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照顧孃親秦氏
待謝老太放心地回房去睡覺，謝春窈這才敢出來。她已經又累又餓，經不起折騰了。
剛回到院子裡，就看到四叔站在一旁，便走上前：“四叔這麼晚還沒睡呀？”
謝景對她點點頭：“今日有些睡不著，便出來看看。”
謝春窈忙上前道了聲謝：“多謝四叔方才替我解圍，不然又要挨奶一頓好打。”
謝景盯著她看了半晌，沒說話。
謝春窈被看得有些不自然：“四叔，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
“聽說你白日撞破了腦子，什麼都不記得了？”
“對的。”她點點頭，實話實說道，“以前的事確實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謝景盯著她，眼神幽深，像是要看出什麼似的：“感覺你和往日裡有些不一樣了。”
“的確，在鬼門關裡走了一遭，自然不能還像往日那般不懂事。”謝春窈斟酌片刻，才謹慎地回話道。
眼前的這位四叔，竟然是除了原身孃親以外唯一發現她變了的人，其餘人純把她當個傻子。
謝景也並不像她娘之前描述的那般，反而感覺是與她有些親近的。
肚子咕咕地響，謝春窈餓的頭腦都有些發暈，正想開口離去。
便見四叔從懷裡拿出一個窩窩頭遞給她：“給你。”
見謝春窈有些疑惑，四叔道：“你忘記了？以前都是四叔給你送些吃的，這是我們的秘密。”
竟然是這樣，沒想到這位四叔竟然是個好人，會照顧著他這位可憐的小侄女。
謝春窈接過，點頭稱謝。
同四叔道別，謝春窈這才回屋休息，她的屋就是一間很小的茅草屋，下雨都會漏。
一張破舊的小床，上面鋪了薄薄一層床鋪，躺上去渾身硌得慌。
她把窩窩頭小口小口的吃了，這才感覺稍微舒服了點。
躺在床上她有點熱的睡不著，一個人靜靜地想事。
她努力地在腦子裡找回憶，可惜的是腦子裡半點原主的記憶都沒有繼承。
今日見過謝家眾人，對她的態度，臉上不是嫌棄就是冷漠。看來原身以前真的是個任人欺負的傻姑娘。
親爹去世以後，母女二人就失去了庇佑，親弟弟被生不出男娃的大伯母抱了去，奶奶對她動輒打罵不給飯吃，苦活累活總要她做，如此才會給孃親吃藥續命。
謝春窈的記性向來很好，在腦子裡將孃親的描述和那些人一一對上號，心中便也有了數。
如今要緊的是他們口中原身馬上要給人當小妾之事，想必原身的死也同這件事脫不了干係。
從今天起她便是春妮了，她既然要以春妮的身份好好活下去，自然是要替原身做點什麼的。(從這開始，本文以後便會叫謝春窈為春妮了。)
夏日多蚊蟲，春妮躺在木板床上，總覺得自己在被蚊子不停的咬。她翻了個身子，給自己抓癢，木板床咯吱咯吱的不停地響。
往日裡這個點她如果沒有苦哈哈的加班，就能在家吹著空調美美地追劇看小說。
現在不僅沒空調也沒手機，連驅蚊液和檯燈都沒有了。
想了想便乾脆不睡了，爬起了身，去給秦氏擦了擦身子，喂多了水，秦氏便要起身去上茅房。
春妮攙扶著秦氏起來，給她多披了件衣服避免受寒。
秦氏有些抱歉地看著她：“春妮，你跟著孃親受苦了。”
春妮搖搖頭：“沒事的娘。我已經沒了爹了，弟弟還在別人那裡，如今咱們娘倆一定要好好的。”
她扶著秦氏去後院茅房，秦氏讓她在外頭稍等一會。
夏夜有小風吹過，還算涼快。蟬鳴聲不斷，春妮環顧四周，發覺院內有一處睡房開了一盞微弱的燈。
她輕聲摸索過去，站在窗邊聽見有人在小聲說話。
“娘，怎麼辦呀！萬一我的事情被人發現了怎麼辦？”是大姐姐冬妮的聲音。
“不會的，只要你咬死不說，他們一定拿你沒辦法。”是方氏一向溫柔的聲音。
“可是我的肚兜……”冬妮語氣有些哽咽。
“噓！你小聲些！”方氏道，“春妮這丫頭如今什麼都不記得了，正好就讓她認下這件事。”
想著秦氏便要從茅房裡出來了，春妮趕忙輕聲離開了。
果然，原身的死和這件事脫不了關係。隻言片語的，也能大致猜到這定然是替冬妮背的鍋了。
秦氏從茅房中出來，春妮示意秦氏小聲，不要吵醒一大家子人，秦氏點點頭，輕手輕腳地和她回了屋。
照顧了秦氏一晚上，直到天將露白，她上前貼了貼秦氏的額頭，果然不那麼燙了，呼吸均勻，想必是沒事了。
她這才想著回屋歇息一會，剛回屋躺下，一下便睡著了。
沒睡多久，便驚醒了，今日是二房掌家做飯，一行人都快吃完了飯，都還沒人叫她。
春妮趕忙起床去秦氏的屋子，見秦氏躺在床上皺著眉嘴唇蒼白，心道不好。
她上前摸了摸秦氏的額頭，還是高熱，叫她半晌也不見醒來，如此下去可不是個事。
春妮在屋子裡頭翻了一圈，竟然沒發現一點銀錢，因為謝家還沒有分家，想必原身的爹去世後，謝老太便把所有的財產收沒了去，秦氏這裡一點都沒有留。
春妮忙跑出來，見男人們都用過飯各自忙去了，好在謝老太還在院子裡，趕緊道：“奶，我娘病了。”
謝老太有些沒好氣，說到她娘病了，定是來找她要錢的，何況剛剛還發生了那樣的事，於是道：“找什麼郎中？你娘不是天天病著嗎！哪天也沒好了！這一年多找過多少郎中，也不見她的病好，再看不也還是那樣？”
春妮著急道：“不是的奶，我娘昨日發熱了，因為是半夜燒起來的，我便不敢打擾奶。今日見孃親還是燒著，還昏迷不行了，實在是沒辦法了，我這才找奶來的。得趕緊找個郎中給我娘看看！”
“發熱了？”謝老太道。
“對啊奶！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呢！”春妮怕謝老太不知輕重，趕忙道，“我娘若是不好，我便不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