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秦家後,陳氏心中的怒火愈發旺盛,她氣得咬牙切齒。
心想如果暗中殺掉秦登高倒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這樣做豈不便宜了秦登高。
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她決定要狠狠地報復秦登高,不僅要讓他身敗名裂,還要讓整個秦家變得窮困潦倒、一貧如洗。
於是,陳氏叫來了她最信任的貼身丫鬟,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丫鬟聽後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主人的意圖,然後立刻轉身出門去尋找陳炳光。
不久之後,丫鬟便找到了陳炳光,並把陳氏說的每一個字都原原本本地傳達給了他。
陳炳光聽完丫鬟的傳話後,臉上先是浮現出一絲疑惑之色,但很快就被一抹冷嘲熱諷的笑容所取代。
這麼多年,姐姐終於開竅了!
正月尚未結束,年味猶存之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鎮上那些聲名顯赫、有權有勢的富貴人家竟然無一例外全都收到了來自秦家的請柬!
秦家此舉非同尋常啊,既然如此興師動眾地邀請大家前來赴宴,必定是有重大事宜需要商議。
而且,眼下並非年節之時,他們卻突然擺出這樣的陣勢,不禁讓許多人心生疑慮:難道說秦家那場曠日持久、糾纏不清的兄弟紛爭終於要有個結果了?
到了大年初十這天,應邀而來的人們懷揣著滿心狐疑踏入了秦家大門。
一進門,眼前所見便令眾人驚歎不已。
秦家內外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熱鬧非凡。
不僅如此,就連縣令大人也親自攜帶家眷前來道賀助威,這場面可真是給足了秦家面子。
秦家那座氣勢恢宏的五進大院落,外層圍牆粉刷得潔白如雪,環繞四周;
院內三座精美的垂花門樓聳立其間,四邊還有曲折迴環的遊廊相互映襯。
庭院中的道路交錯相通,路邊擺放著形狀各異的山石作為點綴。
此時正值隆冬季節,萬木蕭瑟,百花凋零,但這反倒使得整座府邸顯得越發莊嚴凝重。
若是換做炎炎夏日,那時必定是綠樹成蔭,繁花似錦,呈現出一片雍容華貴、花團錦簇的景象。
眾人興致勃勃地走進花廳,只見花廳前方有一個池塘,池中建有一座精巧別緻的亭閣。
陳炳光特意請來了一支戲班,正在閣內登臺表演,悠揚婉轉的唱腔迴盪在空氣中,為這場盛宴增添了幾分熱鬧。
一曲蕩氣迴腸的《單刀會》唱罷,觀眾們紛紛鼓掌喝彩,隨後各自入席就坐。
這時,陳氏邁著優雅的步伐,緩緩走到眾人面前。
一臉笑意地說道:“今日邀請諸位前來,是有一事要宣佈。我進秦家二十幾年,一直無所出,承蒙夫君不棄,公婆寬宥,才讓奴家苟延至今。說來慚愧,三個月前我才診出有孕,公婆喜不自勝,道是秦家子孫劫已過,這才大擺筵席,驅驅祟氣!”此言一出,眾人皆譁然。
然而,酒席已經開始許久,但秦家二老和大少爺秦登高卻始終沒有出現。
眾人不禁暗自嘀咕:秦家這到底是怎麼想的呢?如今這個年代,哪有剛懷孕兩三個月就如此大肆張揚地舉辦酒宴的道理!
由於陳炳光端坐在主席位上,神情嚴肅凝重,其他人都不敢大聲喧譁,只能偷偷摸摸地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其實大家對陳氏姐弟倆的行事風格早已習以為常,畢竟他們向來都是出人意料、驚世駭俗之人。
這時,秦家二爺秦致遠疑惑地開口道:“恭喜大嫂喜得貴子,達成心願。不過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何不見大哥露面呢?”
秦家二老對於陳氏因懷孕一事大出風頭或許並不認同,所以選擇不出席此次宴會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秦登高按常理來說不該缺席才對啊!
以往家中但凡設宴請客,他都會從前廳一直忙碌到後花園,最喜歡與各路賓客應酬交際。
正在此時,一名家丁匆匆跑進宴會廳,湊到陳氏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只見陳氏臉色驟變,手中的酒杯也失手掉落於地。
“發生什麼事了?”有人忍不住出聲詢問。
陳氏強作鎮定,“沒什麼,一點小事罷了。各位慢用,我去去就來。”說完,她急匆匆地跟著家丁走了出去。
秦致遠看她神色慌張,也無心再看戲,跟縣丞大人告了個罪,便跟著陳氏的腳步走出了宴會廳。
眾人看主家一個都不在了,便蠢蠢欲動,開始猜測到底出了啥事。
見眾人的胃口被釣了起來,陳炳光從椅子上站起來,朝著縣丞大人雙手一抱拳,做了個輯。
“大人,在此坐著也無聊,不如隨我在秦府走走?”
縣丞大人略一思忖,笑著點點頭,起身隨著陳炳光往後院走去。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跟上。
一行人來到一處偏僻的院子,只見陳氏與秦致遠站在一間虛掩著房門的屋子前,陳炳光停下腳步,朝那方向一指:“諸位不妨隨我前去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
眾人譁然,有膽子大的人走過去好奇地踮起腳往屋裡張望。
只見陳氏推開門,突然高呼一聲,彷彿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場景,以手捂嘴連連往後退。
秦致遠面色一沉,上前推開房門,只見屋內貴妃榻上兩具白花花的肉體糾纏在一起。
兩人一跪一趴,趴著的男人面色潮紅忘情的呻吟著,跪著男人則大汗淋漓不斷地往前抽送。
這一幕驚呆了眾人,待看清屋內景象,不由咋舌道:“這跪著的男人不正是秦家大少爺秦登高嗎?”
有人認出趴著的人,是錦繡布莊的掌櫃胡文軒。
陳氏大聲哭嚎,陳炳光則大喝一聲:““好啊!光天百日,你們卻做出如此不知羞恥的事來!”
說著,他就要衝進去教訓二人。
秦致遠趕緊攔住他,“陳大官人,切莫衝動!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縣丞大人見狀,眉頭緊皺,“這成何體統!秦老爺和夫人知道此事嗎?”
“還不曾告知二老。”秦致遠一臉為難。
“既是如此,還是先將此事壓下,莫要聲張。眾人趕緊散去吧!”縣丞大人吩咐道。
一旁的陳氏仍在哭泣,她心中卻樂開了花,秦登高!你終於身敗名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