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輛。

“喂,霽林,過來,你快點扶住這邊.”

劉十夫長招呼著,這輛車上有袋子米總是很不老實,總想從車上逃出去。

霽林答應一聲,他心裡突然的不安,讓他剛才愣了一下。

他覺得,回去這段路不太平。

霽林一行百人隊伍離開了縣城,很多人都覺得來時安然無恙,回去應該也是吧。

所以,並沒有特別警惕。

就這樣的散漫心裡,讓霽林很不安,若他是海寇,見到這麼一支軍隊,而且運送如此多的糧草,不來劫上一把都對不起自己。

這裡是他們來的時候途徑的樹林,還是那麼茂盛,還是那麼碧綠,風吹葉響。

胡百夫長也看出來了部隊士氣低迷,雖然是運糧的不是前線部隊,但是部隊如此渙散,若是海寇來就不得了了。

“全軍戒備!”

胡百夫長大吼了一聲!一聲讓樹林震顫,嚇醒了許多人,就連樹都跟著一陣搖晃。

“怎麼了?怎麼了?”

這是大家共同的疑問。

胡百夫長卻沒有解釋,領著頭車,往前走著。

胡百夫長沒有解釋,而是和自己身邊的一個人耳語著什麼。

說完後那個人就離開了,往隊伍的最前面跑,直到大家都看不到他。

霽林感覺到這個樹林是不是大了許多,相比於之前來的時候大了不少。

可能是因為多了這麼多糧食,行進速度慢了吧。

良久,那個被胡百夫長派出去的人還沒有回來。

胡百夫長眉頭皺了起來,但是現在停下腳步的話,不僅僅會耽誤時間,而且在如此危險之地,多呆一下就會多一分危險。

所以胡百夫長大手一揮,下令剩下的九十九個人,全速前進快速通行森林。

大家腳步都快了起來,霽林也被劉十夫長帶著成了推車的人了。

嗖!嗖!嗖!大家剛把速度提了上去,一支支冷箭便穿過重重林層向霽林他們射來。

"敵襲!""小心!""快躲開!"胡百夫長舉著盾牌,大聲指揮,他是一定要保持鎮定的,一軍的主將不能亂。

"都鎮定,鎮定,不能亂,不能亂!"他如此指揮著,一支箭矢從盾牌的死角飛來,要取胡百夫長的性命,擒賊先擒王。

可是胡百夫長一心在混亂的軍隊上,並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要被海寇斬首了。

"小心!"幸好身邊人並不是木頭,傻了吧唧的。

都是死人堆裡出來的老兵油子了。

那個人一把推開胡百夫長,箭矢就從他們之間飛過,紮在了糧車的車轅上。

但是胡百夫長也被推倒在地,盾牌砸到了他的頭。

霽林這邊,他被劉十夫長拉著躲到了車底,這裡算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四方來箭,出去就成篩子。

霽林手中拿著剛才地上撿的海寇箭支。

就在剛才,霽林面前飛來一支箭,要不是劉十夫長手快,拉了一把霽林,他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發什麼呆呢,他孃的戰場發呆嫌命長啊!"劉十夫長拉他到了車底便大罵。

霽林是呆住了,那種生命受到威脅的感覺,一瞬間大腦空白,四肢不受控制,時間都靜止了,那支箭似乎都不存在,可是箭矢飛來的破空聲他聽的那麼真,臉頰上還傳來利箭飛襲的氣流。

霽林直到被劉十夫長救下來之後,才傻傻的緩過神來。

而再被拉進車底之前,從地上撿起來一支海寇的箭。

霽林在車底先是感謝了劉十夫長的救命之恩,後來就是詢問箭的事情。

因為這支箭其實很簡陋,雖然也是鐵製箭頭,卻感覺粗糙無比,箭身的木頭也很脆,他單手就能折斷。

劉十夫長笑了,苦笑啊,真的是苦笑啊,腦子裡想著,這霽林小時候被驢踢了嗎,這個時候有空想這個?“管他好壞,能殺了你就是好箭.”

但是劉十夫長又正色道,“箭雨過後就是海寇襲擊了,拿好你的武器,咦,你的刀呢?”

霽林突然臉色蒼白起來,他的刀還在車上插著呢,因為推車費力,便把刀插在了車上,專心推車,這時候卻要了命了。

因為他的車是第六輛,而霽林現在躲的是第四輛車,劉十夫長也是因為剛才混亂,沒有第一時間躲起來,第六輛車底已經躲滿了人。

劉十夫長真是無奈了,這新兵蛋子,到戰場上就是被點菜來的嘛!箭雨持續的時間不長,畢竟海寇潛入也帶不了那麼多箭支,幾輪射下來也就消耗一空了。

“海寇箭射完了,列隊!準備戰鬥,快!”

胡百夫長大叫著,拿著他的盾牌和大刀,護在第一輛車前,身邊還跟著幾個士兵,他們都嚴陣以待。

霽林他也被劉十夫長拉出來,快步去找霽林的武器。

不過海寇不會給他們時間的,箭雨一停便從藏身之地出來,嘴裡說著霽林聽不懂的語言,往他們這裡衝來。

“快點,在哪裡啊!”

劉十夫長催促著霽林,這小子,不說自己的刀就在車上插著嘛,怎麼來了沒有?霽林也想快點啊,這在車裡躲著的大哥,得好好謝謝你啊,他奶奶的你出來爬出來就好了,把車掀翻了幹啥,這霽林的武器就被這車上的糧食壓著,找是能找到,但是你得給時間啊。

海寇很顯然就是不給你時間,第一個海寇到來,交手,第二,第三,第四……戰場瞬間亂了起來,他們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這邊也是各式各樣的武器,誰也沒有隊形,就是原始的戰鬥。

胡百夫長舉著盾牌,擋住了三個海寇的刀砍,反手就是一刀,直接砍死了一個海寇。

心中仍系部隊,嘴裡還是大喊。

“不要亂!不要亂!給我殺!”

“殺!”

“殺!”

“殺!”

將士們群情激憤,拿著自己的武器和海寇拼殺,一時間,鮮血揮灑,四肢亂飛。

這邊一刀扎進你的心臟,那邊一槍挑了你的喉嚨,又有一個海寇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掏出來幾個暗器,不去攻擊你的其他地方,就攻擊你的眼睛。

被擊中計程車兵們,雙目失明,疼痛難忍,大喊大叫著被海寇斬殺。

而這邊計程車兵也不甘示弱,被海寇一腳踹在了地上,那就就近抓起一把沙土往海寇臉上揚。

“啊!”

一個人被砍傷了胳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海寇的武器不好,不鋒利,胳膊沒有砍斷,藉著尚未斷掉的皮肉連結著,但是那隻手臂已經可以說是廢了。

海寇這邊也不好受,一個人一槍直接從海寇後心捅了進去,往外拔出槍來,那顆心臟,扔在槍上跳動。

可是這都和霽林沒有關係,他的武器到現在還沒有找到。

霽林著急,劉十夫長比他還著急,他快護不住霽林了。

現在劉十夫長渾身浴血,死在他刀下的海寇已經有數人了,可是海寇們還在前赴後繼的往這邊來,劉十夫長已經在以一敵二,無暇顧及霽林那邊了。

“給我死!”

劉十夫長趁著哪個海寇躲閃他的刀劈的時候,抬起左腳,對著他的襠下就是一腳。

那個海寇瞬間失去了戰鬥力,但是劉十夫長還沒有來得及斬殺,另一個為了救同伴,纏上來,對著劉十夫長就是一刀,劉十夫長躲閃不及,肚子上被劃開一道傷口,這已經是他不知道多少傷了。

但是十夫長並沒有因為這個傷口而後腿,反而眼冒紅光,完全不做防禦,就是對著那個海寇劈砍起來。

是的,他已經殺紅了眼了。

不僅是他,很多人都是,尤其是那個被砍斷了手臂的人,反正這種傷已經可以宣告死亡了,還不如頭死之前多殺幾個海寇,反正不能窩囊著死。

這種傷根本救不了,醫療技術不夠,軍隊裡軍醫緊缺,一般將軍校尉受傷才有軍醫救助,一般士兵,等死。

所以那個人根本不躲避任何海寇的武器,反正結果註定是死了,再受傷害又有什麼關係,老天爺對自己已經很不錯了,自己的胳膊沒有掉下去,死了能留個全屍。

霽林這邊也不好過,他到頭來都沒有找到自己的武器。

一個海寇跑過來想要殺他。

霽林這時候本能的躲過了海寇的進攻,然後趕快回神,剛才又發呆了。

嘴裡唸叨著:“不能發呆,不能發呆!”

那個海寇見霽林沒有武器,而且年紀不大,心中一喜,這是遇到了一個新兵啊,還是沒有武器的新兵。

海寇嚎叫一聲,發狂似的往霽林這邊跑,邊跑邊揮動著他的大刀,誓要吃掉霽林這塊肉。

霽林現在心中只能大叫,我要怎麼辦,他要冷靜下來,想辦法弄死對面。

快速看一下自己的周圍,沒啥好東西那就直接抓一把土,就往海寇臉上扔。

海寇下意識的停下腳步,護助自己的臉。

霽林趁著這短暫的時間,就往後跑。

但是那個海寇緩過來以後,舉著刀就追。

霽林前邊跑,他就後邊追,霽林繞著糧車跑,他就繞著糧車追,最終這倆人依照糧車為界在兩頭對峙著。

那邊手握大刀氣勢十足。

而霽林這邊呢,不能輸了氣勢,從糧車上拔下來一支剛才海寇射來的箭當做武器。

海寇看著,笑了,輕蔑的笑了,心裡估計是想這小破箭還想當武器?反正海寇說了一句霽林聽不懂的話之後,做了一個霽林意想不到的舉動。

直接跳上了糧車,準備直接越過糧車砍殺霽林。

但是霽林此時很冷靜,這就是海寇的破綻!他一腳踹上了糧車,不為別的,只為讓車能動一下,為的就是海寇沒站穩的時候,在助力一下,讓他直接從糧車上掉下來。

事實如他所願,海寇一腳沒站穩,直接摔了一個狗吃屎。

霽林抓住時機,拿著手中的箭,騎在海寇身上就是一陣亂刺。

剛開始海寇還在反抗,但是霽林使出全身勁力制著他,直到那個海寇不動了,霽林還在扎。

一箭,一箭,扒出來,扎進去,扒出來,扎進去。

不管海寇的血噴到自己的臉上,不管周圍如何,就是單純的扎,重複著機器的動作。

霽林腦袋已經被熱血佔領,失去了思考,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受,感覺報仇了,感覺很爽,感覺噁心,感覺味道不好聞,霽林形容不出來。

直到那個海寇整個背部已經破爛不堪,慘絕人寰的時候,霽林停手了。

眼中的血絲逐漸消退,是的,他也殺紅眼了。

逐漸看清自己傑作,看著自己滿手鮮血,聞著空氣中漂浮的血腥味,他第一反應是想吐。

但是沒有給他機會。

一個海寇見霽林殺害了自己的同伴,大喊著,就衝過來,我想他喊的應該是報仇吧。

劉十夫長髮現了這一切但是已經不能制止了,看著發呆的霽林,只能喊,戰場上呼叫的方式也只剩喊了。

“霽林!當心.”

霽林被這一聲叫喚喊回神,但是那個海寇的刀已經來了。

“啊!”

“霽林!”

劉十夫長一刀解決面前的海寇,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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