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會,一個念頭劃破長空,如流星般砸入蘇文心間。

來勢簡單粗暴!

蘇文腦海裡浮現出血神子快樂的話語:“爹爹聖安,今日旅途可順利?好想和您一起走。

何時我才能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那頭喪屍真難纏啊,身上的血氣總薅不光。明明看似要見底了,往地裡一鑽,三兩刻原地復活。

難道他是棵韭菜精?!

我覺得自己渾身充滿惡臭和屍毒,再也不是以前單純的我了。

我現在都是隨便應付應付,和喪屍一起比劃比劃。

如果我殺了喪屍,他們定是又要讓我去殺李一山。

殺了李一山,又有什麼黃一山,劉一山,鄭一山……

呵呵!

活總是越幹越多的,怎麼可能幹得完?

真將所有的活都幹完了,他們不得找我翻臉?!

對了你問鳳城的形勢?

沒什麼進展。

那三個蠢蛋與李一山拼了個你死我活,卻還是拿不下。

他們喊我幫忙,我就隨便應付一下,和喪屍僵持著去不了。

現在他們應該去城東請幫手了。”

蘇文看了嘴角抽搐,這孩子不得了,這麼小就懂得磨洋工了。

不過它的話還真提醒了我,如果瞿道麟出手,鳳城的僵持局面會迅速得到解決。

到時太平道絕對容忍不了繼續讓血神子脫離掌控。

只是對方如何出手,那就難說了。

蘇文凝了一個念頭,將自己昨晚夢中意識意外落在血神子身上的事描述了一下,看血神子是否有重現之法。

然後又發了第二個念頭:“狡兔死走狗烹,我預料太平道定然會對你出手,可能將你這個神格和靈性重新抹去。

你得格外小心,儘量不要沉睡。

另外,我建議你設法和瞿道麟聯手,你們有合作的基礎。”

第三個念頭:“李家若破,有可能的話,放李子軒一馬。另外,我有個朋友康聖言,也請照看一下。”

太平道的理念可是均田地,分財富,對士紳富豪階層誓不兩立。

康聖言他家經營酒樓,如果遇上石開開部,估計最多損失一些錢財,就怕遇上似韋昌輝一般的敗類,連命也可能丟。

像孔老學究反而是最安全的。

三個念頭傳送出去,蘇文在心中推演了許久。

如果血神子與瞿老魔聯手,按理說兩人實力能把握得住大局。

但是這也可能犯了太平道大忌,最終讓他們鋌而走險。因為兩者聯合的實力太強,會喧賓奪主,不可容忍。

只是現在自己也很難再去攪局,只能讓血神子自求多福。

鳳城

血神子懸浮在城池上空,看著城東外那片山崗,那裡太平道的三位頭領正去拜訪一個隱者。

“什麼蟲魔,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血神子嘟囔著。

遠處飛來一個念頭,它嘎巴吃了,頓時神色古怪:“什麼嘛,偷看孩兒隱私,爹爹你真變態!”

蘇文想再次降臨自己身體,它可是不樂意的。

任何一個有獨立意識的人都不樂意。

“爹爹是爹爹,你也不能干涉孩子的生活啊!”

於是左耳進右耳出,一轉眼拋之腦後。

到時第二個念頭讓它幾乎跳了起來。

“什麼?想殺死我?”血神子驟然冒出一臉戾氣,它嘿嘿的冷笑,“誰想讓我死,我就讓誰先死!”

它惡狠狠的呲牙咧嘴,對太平道三頭領有點不屑,又有點顧忌。

不屑在於他們尉級的血煞奇術完全被自己剋制,顧忌則在於直覺覺得那三人還是有一點制約自己的手段的。

但是那手段是什麼,它就完全不清楚。

於是又撿起蘇文的建議。

它目光幽幽。

可以試試,不行的話就先下手為強!

它可不會有什麼道德顧忌!

對於蘇文發過來的第三個念頭,一口嚼掉,見對自己沒什麼用處,頓時吞了下去,內容則是忘記了。

我血神子只殺人,不救人的!

它化一抹血光來到臥虎崗。

“依前輩之言,只要前輩加入我方陣營,攻下陳家莊之後,其莊內囤積的所有糧食均派給災民,太平道分毫不取。”這聲音應該是馮雲山的。

“好!”一個陌生的聲音回道。

蒼老卻有力,單單這一聲音,血神子已感覺其強大的自信心。

它隱在黑暗裡靜靜等待。

過一會兒太平道三頭領出了來,徑直下了山崗。

血神子溜到門外,猶豫了一下子,化一道血光入了去。

只見得一枯瘦老兒正在磨藥,看器具應該是製造藥丸。

不時咳一聲,似乎在忍耐著痛楚。

老頭對血神子的出現沒反應,頭都沒抬一下。

但是血神子卻驀然覺得自己被兇猛的怪物盯上了,以它的強大竟然生出一陣寒意。

這個老頭不簡單!

血神子頓時臉上生出些少恭敬,它輕咳了一聲:“你就是蟲魔瞿道麟?”

瞿道麟微微蹙眉,他轉頭冷眼看著血神子:“若是五年前,你這麼闖到我面前,你已經死了!”

其語意森然!

血神子目光一凝,心裡火氣飆升,自它出世以來,從來未有人如此蔑視它。

不能忍!!

它嘿嘿冷笑,懟道:“我倒想看看你怎麼打死老子!”

一挺胸膛,濃濃的血煞之氣漫卷,有彌天蓋地之勢。

瞿道麟眯了眯眼睛,不慌不忙地道:“你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來找老夫,不是為了找死吧?有什麼目的說來聽聽。”

他的語調平平,在血神子聽來卻比剛才軟化了一點。

血神子心道:他見我實力強大,語氣就軟化了,原來是個欺軟怕硬的。

它信心大增,叉著腰大咧咧地說道:“我來和你尋合作!”

“合作什麼?”瞿道麟揚了揚眉,臉色幽深,煞氣重重。

“當然是合作殺了太平道三頭領,殺了他們,憑我們本事,要什麼有什麼!”血神子急不可耐地道。

它嘿嘿一笑,期待那三個蠢蛋看到援手被自己策反的神情。

瞿道麟面色不變,淡然道:“好了。滾吧!”

什麼?

“你讓我滾?”血神子一臉呆滯。

瞿道麟冷哼一聲:“不知所謂的邪物,你連人性都沒有,有什麼可與老夫合作的?!”

你……罵我???!

血神子突然醒悟,頓時大怒,覺得自己這般乖巧可愛,卻受到老頭毫無理由的侮辱。

這如何忍得!!

“那我先吃了你!”它呲牙咧嘴,驟化一道血光往瞿道麟撲了上去。

自它橫空出世以來,這一手奇術可是從沒人能接得過來,只能被動受著。

卻不想眼前幽影劇烈搖動,耳邊盡是龍吟,無盡的光和熱在身上一起爆發。

它眼前一花,再次現出身形時已經身在屋子之外。

這才發現自己剛剛竟然被打散了形體,磨滅了一小半血煞,今天的“飯”都白吃了!

寒意頓時籠罩全身。

它大驚失色,化一道血光回了鳳城。

屋內瞿道麟待血神子走後,一頓好咳,差點將肺都咳出來:“好凶的東西,竟然連我這一招也打不死,真真不得了。

太平道這門奇術若修煉到校級,天下能制之者少之又少,說不定以後真的能成事。”

他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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