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慢慢

此時已經是深夜，沈清苑一個人坐在院子裡喝酒，初春時節，還是有些許涼意，這裡尚且如此，洛城豈不是天寒地凍，不知道他這次回來有沒有受傷，“主人，朔陽那邊傳來訊息，昭王沒了。”

前來傳話的人只留下一句話，便消失了，像一道影子，與隔壁月下竹影相得益彰。

沈清苑不鹹不淡輕嘆了一句：“故事開始了。”

隨即又搖了搖頭，默默笑著幹了一杯。

今夜無眠，趙南枝要回來了，沈清苑大喜，毫無睡意，只好跑到院子對月飲酒，差不多一個時辰，有些醉意，迷迷糊糊走到了四季譚門前，看見裡面人影搖晃，有些詫異，四季譚的生意這麼好，這天還沒亮，裡面就已經坐滿了客人，透過光線還是能看見大門在裡面落了鎖，沈清苑拍了拍門，嘴裡叫著：“夏老三，快給老子開門！”

過了片刻，門還沒完全開啟，就聽見裡面傳來夏木修的聲音：“今兒已經客滿了，客官還是明日再來吧。”這聲音沈清苑熟得很，每個字都散發著銅臭味兒。

“沈大人。”開門的小童趕緊將有些踉蹌的沈清苑扶了進來，夏木修見是他，有些心虛，“喝醉了跑我這兒來耍酒瘋。”沈清苑抬手扶住夏木修的肩笑道：“你就是這麼怠慢財神爺的嗎？”

隨後夏木修訕訕兩句將他扶到二樓去，“大半夜不睡覺，跑這裡來聽你家將軍的二三事。”沈清苑似是而非的瞟了一眼臺上的說書先生，正講到將軍落難，節度使帶著皇帝召令前往夏朝邊境與........沈清苑突然拍著桌子指著樓下臺前的先生道：“錯了，錯了.........”

臺下的客人看見是沈清苑先是一驚隨後便打趣起來：“原來沈大人也喜歡聽書？”

“難不成這話本是出自沈大人之手？”

臺下的人帶著些許好奇想找正主解答，夏木修立馬安撫：“話本的作者正是在下，與這位小大人無關，四季譚有四季譚的規矩，只談風月，不論真人。”

今日話本即將收關，為了一錢多賺，夏木修特地趕了好幾場，沈清苑一早就知道，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畫本上也是公然寫著沈清苑和趙南枝的大名，畢竟躺著就能把錢賺了的好事也不是常有的。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四季譚裡燭火搖晃，紅燭已經快要燃盡，蠟汁滴到桌案上，印出血落的痕跡。

沈清苑漸漸酒醒了，四季譚的客人也已經換了一波，夏木修一直在他身邊“伺候著”。

“聽說大將軍這次又得勝歸來，陛下大喜，已經帶著文武百官去城門迎接將軍去了。”

沈清苑敷衍道“陛下賢明，取賢納能，是百姓之福。”

靖州大大小小的妓館都在唱趙將軍的守空山，此時沈清苑就坐在四季譚的雅間，聽說書人自行腦補的自已與趙將軍的巫山雲雨。

他不吭聲，大家也都習以為常，四季譚每月出的畫本都是沈大人親自過目的。

“沈大人不去城門迎接你的小郎君？”

沈清苑低頭淺笑：“還是算了吧，陛下親自帶著朝臣去迎接，已經給足了他面子。”

隨後轉頭假裝狐疑道：“夏木修，你好大的膽子，給我看陰陽畫本，前些日子下人送來的本子裡可沒有這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