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昏暗,寂靜無聲。
不顧形勢大好,利用過份強烈的刺激,一秒鐘送文大小姐回床後,付前終於如願以償,故地重遊。
而果然境遇不同,看世界的感受就大不同。
正式加入迴廊這個大集體後,就連這毫無變化的陰森場景,一眼望去似乎都親切了許多。
依舊是那條長長的廊道,依舊是那形態各異的五扇門,原來只感覺邪異,但現在已經是能從中品味出不朽的風範。
唯一的遺憾,曾經的引路人,通關經驗分享者,知名低調潛伏員說客兄,竟是不見那偉岸的身影。
對方莫欺少年窮的激昂言猶在耳,然故人來訪,卻是再無那爽朗一笑,以應這近六分之一年之約。
“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眼見面對自己的說法,說客只是冷笑不語,付前繼續往周圍指了指,反向吹捧一句。
一路怒目而視的說客,似乎終於被“自己人”的叫法觸動。
同時看上去,他對於剛才夢境裡的對話並不知情。
“居然還在這裡肆意妄為!”
……
“怎麼會,我當然知道自己的處境啊.”
而以現實時間做標的的話,這個養傷也確實沒養多久,恢復了多少屬實不樂觀。
……
“所以差多少?”
毫不掩飾的冷笑中,說客做出了總結陳詞。
節肢,灰殼,尖毛,彩翅。
此話一出,說客終於是道心難固,迎著付前的方向倒退兩步。
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感受著越來越精神抖擻的左臂,以及越來越親切的融入感,付前只是靜靜站在那裡,甚至瞥都沒瞥旁邊的門一眼。
笑容稍稍收斂,付前雙眸微眯。
“倒是有趣的物品,你看上去也不是毫無準備.”
“你的提升確實讓人驚訝,我不能理解的是你為什麼一定要找我出來.”
“二階.”
“既然都能說出來自己人這樣的話,我相信你不可能察覺不到,這兩次之間本質性的差異.”
只可惜這樣的問法,明顯很容易被理解成嘲諷,至少說客兄的臉色就不大好看。
看上去他已經有某種感覺,這會兒終於得到了證實。
眼見付前瞬間一臉自豪地又要開口,說客趕緊加了一個限制條件。
外表上看去,說客跟上次見面時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呵呵……我只能說你太高看自己了.”
“能感覺到你確實做得不錯,極短時間裡就開始掌控夢境,但我可以負責地告訴你,那距離讓你真正脫身還差得太遠.”
“說客兄這反應,難道是擔心我對舊友不利?”
“哦?”
“總之現在的你,已經對我沒有價值了.”
然而付前豈是如此無韌性誠意之人,對他來說,程門立雪根本不在話下。
不過他明顯也是有傲氣的,斷不能白白忍受譏諷,當即反擊回去。
“但你真的以為,就憑這兩件東西能幫你脫身?我只能說你把情況想得太簡單了.”
說客兄連連冷笑,當即戳破了暴徒的新衣。
面對說客的質問,付前失笑擺手,示意不必緊張。
“甚至我都難以理解你是怎麼做到的,這麼短的時間,能陷落到這麼嚴重的程度.”
但他的說法明顯很有道理,上次被倉庫釣魚執法,狠狠算計一把的情況下,怎麼想都不會好過。
可惜的是,說客那張完全屬於人類範疇的臉上,神情卻是誇張的嚴肅,怒斥友人的莽撞行為。
“難道你又擔心我在動手腳?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事實證明……我當時的看法沒錯.”
“就算是跟我比,都已經差不了多少了.”
終於在某一刻,一聲期待已久的呼喚化作暖流注入心靈。
可惜說客兄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幾度噩夢浮沉,面對這份真摯,完全不受打動。
果不其然,話沒說完就招致了嘲諷。
……
“上次被你算計到現在,甚至都還沒有多少時間,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背後有那種特殊存在坐鎮?”
……
目光嚴厲地逼視付前,讓他最終在安全的距離停下腳步,說客微微搖頭,終於是切入正題。
“這時候了,還要裝傻騙自己嗎?”
“當年我都可以順利脫身,甚至是帶著你的情況下,現在實力再升,並且早有準備——”
外加一路拖到地上的健碩腹肌,一道身影在不遠處的另一扇門邊緩緩浮現。
“我相信……前提是你離我遠點.”
“怎麼會,只不過是故地重遊,前途迷茫,想著找說客兄好好請教.”
付前當即換上一臉欣喜,闊步迎上。
“剛才的情況,看上去你是主動戳破那個夢的,是不是擔心被我跟上次一樣利用?”
“先不說我狀態怎麼樣,你已經不值得我關注了.”
而他終於得償所願,當事人注意力成功拐到了問題上,雖然姿態不減,說話間還展示了下那隻鐵籠。
“就算一兩次僥倖脫身,以你的瘋狂,遲早成為這裡的一員.”
面對此等關切之意,付前微微一愣,旋即含笑搖頭。
“更不用說以後大家就是自己人了,當互相扶植,共同進步.”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處境——除了二階.”
銳評間他瞥了一眼付前手裡兩件東西。
“你這個……神經病!”
“什麼情況?再來一次不就是了.”
“你甚至不用擔心我窺探隱私,我連夢境的細節都不知道,只不過是藉助於透過迴廊的一點聯絡,大概知道你在那裡,狀態怎麼樣就是了.”
“以前的你,可以形容成有一條線在身上,可以隨時出水的釣餌,現在我們已經是沒有任何本質區別的魚了.”
“你我相交這麼久,付某的人品居然是這麼讓人信不過嗎?”
“能有今天的成就實在僥倖,而且說客兄謙虛了,你的平臺也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呢.”
“你居然真的……”
付前十分關注老友近況的樣子。
如此英姿壯語,除了久違的說客兄還能有誰。
哦……
老友侃侃而談,付前也是聽得認真,甚至緩緩點頭。
“那你藏起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