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燁塵雙眸直勾勾的望著火盆中的炭火,緊緊的咬著沒有血色的唇瓣,腦中亂成了一團。

前世的事他都快要忘記了,忘記了那些鋪了滿地的鮮血,忘了那些痛徹心扉的傷,只因那些人都在自己面前鮮活的活著。

都還活著不是嗎?

仗也打完了,巴丘國求和了不是嗎?

南洲說回京後就娶他不是嗎?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不是嗎?

為什麼這個人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姬燁塵想不通,就連上一世,他為什麼背叛自己都想不清楚。

景南洲見姬燁塵緊抿著唇,冰藍色的眼眸色澤越來越深,像蘊藏著風暴,氣質沒有了往日的飛揚肆意,變得陰狠乖戾周身滲著寒意。

這個樣子的姬燁塵在戰場上常見,景南洲確是第一次這麼直觀的看到,倒不覺得可怕。

別人看到這樣子可能會膽寒,景南洲卻覺得有趣,又有些心疼,就像府中養的那兩隻狼崽子,亮起爪子逞兇。

只不過每次露出這種表情,都是在受了傷之後。

景南洲捏了捏他的手心,聲音溫和,“阿燁認識他。”

姬燁塵逐漸清明的眼眸對上了景南洲的目光,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的擔憂,張了張口,神色恍惚,“南洲,你相信有前世今生嗎?”

景南洲將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看著他長出指腹的指甲出神。

聽到姬燁塵的問話,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才說道,“相信。”

話落兩人誰都沒有說話,景南洲從床頭的小抽屜中翻出一把小巧的剪刀,捏著姬燁塵的指腹一根一根的修剪起來。

姬燁塵默默的看著,半晌才開口說道,“我在夢裡過了一世,醒來之後不知道之前是夢還是現在是夢。”

景南洲的手一頓,抬頭看了過去,見人眼底都是茫然,脆弱的彷彿一碰就會碎,“阿燁,希望哪個是夢?”

希望哪個是‘夢’?

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用了‘夢’這個字,似乎原本就是一場夢。

姬燁塵聽到景南洲這樣問道,伸手就把人抱進了懷裡,緊緊的箍著,就像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這一世是真的!!!

姬燁塵這般堅信著。

景南洲的懷抱這麼溫暖,語氣這麼溫柔,怎麼可能是夢呢!!!

在姬燁塵突然抱過來的瞬間,景南洲下意識的用手握住剪刀的刀尖,悄然的轉了個方向。

雙手都被姬燁塵箍在懷裡,動彈不得,看著他發紅的眼眶,儘管被箍的生疼,景南洲還是沒有掙開。

放鬆了渾身的力道,向後靠在了姬燁塵的胸膛上,頭枕在他的肩頭,輕聲問道,“看阿燁的樣子,在你的夢裡,我們似乎是沒在一起,那阿燁可娶妻了?”

“沒有。”姬燁塵脫口而出,剛剛升起的惶恐,驚懼被景南洲這一問,早就忘在了腦後。

沒有娶妻,倒是景南洲定了親,可是沒過多久他就死了,沒有看到景南洲是否娶妻。

“是沒在一起,還是沒娶妻。”景南洲眯著眼睛刨根問底。

姬燁塵如實說道,“都沒有。”

似是察覺景南洲不太舒服,手臂放鬆了力道,改用雙手環著他的腰。

景南洲雙手得以放鬆,手指鬆開了一直握著的刀尖,垂眸看著手中精巧的剪刀,壯似無意的問道,“夢裡的阿燁,不喜歡我嗎?”

怎麼可能。

姬燁塵眼神有些灰敗,“喜歡,只是南洲不喜歡我。”

聽到這話,景南洲心底詭異的愉悅了起來,連唇角都微微翹了起來,他的阿燁,什麼時候都喜歡他,真好。

扯了他的手掌,放在自己腿上,繼續修剪這沒有修完的指甲,饒有興致的問道,“阿燁沒有爭取一下?”

怎麼沒有,想起這事姬燁塵就有些鬱悶,早知道景南洲喜歡柔弱的,早些哭一哭不就完了,何必次次把人惹毛。

導致景南洲看他的眼神越來越冷,對著別人尚且清冷溫和,到他這裡,就透著一股子的厭煩。

景南洲瞧著他磨牙的動作,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眉眼都隱隱帶上了笑意。

姬燁塵想了想,擰身把人壓在了身下,不停的用頭在他胸口猛蹭,委屈的說道,“南洲都不喜歡,還定了親!!你對我比旁人還冷漠,我都快難過死了。”

景南洲猛的被撲倒,嚇了一跳,手一抖,剪刀落在地上,看著他無理取鬧的樣子,心底那絲擔憂終於散了。

還是這著樣子的姬燁塵讓人頗為喜愛。

拍著他的背,安撫他,“阿燁,大夢一場,都過去了。”

之前的悲憤,陰翳在景南洲故意打岔下,已經不記得多少了,又被這般哄著,心底最後一點陰晦也被撫平了。

安靜的趴在景南洲懷裡不動了。

景南洲輕輕拍著他,沒有再問他‘夢’裡的事情,既然不快,不提也罷,他不在乎什麼前世今生。

他只想活在當下。

正想著胸前一陣溼熱,隨著而來的就是微微的刺痛,一垂眸,就看到姬燁塵趴在他胸前,口中隔著他的衣衫叼著他的胸肉。

在他的視線下,不但沒有鬆口,還用牙齒磨了磨。

景南洲瞬間頭皮發麻,“你做什麼,還不趕快鬆口。”

姬燁塵這次倒是乖巧聽話,鬆了口,撐著身子往上爬了下,頭貼近了景南洲的臉側。

緩緩說道,“他叫阿肆,夢裡戰爭沒這麼快結束,軍需不足,糧草不夠,打的艱難,他是我從屍體堆裡扒出來的。”

那場戰死了無數的人,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倒下,平日裡與他調笑的同僚,忠心護著他的下屬,滿目崇拜計程車兵。

盡數倒在血泊裡,戰爭結束,他不相信所有人都死了,一具一具的去翻屍體,一次一次的去探他們鼻息,翻遍了整個戰場。

阿肆就是那時候他救回來的唯一的一個活著的人。

像是藉慰一般帶到了身側。

姬燁塵閉了下眼睛,似是不願再回憶,“在身邊養了他五年,後來他通敵背叛,不但害死了數萬將士,還捅了我一刀。”

身邊養了五年,一個小兵,他何德何能。

景南洲挑他的下巴,眼神幽深,似是詢問,又似呢喃,“養?倒是個新鮮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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