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不管各方如何應變,他拿回寶箱一路遁走。

回到向陽巷的時候,見官衙方向燈火通明,隱隱有馬嘶鳴。

在屋頂遙遙望去,正有幾匹快馬從官衙後院急奔而出,往城門方向急馳而去。

暖風中傳來人聲隱隱,大街小巷都有人急急走過,像鬼影一般。

整座城市都充斥著一股躁動不安。

蘇文今夜出去原本只為了除掉伍由機,報其追殺自己的仇,也是雪其操縱陳田害了無數人命的恨。

誰知一遇上高三尺,那股邪火瞬間壓不住,直接上頭。

大爽過後,又有點無奈。

因為城中局勢本就險惡,被自己這麼一攪和,估計火藥桶真要爆炸了。

後悔當然是不後悔的,再來一百次也得殺高三尺!

實在太痛快了!

怕朝廷追究?你們先將太平道給鎮壓了,再來跟我追究。

到時候看是你們追究我,還是我追究你們。

說到個人武力,有白紙模擬的自己只要有足夠的成長時間,自然會站在最高點,不懼任何人。

蘇文覺得自己也是嫩,還是小人物思維,一時被七相和尚繞進去了,白驚了一場。

這個老奸巨猾的傢伙下次見到定饒不了他。

蘇文掀開自己房間的瓦片,鑽了進去,又將瓦片覆蓋回來。

躺在床上之時,興奮感才消退。

他抱著伍由機的那盒金子,心裡美滋滋的。

加上銀票和格魯法王鬼書生的金珠碎銀,他已經擁有接近價值七千兩銀子的財富。

不說省城,就算去京城都過得不差了。

有錢時連睡覺都格外踏實啊!

可惜了高三尺的財寶。這老饕搜刮了鳳城多年,家裡肯定堆滿了金銀珠寶。

算了!

如果什麼都想要,那又與高三尺何異?!

那些錢財還是留給災民吧。反正太平道一旦造反,這無疑會被收繳。

他最終放棄了這個貪念,沉入美夢當中。

後半夜,鳳城的騷動不但沒有停歇,反而越演越烈。

蘇文迷迷糊糊之中,似乎被夢魘住了,即使外面巷子裡混雜腳步聲也喚不醒。

他忘記了自己是誰!

他夢見自己被泡到溫水裡,非常暖和,有一個個的橄欖味的念頭從外而來,自動塞進嘴巴里。

味道不錯,就是念頭裡總是要求我賜予米飯、魚肉、拉麵,讓人厭煩。

我哪來的米飯魚肉給你們!

你們不能自力更生嗎?

你們信奉我,將我當做精神支柱就好!

須知道物質那塊不歸我管。

蘇文只有回應他們一些精神安慰劑類似的念頭。

讓他們精神愉悅,獲得現實沒有的安樂祥和。

這就是他唯一能做到的。

唉,為了這些不爭氣的信徒,我這個神操碎了心!

“恭請皇天上帝長子,耶穌天兄下凡,斬妖除魔!”

誰在我耳邊聒噪!

我又不是耶穌!

“恭請皇天上帝長子,耶穌天兄下凡,斬妖除魔……”

耳邊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大,連綿不絕,像和尚唸經一般。

蘇文大怒,他浮出水面。

於是眼前出現了三個人。

棗臉黑鬚的中年儒生,矮個微胖的像商販的漢子,羽扇綸巾的俊美書生。

“吵死了,你們能不能小聲點,打擾別人睡覺會遭雷劈的!”蘇文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罵一頓再說。

眼前三人神情極度震驚,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

尤其是中年儒生,像見鬼了一般。

我又那麼可怕嗎?!

蘇文不自覺低頭,自己身上的衣服由一條條的麵條組成,麵條端部還長著一隻隻眼睛。

於是滿身的小眼睛眨啊眨,還蠻可愛的!!

背後立著一個十字架。

銀製的,非常溫暖的氣息,自己剛剛就是從裡面浮出來。

一點都不可怕!!

是他們大驚小怪!

蘇文得出結論。

“我說,你們找耶穌就去天堂找啊,找根繩子將自己掛起來,眼睛一睜一閉,天堂就到了。跑我家裡念念叨叨怎麼回事?”

蘇文憤怒質問,一身的起床氣。

羽扇綸巾的書生好像遭雷劈了,他哆嗦著嘴唇,勉強道:“那您又是誰?”

對哦,我是誰?

我是皇天上帝長子,天兄……

呸!

蘇文腦海裡跳出一個名字:“我是飛天意麵神!皇天上帝第三子!”

棗臉黑鬚的中年儒生幾乎要暈下去了,渾身都哆嗦地道:“我的血神子產生了奇怪的靈性!!”

矮個微胖的商販漢子凝重臉色:“我覺得將它重新封印比較安全!”

“不可!”羽扇綸巾的書生道,“形勢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我們已經下了造反的命令,讓各個據點伺機行動,現時不可能停手。

官方目前只有兩個校級高手,我們三個血煞相融,對付李一山沒問題,但是另外的陳天亮必須要血神子對付,即使只能牽制住也好。”

他對蘇文道:“你不是飛天意麵神,你是血神子,是我們太平道的護法!

我們是太平道三頭領,洪秀全,馮雲山,楊秀清。

我們太平道即將面臨大敵,命你出手對付敵人,護持我教!”

蘇文搖頭:“不幹,我面神是愛好和平和守護青春美少女的神祇,不興打架的。

打打殺殺,有失神祇體統!”

他直接擺爛:“我要回去睡覺了,你們別再來唸經鬧我,否則我就報警!”

他嗖一聲化作一道血影就要遁入銀十字架。

“封!”

銀十字架上立刻浮現出一條條的血紅色道篆符文鎖鏈,如蛇一般遊動,將蘇文擋在外面。

蘇文大怒,回頭盯住三人,一股絕世兇戾的氣息勃然而發。

他身上披掛的黃色麵條變為血紅色,身體化作朦朦朧朧的一道血影,像一道煙霧般若隱若現,妖異非常。

“三弟小心!”

話音未落,血影拉出一道血光就從喚起銀十字架禁制的楊秀清身上掠了過去。

楊秀清臉色驟然一白,身上尉級巔峰的濃濃血煞之氣一瞬間就弱了一半。

血神子最可怕的是沒有實體,幾乎沒有可供打擊的弱點。

而且速度快如流光,往人身上一撲,未等人反應,瞬間就能掠奪走一身精血,只留一張人皮。

楊秀清本來也是修煉血煞奇術的一流高手,但一身血煞天生為血神子剋制,根本擋不住。

三人頓時色變,如臨大敵,立即鼓盪起血煞互相融合,氣息一下提升到極其龐大,浩浩蕩蕩,不比校級遜色。

蘇文在地下室盤繞一圈,嗤笑道:“你們血煞的量足夠多,可比擬校級,可是在質上遠遜。

如果我要殺你們,一念之間而已!

當然我面神是和平愛好者,不隨便殺人。”

他舔舔嘴巴,好似在回味剛剛咬的一口美味佳餚,嘴唇猩紅妖異,特別瘮人。

你一個絕世兇物,輕鬆一撲就將一個人活生生吃剩一套人皮的鬼東西,也敢說自己是和平愛好者?

你得多大的臉!!

太平道三頭領實在不明白血神子怎麼的就變成了這麼一個鬼樣。

但是外界情勢太急,不得不做一些妥協。

“我覺得我們可以做個交易。你既然有自我意識,那麼總會有需求。

只要有需求,我們就可以做交易!

我們只要求你對付陳天亮。

你需要什麼,我們發誓都會給你。”馮雲山一臉嚴肅,指天誓地說道。

蘇文轉眼盯著他,目光森然,像要擇人而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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