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個人是位高人,他被關在警局裡,應該是犯了什麼盜竊或者詐騙之類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花點錢,把他保釋出來。”我對羅素說。

羅素點點頭,說錢不是問題,他現在就能找人去辦。只是他有些疑惑,一個蟊賊能有什麼用?

我說那不一定,哪怕雞鳴狗盜之徒,也有能顯神通之時。辛苦你了,這件事,一定要快些辦,越快越好。

羅素是個雷厲風行的行動派,二話沒說,伴著夜色就出去了。

羅素一走,屋子裡就剩我和周曉彤了,蛇女還在昏睡,氣氛頓時有點尷尬了。

周曉彤沒理會我,她徑直走回了臥室,檢視了一下蛇女的身體情況。這也沒什麼好說的,畢竟她是學醫的。

周曉彤試圖把蛇女的面紗揭下來,我趕緊阻攔,因為我答應過蛇女不能暴露她的面容。

沒想到周曉彤一把就甩開了我的胳膊,她忿忿地說:“你幹什麼?”

“她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的樣子……”我小聲說。

“我沒有那麼八卦。”周曉彤冷淡的說,“這個女人喝了很多酒,如果半夜有嘔吐的情況,遮蔽口鼻會讓她有窒息的風險。”

呃……她是學醫的,我說不過她。

我說那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要對李子華說我們見過她的樣貌。我答應過蛇女不能告訴李子華。

周曉彤平淡地說:“唐水生,你真的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嗎?那你還答應過我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呢,你做到了嗎?”

這……

我知道,此時此刻一切的解釋都是徒勞,她一直在生氣。

然而,當週曉彤摘掉蛇女臉上的面紗時,她卻被深深的震驚到了,她流露出的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就像我當初看到蛇女的臉一樣。

“天哪……她,她好漂亮啊……”周曉彤自言自語著。

不過很快的,周曉彤就反應過來了,她立刻問我這是怎麼回事,這個女孩怎麼可能是蛇女,蛇女不是李子華的故交麼,怎麼可能這麼年輕。

我說我聽過她的聲音,她就是蛇女。

蛇女應該有某種保持青春的妖術,她親口告訴我,她的真實年齡是可以做我長輩的。

“在你看來,什麼都只能用妖術詭術來解釋嗎?說真的,你這個年紀,真該去考個大學的……”周曉彤的話有點傷人。

還不是因為我以前的面板病鬧得,不被歧視就算好了,哪裡還能正常上學?

周曉彤忽然將蛇女的衣領往下拉了一點,又把蛇女的一隻手拿了出來,她說:“女人的年齡,有時候從臉上看不出,但是脖子,手紋這些是不會說謊的。再比如她的牙齒,明顯就能看出是個十幾歲的少女。不需要藉助任何裝置,我都可以看出她完完全全就是個小姑娘。”

呃……

難道她並不是蛇女本人,她只是蛇女的手下?

我說如果真的是騙我們,那也沒必要替蛇女隱瞞什麼了。等明天下午李子華和元風到了我們這邊,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對了,今晚你不在的時候,我一個人無事可做,於是我繼續用魯米諾實驗檢查了一下這個屋子,血跡居然不止一處。”周曉彤說。

我這才想起床下的血跡,趕忙問她其他的血跡在哪裡。

“從這間屋子,一直向北延伸到後面那間雜物間。我的試劑不夠了,裡面還沒有來得及檢查。雜物間的東西太重,我也搬不動。”她說。

她的話一下子讓我緊張起來。

我趕緊走到雜物間,發現裡面有一種奇怪的味道,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裡聞到過。

正面對著我們的是一個大架子,上面堆了很多上了年月的破爛東西。我把它們搬下來,把架子移開一點,才發現裡面居然是個像神龕一樣的木製大櫃子,有一人多高,落的全部是灰土。

“這是什麼?”周曉彤不由有些好奇。

我說看這雕工像是泰國的神龕,中間還有焚香爐和供品臺,明顯是供奉神明用的。

不過就這麼把它丟棄在雜物間裡面,不是對神明的大不敬嗎?本來是請神庇佑的,這麼幹不會反而遭致詛咒吧……

我拿了一塊毛巾,把神龕擦了一下,忽然,我看到神龕的上部露出了一個蛇頭一樣的雕文。

嗯?這是什麼?

我忽然感到有些不對勁,剛才那種熟悉的味道,應該是蛇的味道!

“你退後!”我趕緊對周曉彤說。

“怎麼了?”周曉彤不解地問。

“好像有蛇!”我說,“不過沒有什麼靈氣,可能是死蛇……”

說完我拉開了神龕的門把手。

映入眼簾的一幕讓我驚愕不已:裡面有兩條盤在一起的乾屍蛇,一條通體被染成了紅色,一條綠色,正躺在神龕的櫃子裡。它們的造型顯然是被人精心製作出來的,蛇口大得異常誇張,像是要吞沒一切。

“這是什麼東西,好惡心啊……”周曉彤說。

“你說的血跡,可能就是它們的吧……”我說,“應該有人殺蛇之後,製作了蛇皮標本,把它們放在了神龕裡。”

“是羅素-訕攀做的嗎?他為什麼要弄這個啊。”周曉彤大為不解。

“會不會就像是古曼或者陰牌那樣的東西,供養它們用以達到某種目的。泰國人是有製作乾屍的癖好的。”我說,“怪不得這屋子陰氣如此甚重。”

“那為什麼又把它們遺棄在這裡了呢?”

“等羅素回來,問問他吧。”

“嗯。”

……

這一晚我和周曉彤都沒有撐住,我倆都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蛇女還在昏睡之中,而且非常不妙的是,她有些低燒症狀,也無法正常飲食飲水。

“這樣下去可不行,我們得送她去附近的醫院輸液。”周曉彤向我建議。

嗯,我覺得也是,這明顯不是醉酒的狀態,難道她真的是中了所謂的降頭術?

就在這時候,電話響了,是羅素打來的。

“水生公子,你醒了嗎?”

“叫我水生就好了,我們剛起來沒多久。”我說。

“你讓我辦的事情已經辦好,保釋出來了。人我已經帶到公寓門口了,要不要等你們吃完早飯再見他?”

“我現在就要見!”

太好了,我掛完電話,趕緊一個箭步衝到門口,開啟了大門。

在門外,我看到的正是那個枯瘦的老頭,他逆著陽光佇立著,看起來精神還不錯。

他雙手合十,對我深深鞠了一躬。

“多謝,小夥子,多謝出手相救……”

我趕緊扶他起來,一邊對他說不用客氣。

就在這時候,他像是忽然發現了什麼,用顫抖的聲音對我說:“你肩頭的另一條蛇,也不見了……”

呃……什麼?

“你肩上有兩條蛇魂,一紅一綠,現在都不見了……”他看著我的臉,說,“你好像受傷了?原來是靈蛇捨身又救了你一回啊……”

他說的蛇魂,一紅一綠……

豈不是和神龕裡的兩條幹屍蛇一個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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