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不出兒子
在原主的記憶中，她似乎就沒吃飽過。
最多是喝點糙米粥，或是一個黑麵饅頭，有時候甚至只有半個。
家裡的活兒她倒是幹得多，熬得她面黃肌瘦，眼窩深陷。
韋小葉在淘米時，就著水照了照，原主這五官其實長得還挺好看。
瓜子臉，柳葉眉，眼似秋水，高挺小巧的鼻子。
就是看著疲憊又絕望，臉上毫無靈動的感覺。
但韋小葉穿過來了，眼神已經開始不一樣。
她不管屋子外頭的三個婦人怎麼鬧，自已帶著兩個小丫頭，煮了白米飯，蒸了雞蛋。
將小蔥洗淨，切成蔥花，雞蛋打入攪拌碗中，加了少許清水攪拌，又加了適量鹽。
起鍋燒油，她可不會捨不得放油，直到鍋底油汪汪的，滋拉響著，才利索地倒入雞蛋液。
貼心的大丫頭，按照韋小葉的指示，燒大火，轉小火，拿捏到位。
小丫頭看著煎得金黃的雞蛋，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韋小葉又倒入些蔥花，與雞蛋一同煎出來，光是香味，就讓門外那幾人發狂。
煮飯的速度很快，飯菜端上了桌。
兩個小丫頭有點不敢去吃，門外的劉氏在嚎叫著：“該死的殺千刀的，這樣拋費，放那麼多油煎雞蛋，你是吃了好去死還是怎麼？是要上黃泉路了，吃最後一頓好的好上路？”
韋小葉對於劉氏的癲狂毫不在意，盛了三碗白米飯，與兩個女兒一塊吃。
“娘，阿奶這樣罵你，一會兒肯定會與阿爺大伯二伯他們揍咱們……”
大丫頭雖然對那香噴噴的飯菜很渴望，但她更是擔憂。
韋小葉暗歎一聲，摸了摸她的頭：“別怕，一切有娘呢，你們只管放心吃。就算要打架，咱們也得先吃飽。”
大丫知道這事兒已經不能善了，看著一向唯唯諾諾的娘，今日性情大變，她也鼓起了勇氣。
“嗯，娘，咱們先吃飽！”
她想著若是真的一會兒家裡還要大打出手，她拼著被揍，也要去幫娘。
娘仨暫時放下了心理包袱，吃著美味的飯菜。
“娘，真的好香！”大丫由衷地讚道。
平時哪裡能吃上白米飯？更別提這煎得油汪汪的雞蛋了。
家裡的雞蛋，除了阿爺能吃，就只有堂哥偶爾能吃幾個。
其他的都要攢下來賣錢的。
而孃親，方才一共打了六個雞蛋！
將阿奶藏起來的雞蛋全部打了。
她都懷疑如果有十個雞蛋，娘也會將它們一口氣煎完。
韋小葉也吃得開心，肚子裡總算有點食物了，原主這具身體，本來餓得腸子都打結了！
娘仨將半鍋米飯，六個煎雞蛋悉數吃光。
韋小葉總算有了飽腹感，叮囑她們：“一會兒若是要打起來，你們不用幫忙，躲得遠遠的，免得捱到。”
正好到了午時飯點，在外幹活的王家人被何氏急匆匆叫 了回來。
一回到家裡，卻見廚房的門緊閉著，劉氏在外頭跳著腳罵，裡面卻一聲都不出。
王老頭一聲大喝：“老三家的，你莫非是真的瘋癲了？一個人躲在裡頭吃獨食？”
“當家的，哪裡是吃獨食那麼簡單？這個天殺的把白米都煮了，把雞蛋都煎了！”
王老頭與王老大王老大俱大驚，他們都想著這韋氏當真是瘋了。
“你這個瘋婆娘快點開門，下晌我就讓老三回來，將把你休了！”王老大瘋狂地拍著門大喊。
正鬧成一團，卻聽到一個聲音：“大哥，家裡這是怎麼了？”
大丫在屋裡悄聲道：“娘，是爹回來了。”
但她的眼裡並無喜意。
爹回來了又如何？平日爹對她們娘仨都不聞不問，他在鎮上做工，掙得的銅錢都悉數上交給了阿奶。
“三郎，姐姐這是在鬧什麼？”
韋小葉又聽到一個女聲。
所有人都靜了一下。
韋小葉利索地把門開啟，只見一個漢子幾步衝了過來，怒聲道：“你這是在作什麼？”
她向那人打量了一下，知道這就是原主的丈夫王三松。
黑臉膛，差不多一米七的個子，長得普普通通。
此時的他一臉怒容，看那樣兒，幾乎想動手。
他身後還有個穿著淺粉色細棉布衣裳的女的，看起來二十來歲。
這時她卻在全家的沉默中，走了過來，略福了福身，笑道：“這就是姐姐吧，我叫芳娘。”
“你生不出兒子，以後芳娘就是我的平妻。你們平起平坐，不分大小。”
王三松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驚了。
這莊戶人家，還能娶平妻？
還未震驚完，王三松又冷聲道：“若是芳娘生了兒子，以後你就做妾！看在你也生了兩個丫頭的份上，我也不休棄你，給你一口飯吃。你莫要不識好歹，在家裡作天作地。想來你是聽到些風聲，因此在家裡鬧。
也無甚好鬧的！你生不出兒子，自然有旁人來替我生！我總不能以後死了，連個摔盆的人都沒有。”
王三松說這些話時，芳娘一直在旁邊淺笑著，不急不躁的樣子。
韋小葉笑道：“所以你現在的意思就是，留著我在你王家繼續當牛做馬，給你王家幹活，每日裡賞我們娘仨兩個黑麵饅頭吃？”
“你莫要不識好歹……”
王三松話還未說完，忽然只見韋小葉如風一般，轉身衝進了廚房。
劉氏心裡一跳，暗道不好。
然而她還未嚎叫出聲，就聽到“叮叮噹噹”一陣巨響。
眾人快速地跟著衝到廚房，卻見韋小葉手持鐵錘，正大展神威！
廚房裡的一切家當都遭了殃。
櫥櫃裡的粗瓷碗都被砸個稀巴爛不說，連兩口鍋都被砸爛！
鍋碗瓢盆，幾乎無一倖免。
就連桌凳，都被鐵錘砸得坑坑窪窪。
芳娘發出驚叫，劉氏在嚎叫，王家幾個男人不可置信地看著！
他們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一邊喝罵著，一邊要上前來阻止她的瘋狂行為。
哪知韋小葉將那鐵錘舞得虎虎生威，他們嚇得生怕躲閃不及，被砸個正著，個個都直往後退。
韋小葉不屑地盯著他們：“一群慫貨。”
芳娘半捂著臉驚道：“姐姐，你不要再錯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