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相

眾人臉色各異。

這件事說到底還是因為項芸，若不是她明裡暗裡的暗示，怎麼會認定了青水有罪。

更何況，項芸身份低位擺在那，說不定以後就是個管事。

得罪了她，可不好做。

大家互相對視，誰也不肯先說話。

項芸站在一旁，面色不改，好像眾人議論的焦點不是自己。

只是，她偏頭看著冷月，有些不解她為什麼會突然替這個婢女出頭。

“姑娘說的是，”項芸笑了笑，走上前拉起青水，又開口道，“但青水畢竟是嫌疑人，無法自證清白……”

她意有所指：“大家的看法，也基於她自身，不是嗎？”

“青水不是那種人。”山香沒忍住，小聲反駁。見項芸一臉驚訝地看向她，又悄悄往冷月背後縮了縮。

冷月也有些意外。

不知什麼時候起，山香與青水的關係越發親近。山香這丫頭沒什麼壞心思，看人也不願意往壞處想，但青水……她的目的是什麼呢？

壓下心底的疑慮，冷月淡淡開口：“你們這小打小鬧的，折騰這麼久，也不怕叫人看笑話。”

她起身，指著青水道：“既然開口指認，就拿出證據來。若是沒有證據的話，人我就先帶走了……”

“姑娘，”她話音未落，就被項芸打斷，“姑娘這話說的早了，要證據的話，叫人去青水房裡一搜便是。老婦人房裡的素釵很好辨認，上有一朵蘭花，一眼就能認得。”

冷月看著她，臉上沒什麼表情。聽她說完，又看了眼青水。

對方唇邊掛著一抹嘲諷的笑，臉色蒼白，張口說了一句：“若是我偷得，隔了這麼多天，早就拿出去賣了，留著作甚。”

聞言，冷月笑了笑：“既然這樣，那若是搜不到，就是你偷出去賣了，哎呀呀，恐怕可以認定你了呢。”

裴總管愣了愣，視線在幾人身上打了個轉，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說到底，人已經被關了幾天，教訓也吃了，中間多有變故，真相到底為何已經說不清了。

但冷月是將軍房裡的人，此時擺明了要為青水出頭，不好得罪。

至於項芸麼……

雖然她得老婦人喜愛，但到底只是個丫鬟。

思及此，裴心裡有了計較：“兩位姑娘既然都有想法，不然先去搜搜。青水一個人住，那屋子沒人去過，向來該在的東西一併都在，若是沒什麼異常，便是我們錯怪了青水。”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若是再攔著也說不過去。

於是冷月笑著同意了。

眼見項芸臉上露出一副得逞的笑意。

冷月很難不覺得，這場戲，就是演給她看的。

就算沒偷，今天只要搜出東西來，也是偷了。

不過有一點冷月沒想通，項芸為什麼要針對青水？

裴總管叫來兩個丫頭去山香的房間。

不出半刻鐘，就回來了。

一個丫頭捧著一隻玉釵，呈給了裴總管。

“這是？”

裴總管神色異樣，瞥了眼冷月，轉頭問道：“青水，這是哪裡來的？”

青水看都沒看，語氣頗為不善：“自然是我的東西。”

那玉釵釵頭鏤空，雕刻一朵蘭花點綴，素雅精緻，和項芸丟的那隻很像。

項芸上前一步：“總管可否讓我看看？”

裴總管還沒說話，就被冷月打斷：“這是我的玉釵吧？”

此話一出，項芸臉上有些掛不住，她捏緊了拳：“姑娘認得此釵？”

冷月已經從裴總管手裡拿過那隻釵，把玩幾下，突然笑了：“這隻蘭花素釵，的確是我的東西。釵頭鏤空，內側刻有一個‘月’字。”

冷月有些無辜的看向項芸：“長得像，錯認了也有可能，老夫人賞你那隻，應當沒有刻字吧？”

項芸半晌沒有吭聲。

裴總管見狀，上前一步開始當和事老：“這釵上確有刻字。兩位姑娘，既然已經水落石出，冤枉了青水，自當要賠個不是，”

說到這，裴總管看向冷月：“這樣，多給青水發半個月的月錢，再給她放幾天假，您看可以嗎？”

冷月漫不經心的點點頭，取過那隻釵，遞到青水手裡：“賞你的東西可拿好了，有什麼事就得張口，別跟個啞巴似的。”

青水露出一個虛弱的笑，行了行禮：“多謝姑娘。”

“既然這件事結束了，那青水我就帶走了。”

冷月和煦的笑了笑，又隨手將頭上的一隻金釵取了下來，走到項芸面前。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她將金釵插在項芸頭上，笑著說，“既然那個素的找不見了，姐姐以後還是小心些，這金的可別再掉了，瞧瞧，這多配你。”

說完，冷月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山香拉著青水緊隨其後，

回了院裡，冷月打發山香去找些吃食，對方歡天喜地的走了，只留下青水。

冷月似笑非笑地看她。

沒人比她更清楚，那釵子根本不是她的，分明就是那個項芸的。

青水偷回來之後，特意刻了字，改了些特徵，為的就是今天這一出。

“說說吧，和項芸有什麼矛盾？值得你這樣大費周章。”

青水露出一個放鬆的笑，自顧自倒了杯水：“還不是因為你。”

原來，裴旻將她調離之後，只留下了山香一人。

她武功不錯，青水一直惦記著和她再交手，於是特意跟她拉進關係，兩人交好。

青水身在外院，但因為曾是冷月的婢女，和山香走的近，大家都預設她什麼時候就回內院了，所以也用不著幹什麼髒活重活。

老夫人回來之後，項芸開始接手一些大小事務，不知怎麼的，就注意到她了。

青水一開始沒把她放在眼裡，但時間長了，也能察覺出來項芸在帶著人孤立她。

或許是因為看冷月身邊的人不爽？

“女人的嫉妒心吶，真可怕。”青水輕嘆了口氣。

若不是因為她聯絡不上冷月而被公子罰了，她也不會鋌而走險，用這一招。

不過好在，目的達成了。

她又合理合規的回到了冷月身邊。

接下來的任務，只會更順利。

二人交談結束，正好山香端了些點心回來。

冷月看著她狼吞虎嚥的模樣，心裡微沉。

青水不像是這麼莽撞的人。

她如此急不可耐，是為什麼？

是因為，公子下發了新的指令嗎？

關於那個暗殺任務……

冷月陷入沉思，為什麼，所有人都在瞞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