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就住在他們家,日日受折磨。那棟大宅子,還是她花錢買的,如今卻到了他們名下。不過沒關係,他們吃進去的,遲早會加倍吐出來。

蘇芩秋隔著面紗,冷冷地看著顧遠風,露出了一絲沒有溫度的笑意:“我不過一介孤女,四處漂泊,居無定所,哪有什麼家,你肯定沒有見過我。”

居無定所?那不是誰都能摸上兩把?指不定被多少人染指過。顧遠風暗自鄙夷,嘴上卻道:“是孫兒唐突,勾起了祖母的傷心事,不過現在好了,祖母終於有家了。”

“是啊,不但有家了,還兒孫滿堂了。”蘇芩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讓柳綠把見面禮給了他,那是一套文房四寶,“我聽說孫兒苦讀數十年,仍未考取功名,祖母把這套文房四寶贈與你,還望你刻苦讀書,早日金榜題名。”

顧遠風被當眾揭了短,老臉一紅,卻又不得不道謝:“孫兒謹遵祖母教誨,一定日夜苦讀。”

好好唸書,這套文房四寶,一定能助他一臂之力。蘇芩秋垂眸,掩住了眼底的笑意。

謝氏覺得蘇芩秋大度極了,有這麼個不長臉的兒媳,還對他們這麼好。

她又想起蘇芩秋這幾天照顧葛氏的辛苦,打量了葛氏幾眼,道:“看來你婆母把你照顧得不錯,都能自己走著來積善堂請安了。”

不錯個P!蘇芩秋給大廚房打了招呼,天天只給她吃白菜蘿蔔,她都快變成白菜蘿蔔了!

真不知道朱全那個刺頭,怎麼就那麼聽蘇芩秋的話!

葛氏氣得慌,但又說不出話,只得擠出了一點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

剛才給蘇芩秋磕頭,已經耽誤太多時間了,顧遠風等不及,悄悄地給小謝氏遞了個眼色。

小謝氏馬上開了口:“姑母,如今大哥都娶了親,也該給遠風娶一房媳婦了。”

謝氏緩緩點頭:“這是正理,遠風今年都二十三了。”

“孫兒為何二十三了還沒娶親?”蘇芩秋隔著面紗,聲音沙啞地問。

這沖喜的賤女人,還真是轉挑刁鑽的問題問,幸虧他早有準備。顧遠風站起身來,回答道:“祖母,孫兒總想著等考取功名後,再論婚嫁,所以才耽誤了。”

“孫兒有志氣。”蘇芩秋連聲稱讚,“那你可得加把勁,不然等一把年紀了才娶親,子嗣上恐怕會有困難。”

她怎麼就知道他會一直考不中,她怎麼就知道他年紀大了會不行?這不是烏鴉嘴嗎!顧遠風憋得臉都紅了,卻愣是駁不出半個字。

小謝氏見盟友吃了癟,忙道:“大嫂,所謂成家立業,成家在前,立業在後,倒也不必等考取功名後再成親。”

她一面說,一面看曹氏,暗示她撘個腔,幫顧遠風一把。

曹氏很不樂意,又怕她起疑,只得附和道:“二嫂說得有道理,再說遠風如今貴為寧遠侯嗣孫,就算沒有功名在身,也沒什麼妨礙。”

“怎麼會沒有妨礙呢。”蘇芩秋很不贊同,“跟他說親的,肯定都是高門大戶的貴女,眼光自然也高,他若沒有功名傍身,誰肯嫁給他?”

“那大嫂可說錯了,還真有姑娘願意嫁。”小謝氏終於找到了機會駁倒她,笑了起來,“大嫂有所不知,遠風與你們鄂州首富沈家的嫡出大小姐,從小青梅竹馬。那位沈大小姐,生得是端莊嫻雅,知書達理,我今兒要給遠風說的親,就是她。”

好一個端莊嫻雅,知書達理,都端莊知禮到跟妹夫滾一張床上去了!

蘇芩秋暗自冷笑,淡淡地道:“鄂州首富,那想必是商戶了?我就說嘛,沒有功名傍身,哪裡尋得到什麼好親。”

她對商戶,可沒有任何歧視,但要想不讓顧遠風和沈錦瑟這對狗男女得逞,這是最快捷有效的方式。

果然,謝氏的眉頭皺了起來:“商戶女可不成,我們寧遠侯府世代功勳,若是娶個商戶女,我倒是沒所謂,但太委屈遠風了。”

“不委屈,不委屈。”小謝氏連聲地道,“那位沈大小姐的外祖家,是本朝最大的皇商,她的外祖父,擔著從五品的官身呢——”

“二弟妹說不委屈,就不委屈?”蘇芩秋厲聲打斷了她的話,“敢情遠風不是你們二房的孫子,你就不心疼唄?遠風可是我們寧遠侯府的長子長孫,身份非同一般,二弟妹卻給他說這樣的一門親事,安的是什麼心?!”

小謝氏頓時卡了殼。蘇芩秋句句都是為了顧遠風著想,她能說什麼?再說下去,倒像是她真的居心不良了。

顧遠風一時有些茫然,這個沖喜新娘,居然承認他是寧遠侯府的長子長孫?莫非她是真拿他當孫子,沖喜救活顧澤夕,只是個意外?

“反正,這門親事,我不同意。”蘇芩秋斬釘截鐵地說完,又去扯顧澤夕的袖子,“侯爺,您說句話呀。”

顧澤夕剛才一直在發呆,盤算著要不要跟蘇芩秋分房住,以免再發生同床共枕的事。

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剛才在說什麼,只好含混著回答:“一切由母親做主便是。”

由謝氏做主,那就是不同意這門親事了,蘇芩秋放了心。

小謝氏卻不甘心:“母親和大嫂剛才說的都有道理,只是那位沈大小姐有情有義,都等了遠風好多年了。如今沈大小姐都十八歲了,遠風要是再不娶她,只怕說不過去。”

她對顧遠風和沈錦瑟的親事如此盡心盡力,除了是為了幫盟友,還存著自己的私心。倘若顧遠風真娶個有權有勢的貴女進門,她上哪兒佔便宜去?惟有讓他娶個身份低賤的女人,既好拿捏,還能讓顧遠風欠她一份人情。

“沈大小姐等了遠風好多年?二弟妹,你聽誰說的?”蘇芩秋無比詫異,“我以前雖然不認得遠風,但沈大小姐卻是知道的。因為沈大小姐跟她表哥定親的時候,定禮足足擺了幾條街,我還特意跑去看熱鬧了。”

“那位沈大小姐定過親?”謝氏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定過親也不算什麼,他們已經退親了。”小謝氏忙道。

“那也不能說她等了遠風好多年吧?”謝氏把臉沉了下來,“聽你剛才的意思,倒像是這位沈大小姐朝三暮四,為了等遠風,才跟她表哥退了親。”

“不是,不是,母親,我絕不是這個意思。不,我的意思是,沈大小姐肯定不是這樣的人。”小謝氏怎麼也沒想到,蘇芩秋居然知道沈錦瑟定過親,有些措手不及,言語都慌亂了起來。

“這門親事,不許再提了!”謝氏嚴厲地斥責她道,“遠風是大房的孫子,親事自有你大嫂操心,用不著你越俎代庖。”

小謝氏平白惹了一身騷,是真不敢再開口,悻悻地閉了嘴。

顧遠風愁悶極了,這門親事若是不成,沈錦瑟的肚子怎麼辦?都怪葛氏說不出話,顧致禮又太廢物,不然還能幫他一下,畢竟他的親事,他的父母才最有發言權。

他幽怨地朝顧致禮和葛氏那邊望去,正好跟葛氏的眼神對了個正著。

葛氏其實跟他一樣犯愁,沈錦瑟的肚子裡,可揣著她心心念唸的大孫子。

但她現在是個啞巴,開口就是驢叫,如何幫得了他?

都怪沈清鳶那個賤人,她是故意的!她是存了心拆散顧遠風和沈錦瑟!

葛氏恨得直抖,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她說不了話,但她有手啊!她去把沈清鳶的面紗扯下來,不就完事大吉了?

等顧遠風發現這個祖母就是沈清鳶,再當場拆穿她的身份,她就自身難保了,還怎麼反對他的親事?

葛氏越想越興奮,正好此時有小丫鬟進來給他們換熱茶,她馬上起身,接過一盞茶,親手奉到沈清鳶面前,再趁機用力把她的面紗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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