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哲見此,跟一旁的手下打著眼色,示意他把名冊換了,五皇子向來不受寵,封了將軍,也不過區區四品。

本想敷衍了事,名冊上的府邸,不是地處偏遠,就是年久失修,沒有什麼像樣的宅子,糊弄五皇子可以,鬧到皇上那,他都能倒打一耙,但若攝政王親眼看到,就說不清了.....

“王爺,殿下,留步,臣已經差人去拿,兩位請坐,來人,上茶。”

旁邊的人也很有眼色,匆匆的下去,挑了本各方面比較合適的名冊過來,又上了熱茶,準備一盤瓜果。

姬燁塵隨手翻著名冊,上面勾畫著宅院的小圖,詳盡的介紹地理位置,概況,年限,面積,以及各處景色,每一個都讓他驚歎。

只是心悅之人就坐在旁邊,心總是靜不下來,每翻兩頁,便忍不住用餘光看向旁邊的人,那清冷的氣息不斷的鑽進鼻息,擾亂他的思緒。

景南洲微微朝著姬燁塵俯身,距離剛剛好能看到名冊,便停了下來,抬頭掃了一眼閆哲,才垂眼看向名冊,那一眼讓閆哲冷汗直冒。

而姬燁塵也失了神,甚至在想,如果他剛剛他把名冊放在自己的胸前,這個人是不是能離自己更近一些。

失策了。

兩人椅子中間隔了一個茶几,為了能看清畫冊,景南洲身子整個探了過去,時間久了,腰部不適越發明顯。

略一皺眉,就被姬燁塵看在眼裡,隱晦的在他身上掃了一眼,將名冊往他的方向移了一些。

景南洲抬頭看了他一眼,也就順勢直起腰身,還不等他看向名冊,就見姬燁塵驟然接近,撥出的熱氣噴灑在自己的側臉。

臉色冷了幾分,卻見人低頭,神色認真,手指在紙頁上輕輕畫著,仔細看去,似乎是在對比府邸的位置。

也許是他想多了。

卻沒有看到姬燁塵嘴角得逞的笑意。

景南洲就著他的手,看了幾處,各方面資訊在腦中過了一遍,結合實際情況,抬手在幾處宅院上點了點。

“這幾個不錯,五皇子可以看看。”

姬燁塵的目光落在那修長的手指上,指腹上翹,指甲圓潤,忍不住勾了勾手指。

景南洲見人發呆,皺了下眉,屈起手指在名冊上敲了兩下。

姬燁塵回神,將那幾個景南洲點過的宅院挑出來,著重的看起來。

突然眼睛一亮,其中一個是在東街,剛好與攝政王府相鄰,而且是新建不久,不需要修葺,隨時可以住進去。

“就這間吧。”

閆哲看著那宅子,臉色有些難看,那宅院是建了給他女婿的,太子承諾,將他女婿調回京城,會升官,賜府。

只是攝政王在這盯著,只能肉疼的說道,

“殿下既然選好了,臣就去差人辦理了。”

心裡琢磨著,怎樣才能把這宅子換下來,冷不丁的聽到攝政王微冷的聲音。

“不過是走個流程,閆大人去就是了,本王和五皇子在這裡等著。”

微微側了下頭,伸手將地契抽了出來,“這地契,五皇子就收起來吧。”

閆哲一噎,一張臉氣的發黑,又無可奈何,只能陪著笑,轉身走了出去。

姬燁塵目光不自覺的跟隨那瓷白的手,抬頭見他俊美的側臉,耳後髮絲上掛著小巧的飾品,流蘇在他耳後一晃一晃。

眼睛再也移不開,一顆心也跟著流蘇揚起又落下。

景南洲將地契塞進姬燁塵的手中,轉眼見他盯著自己的髮飾,本不想多理,抬手將熱茶端在手裡,見他看的眼睛發直,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

“五皇子可是喜歡?”

“喜歡。”

景南洲一愣,還以為他不會回答,倒是真誠,只是這兩個字被他說的溫柔繾眷,聽到耳中也變了樣,握著杯子的手蜷了蜷。

姬燁塵腦中的畫面有些不可描述,乍然聽到他的聲音下意識的就回答了,說完才反應過來說了什麼,也不解釋,而是看著他,認真的補了一句。

“確實喜歡。”

說著抬手,快速的在那髮飾上輕撫了一下,一觸及分,快的在景南洲反應過來前,便垂下了手,端起了茶杯,安靜的喝茶。

景南洲周身氣壓瞬間降低,指尖的銀針若隱若現,最後收進了袖中。

一時間誰都沒有在說話。

蒼孓領著兩個六旬老人進來,兩人皆是蓬頭垢面,其中一個還瘸了腿,兩人相互攙扶著,站在蒼孓身後。

蒼孓見到姬燁塵似乎並不意外,躬身行禮。“見過五皇子。”

轉頭看了一眼自家王爺,瞧見眼底的冰寒,忍不住抖了下肩膀,視線又在姬燁塵上身轉了一圈,垂下頭,恭敬的說道。

“王爺,都辦好了。”

姬燁塵現在沒心情關注別的,從他摸了那髮飾開始,景南洲對他多了幾分冷漠疏離,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氣。

似乎得換一種方式了。

景南洲不緊不慢的將最後一口茶喝盡,放在桌上,才起身,動作優雅流暢。

“五皇子,告辭。”

姬燁塵起身行禮,只是眼中透著焦急,讓人就這麼走了,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見。

只是這府邸他斷然不能放棄,要是現在走了,說不定會正和了閆哲的意,讓景南洲的心意付之東流。

剛好閆哲的人也拿了契約書過來,姬燁塵上前一步,一把扯過來,仔細檢查著上面的內容,和印章,見並沒有問題,將地契一同揣進懷裡,匆匆的追了出去。

見人已經抬步上了馬車,急忙喊道,“王爺留步。”

景南洲聞言轉過身來,站在馬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姬燁塵大步走來,雙眸微微一沉。

“不知五皇子,還有何事?”

姬燁塵停在馬車前,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

“今日,多謝王爺。”

上一世這些他都經歷過了,那是年輕氣盛,鬧翻了,吵到皇上那裡,最後捱罵的反而是他。

景南洲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倒是沒想到他會知道這些,看來陸叔低估了他,這可不像對官場一竅不通。

態度也稍有軟化,“不必多禮,答應了陸將軍照顧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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