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大紫紋大宗師麾下都有龐大的勢力,互相之間盤根錯節,尤其是上洛派與六道六慾魔教這些年為抗衡大晉朝廷,更是眉來眼去,糾纏不清。

如今為了上境,陳鴻威毫不猶豫地對韓亙出手,絲毫不顧念以往情分,可見在他心裡,早已沒了門派之別家國之想,一心只想成就天人。

曹化龍自知一戰不可避免,他率先冷哼一聲:“朕此來便是為了與韓觀主一戰,韓觀主可敢應戰?”

司馬開元性情執著,不撞南牆不回頭。曹化龍早已陷入司馬開元那種思維當中,自然不會輕易更改初衷。

蘇文頓時起了興趣,欣然道:“韓某也很期待見識司馬開元的無敵意志!”

以他此刻的修為和眼界,一道完全激發的神意足以讓他完全把握到司馬開元本身的修為境界。

“可!”低沉的聲音清晰在兩人耳邊響起。

曹化龍再次抬頭之時,其目綻紫色蓮花,頭角崢嶸,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他終於完全化身成了司馬開元。

曹化龍本身已經是宗師巔峰,離紫紋大宗師只差了薄薄一層紙而已,其激發司馬開元那道神意,與司馬開元別無二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朕乃天下人之主,是人皇,是天命之子。”

他身上的氣勢浩浩蕩蕩,如長河洶湧,身形之偉岸直讓一切人折腰,只如統御眾生的巍峨天帝。

威嚴神聖不可思議!

他望著蘇文,喝道:“卿享受人皇的庇護十九年,賴以成就紫紋,為何不尊人皇?”

蘇文微笑。身後微光閃爍,猶如無數細碎的閃電在亂竄,三道人影於頭上浮現。

祥雲朵朵,金光閃閃。

白髮白鬍的老道人,中年威嚴的帝君,幼年玩世不恭的神君,三位一體,神威如獄。

蘇文平靜地望了望司馬開元身後的那一片天空。

天空不知何時壓著厚厚的陰雲,大雪摧城。

“司馬開元,是天下人奉養爾一君,而非君養天下人,你之榮華富貴均來自於民脂民膏,於我有何恩德?!”

言語之下,強大的意志化一道直直煙氣直衝入眾生心域,無盡璀璨的奇香力量牽引而下。

玄天三神放出陣陣光華。

“我說,世間奇寶當由黎民共有!”

“均田地,打土豪,平分奇香。”

“人人可得奇香,人人可做修士,還機緣於眾生。”

無數的嘶喊從遠古從千百年到現在,在一切人心中吶喊。

“民心如水,可載舟可覆舟。司馬開元,你要順天應民!”

司馬開元冷笑,此時曹化龍的老太監之相已經恢復壯年模樣,沉沉喝道:“韓柏,是你走了邪路!”

“如此大逆不道的觀念,你怎敢思,你怎敢想?”

兩句話之間,他面容已經恢復到了青年時期。

俊美的青年帝君眉毛豎起,煞氣萬丈,無盡的光明蜂擁而來。

龍象齊鳴!

赤血神焰在他身上一重重湧起,化作一片耀眼的光明,大光明道場化作長拳,毫無保留打出。

“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王統治萬民,鹹有四海,掌天下財寶,此乃天地正理。

韓柏,你敢逆君乎?你敢弒君乎?你敢造這片天地的反乎?”

赤血神焰化生碧血,無數忠臣義士戮指斥喝,一片丹心直照汗青!

蘇文隨手捏了一個如山般的手印。

“翻天印!”

翻天印自然要翻了這門閥門派世家朝廷士人的天下,還朗朗乾坤於老百姓!

蘇文的意志來自於尸解仙之手的道理,來自於無數的老百姓的心心念念。

拳與印相撞。

噼裡啪啦!

無限的光明與倒懸的高山混成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勁氣爆發。

龍王廟一陣顫抖,轟然倒塌。強大的勁氣化作罡風吹掃天空壓得低低的陰雲。

天上的陽光從吹開的間隙落下,如金子一般閃耀。

陳鴻威與魔君從龍王廟瓦礫之中從容遁出,兩人身上不沾一塵,對蘇文與司馬開元鬥戰毫不訝異,因為這才是紫紋大宗師的正常戰力。

他們兩個同樣可以做到,不過更喜歡收斂在掌指之間,在方寸之地廝殺,危險性一點不輸於蘇文與司馬開元之戰。

陳鴻威身上滲出一道黑影,頃刻間連天接地,蜿蜒盤旋,張牙舞爪,赫然是一條黑龍。

“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先也,以其無以易之也!”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

陳鴻威一邊輕吟一邊伸掌,其掌化為龍爪,一掌日一掌月,晝夜往復。

黑龍神意,掌中日月。

“欲即人性。飲食慾、排洩慾、性慾、權欲、財欲、長生欲,皆人之本能所需,人不能離。人性如是,恍若洪水,宜疏不宜堵。”

“天理即人慾,從人慾而至天理。”

六慾飛仙道場。

魔君背後圓輪旋轉,整個人衣袂飄飄,化作飛天玩樂,時而與陳鴻威接掌,時而嬉戲于山林奇石之間。

宗師單一枯燥的道場在他們手裡變幻無窮,拈手即來。兩人拳腳交接之處,可見天地變色,悶雷之聲不絕於耳。

懸崖對岸的葉璇璣,萬方道人等見蠡山之上煙塵滾滾,兩道人影從山端一直糾纏著盤旋而下,一圈又一圈,直至半山腰裡,就在近乎豎直的光滑如鏡的峭壁之上交手。

兩人均有若飛仙。

眾人都不禁為兩人捏一把汗。山下可是萬丈深淵,一不小心掉下去大宗師照樣粉身碎骨。

“這是陳太上與魔君交手,他們的修為已至化境,也不知是誰佔上風?”

此時上洛派熬過了蘇文末日審判的弟子和不少外來修士都在匯聚於凝翠崖,緊張地等待著這一場註定影響天下大勢的戰鬥。

葉璇璣驚疑不定,六慾魔教與上洛派一直有接觸,葉璇璣甚至屬於兩派結盟的決策人物之一,按理說陳鴻威與魔君應是盟友,共同對付司馬開元和韓柏才是。

為什麼會是陳鴻威與魔君對戰,韓柏與司馬開元對戰?

葉璇璣非常不解,不過面對眾人,她仍然保持一派掌門的風範,自信滿滿地道:“太上長老畢竟是真身在此,神功蓋世,魔君就算再強,單憑一道神意如何與陳太上抗衡?!”

她重重地強調:“此戰的關鍵是韓柏啊!”

韓柏!

眾人一想到那位高深莫測的玄天魔神,都不禁打了個冷顫。

無疑陳鴻威與魔君,韓柏與司馬開元他們捉對廝殺非常激烈,但是魔君司馬開元不是親身降臨,終究要收手。此時的戰鬥充其量是陳鴻威與韓柏最後巔峰之戰的一個開胃菜。

眾人不知封神榜之事,只按常理推測四大宗師的戰鬥,不知道形勢走向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想象。

“你們看山端!”有人突然大叫。

只見蠡山山端原龍王廟處,騰起一道紅色的霞光,恍如玉石,瑰麗無比。

“赤血神焰!”眾人敬畏地低語。

司馬開元的金紋香就是赤血神焰,當其施展功法,可霞染半邊天,這是司馬開元天下第一人獨有的標誌。

“神武九天,神鬼辟易!”

“司馬開元施展了他的赤月道場,玄天魔神韓柏必然慘敗,無法再猖狂。”

“韓柏殘酷暴虐,冷血無情,殺人無數,簡直令人神共憤。

他實在天下有史以來最可怕的大魔頭。

只希望司馬開元陳太上能夠順利將其擊斃,還天下太平,還蒼生之福!”

眾人雖然熬過了末日審判,但是上洛派之中橫屍遍野的情景還是讓所有人都心寒。蘇文已經成了眾奇香修士夢魘般的存在。

作為西北群雄的眾人原本均對司馬開元不具好感,但是此刻都不約而同站在司馬開元這一邊。

他們只要想一想如果蘇文不死,這天下得變得多麼可怕啊。

大家這麼辛辛苦苦修煉,不就是為了出人頭地,高人一等,雄霸一方?

試想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基業,擁有潑天的富貴、美妾嬌妻、無數弟子(爪牙),驟然被人來一場不分貴賤不分強弱的敲門鬼式審判!!!

但凡做出點事業的,誰身上沒沾染點骯髒,這是奇香修士的原罪,誰堪得別人仔細計較!正所謂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既然大家都成了達官貴人,過程便不應再計較,不應聯想!!!

奇香修士的事怎麼能等同於泥腿子?

玄天魔神動了所有奇香修士的乳酪,註定是全體奇香修士的公敵!!!

蠡山山端

司馬開元深吸一口氣,身上泛起一道血色焰火。

“神武九天,鬼神辟易!”

蘇文眼裡所見的天地之間突然亮起一點血色,隨之掛起一個赤月,轉而世間盡是血色,一切神念神意都在燃燒。

大晉開國皇帝,也是天下第一高手。

這個人甚至宣佈:天下奇香皆是皇家之寶,所有修士不得私藏,雖然最後不大成功,但是其倒行逆施,卻依舊壓得天下萬馬齊喑。

蘇文不甘示弱,翻天印在陽光中帶起瑞氣千道。

巨大的高山匯聚了眾生心域因蘇文的改天換地之神意共鳴而來的願力,色澤有如跳動的火焰,其重逾萬鈞。

不做任何技巧地直直印上,彷彿能令天地翻覆,山河變色。

其印沒有任何招數可以躲避,沒也有任何法門可以轉卸。

翻天印直接壓在司馬開元的赤月道場之上。

有吶喊之聲從遠古傳來:“帝王將相,寧有種乎!”

“民為上,修士次之,君為輕!”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打土豪,分田地,奇香共有,黎民翻身做主。”

司馬開元陡然身體一僵,赤月道場竟然震動不已,那是他神意落於下風的表現。

“朕不服!”司馬開元雙目開合,可見眼眸之內倒映一幕幕景象,那是眾生安家樂業,百業興旺,萬民齊誦其恩德的景象。

他大聲喝道:"前朝失德,民不聊生。朕得天命,開國安民十九年,天下秩序重整,再造乾坤,這是無上功德,天下俱頌。

朕負皇命鎮社稷,為生民立命,為天下開太平。民意當在朕身上!”

他紅袍鼓盪,赤血神焰化生的強大內氣有如烘爐一般灼熱燃燒,催運到了極點。他面容嬌嫩如少年。

手中綻放出有如朝陽般的光芒:“正大光明拳,拳出大光明!"

大光明似能照破任何黑暗,還世間郎朗乾坤。

他本是前朝的貧民,旱災之時全家死絕,他出家做了和尚而得以倖免。

期後加入義軍造反,意外得到赤血神焰金紋香,因而崛起。

他為何能成就天下第一人,成就紫紋大宗師,成就開國皇帝?

因為無論身處何種境地,他把握時代命脈,順應時勢。

“驅除韃虜,恢復中原,順天應命,正大光明,歷朝歷代開國皇帝沒有人得位比我更正!”

司馬開元的神意站在天命制高點,居高臨下,攜大勢大殺四方,無人能敵。

如今,他遇上了蘇文。

這天命,到底在皇帝身上,還是在吃草的黎民身上?

轟!

光明炸裂。

他腳下冰雪寸寸崩滅。

一口老血噴出,嬌嫩的面容迅速變得蒼白。

我竟輸了???

司馬開元心喪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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