麼看不見她的暗示。這十幾個丫鬟，個個都是小謝氏的眼線，不管她挑哪個都一樣！

“哎喲，不湊巧了，怪我怪我。”小謝氏忙忙地站起身來，“這是姑母屋裡的柳綠，前兒生了場病，才出府去了，如今她病好了，還是要回姑母跟前伺候的，怎麼把她也給帶上來了。”

“這有什麼要緊？既然你大嫂看上了，那就給她。”謝氏毫不猶豫地道。

小謝氏就笑了：“大嫂，你真是好福氣，我姑母調教過的人，一準兒錯不了。”

蘇芩秋馬上起身，向謝氏道了謝。

謝氏很是高興，顧澤夕願意為蘇芩秋打破原則，看來他們夫妻的感情已經漸入佳境。

這些年，因為顧澤夕堅持不婚，流言滿天飛，有說他喜歡男人的，有說他不行的，讓她傷透了腦筋。

現在可好了，他有媳婦了，等回頭生了兒子，看他們還能說什麼。

謝氏帶著笑，讓他們都散了。

蘇芩秋帶著柳綠回到金戈院，在請示了顧澤夕之後，把她安排在西邊的耳房裡住下了。西跨院裡藏著謹安呢，她才不會讓她去那裡住。

顧澤夕兌現了他昨夜的承諾，派給蘇芩秋兩名侍衛，一個叫飛雲，一個叫風輕。

另外還給了她一輛帶有寧遠侯府徽標的馬車，並告訴她：“以後不管要去哪，大大方方地去，少給本候偷偷摸摸。”

待遇這麼好？蘇芩秋咋舌。他是生怕她一個不高興，半年後賴著不走吧？

另一邊，小謝氏成功把柳綠安插到了蘇芩秋身邊，很是得意，從積善堂一出來，就拉著曹氏，去了祠堂。

曹氏本來想去提醒蘇芩秋提防柳綠，但又不敢拒絕小謝氏，只得暫時罷了。

顧遠風三人還在祠堂關著呢，但兩位掌家人一起前來，看守祠堂的李貴自然不敢多話，馬上開門，讓她們進去了。

小謝氏支開了李貴，又讓曹氏把祠堂的門關上了。

顧遠風三人在祠堂關了這幾天，個個蓬頭垢面，灰頭灰臉，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顧遠風一看見曹氏，就拉下了臉：“三嬸，咱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你竟害我多關三天？”

沒想到他人在祠堂，訊息還挺靈通，曹氏搬出那天應付小謝氏的話來，理直氣壯：“誰跟你是一條船上的人？你許諾把大房的家產分我們一半，家產呢？”

“行了，行了，都少說兩句。”小謝氏出聲打圓場，“你三嬸正在氣頭上，才幹出這種事，反正你也不過是多關幾天，就當是讓她出了這口氣了。”

顧遠風尋思著，曹氏分了一半掌家權，以後依仗她的地方會更多，就不做聲了。

曹氏卻還在生氣：“你娘是怎麼回事？丟人都丟到積善堂去了！”

顧遠風滿頭霧水：“我娘怎麼了？”

小謝氏把剛才積善堂發生的事，給他講了一遍。

顧遠風覺得一個頭兩個大，讓葛氏去找老太君，是他給出的主意，但他哪知道葛氏是服用了什麼柔聲丸！

那一定是他們侵吞了沈清鳶的藥鋪後，葛氏去偷偷拿回家的。

小謝氏倒覺得這不算什麼大事，道：“臉丟了就丟了，想開點。橫豎你娘是為了攏住你爹，又不是為了野男人。我已經派人去鄂州找沈清鳶大師了，等她治好你孃的喉嚨，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

沈清鳶？他那天倒是在金戈院門口碰到過她，她糾纏他未遂，肯定回鄂州去了，小謝氏應該能找到她。

他給小謝氏出主意：“你讓人在鄂州白雲觀附近張榜，她總去那裡上香，遲早能看見。”

小謝氏有疑慮：“萬一她看見了卻不肯來，怎麼辦？”

“那不可能。”顧遠風十分自信。

沈清鳶一心撲在他身上，要是讓她知道有一個討好他孃的機會，只怕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過來。

小謝氏見他說得篤定，有點奇怪：“你是不是認得沈大師？”

那可太認得了，顧遠風搖頭：“不認得，總聽人提起而已。”

小謝氏有點失望，她成親這些年，自從生下女兒後，肚子就再沒動靜了，還想請沈大師幫她瞧瞧呢，要是顧遠風認得沈大師就好了。

不過只要能找到沈大師，她應該會答應幫她看的。

小謝氏把此事放到一旁，說起了正事：“如今侯爺沒死成，你爹承爵暫時是沒希望了，那總得抓緊時間，讓他當上世子吧？不然我們哪有盼頭？”

“我知道。”顧遠風點頭，“等那個沖喜新娘生下嫡子，我們就徹底沒希望了。”

“那倒不會。”小謝氏得意一笑，“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懷上嫡子了。”

“為何？”顧遠風十分詫異。

小謝氏卻不肯明說，只是神神秘秘地一笑，就拉著曹氏走了。

一晃兩天過去，顧澤夕外出訪友，天黑了都沒回來。蘇芩秋給柳綠派了個活兒，自己則溜到了西跨院裡，陪謹安玩他新做的小機關。

忽然三七匆忙進來：“夫人，顧遠風關滿三天了，剛被放出來了，安哥兒可怎麼辦哪？”

蘇芩秋卻是氣定神閒：“別急，他一時半會兒還顧不上。”

她說完，大大方方地帶著飛雲和風輕出府，坐上顧澤夕送她的小馬車，直奔怡紅院，再讓飛雲幫她把方勝睿叫了下來———

“走，帶你去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