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問這個瘦老頭：“您說在我肩上見到一紅一綠的兩條蛇，請問它們都是什麼蛇？”
瘦老頭說兩條蛇魂都是一樣的種類，如果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暹羅眼鏡蛇。
我的腦子“轟”地響一聲……
雖然我對芭提雅當地的蛇種不是很瞭解，但我知道他說的一定沒錯，神龕裡的兩條蛇，有明顯的扁脖子和白胸腹特徵，它們正是眼鏡蛇無疑！
這下是真的遇到大拿了，我立刻把他和羅素都請到了屋子裡。我帶著大家穿過次臥室，來到北面雜物間的神龕前。
我把神龕的櫃子開啟，一紅一綠的兩條幹屍蛇映入了我們眼簾。
“這是什麼？”最先開口的是羅素。
“在你的公寓找到的，難道你會不知道這是什麼嗎？”我反問他。
“這間公寓是公司很久以前買下來的，很少使用。這次為了迎接水生公子來芭提雅，我才帶你們住在這裡的。”羅素滿臉的疑惑，看起來也不像是在說謊。
瘦老頭仔細看了看神龕，然後問我們是怎麼發現它的。
我說這都要歸功於周警官了。我們在剛入住的時候，發現次臥室的床頭有很強的電磁干擾，會影響手機訊號。周曉彤用法醫的實驗方法，發現室內有血跡，血跡一直通向北面的雜物間。而臥室床頭正好也是對著北面雜物間的，於是我們順藤摸瓜找到了它。
“水生公子，我真不知道這是什麼。每次住這間公寓的時候我都是睡在主臥室的，我也沒有發現過手機訊號有什麼異常。”羅素解釋到。
瘦老頭對我說：“你身上的蛇靈正是來自與此。這座神龕的主人將兩條蛇的魂魄禁錮在此煉化，可能是想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慾望。興許他本人的業障太重，不能達到效果，神龕便被廢棄。兩條蛇魂無法得到超度，不能遁入輪迴，便一直在此地徘徊。”
不能輪迴的蛇……
我有點明白了……不過，它們為什麼會繞到我的身上？
瘦老頭笑著說：“這就說明你有一種駕馭蛇的靈力，它們可以為了你捨身相護，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呃……可是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啊……
“小夥子，你讓我來這裡，應該還有其他要緊的事情吧……”瘦老頭說。
“嗯……”我點點頭，趕緊把瘦老頭帶回臥室，讓他看一看蛇女的情況。蛇女依然昏迷不醒，她的臉頰因為發熱而變得紅撲撲的。
瘦老頭走到蛇女身邊，隨即開啟了自己的手掌，露出那個奇怪的豎瞳紋身來。
他雙眼緊閉，口中唸唸有詞，雙手的手勢也開始變換，就像是在做某種法術結印一般。接著他用那隻紋身手掌放在了蛇女的前額上。
過了一會，瘦老頭讓其他人出去，他要單獨對我說話。
周曉彤對這種疑神疑鬼的手段向來不信，她什麼都沒說就出去了。
等到屋子裡只有我們倆的時候，瘦老頭便開口對我說：“這個女孩去過哪裡？她應該是中了降術。”
瘦老頭再一次精準的判斷讓我決定不再隱瞞，我把自己和蛇女昨晚的經歷全部告訴了瘦老頭。
瘦老頭想了想，說：“那個叫宋坤的降頭師肯定不是好惹的，但這個女孩同樣也絕非常人，否則她不可能明知宋坤的厲害還要去主動招惹對方。這個女孩的眼球一直在眼皮的下面轉動，說明她在夢境的思維非常活躍。她能用自己的意志對抗邪侵，體溫也僅僅是略有升高，這說明她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我已經用通靈手印助她一起在抵禦了，我覺得她在一兩日內是可以醒過來的。”
“她不需要去醫院嗎？”
“不需要，去了也是沒用的。放心吧，我不會亂說的。”他像是成竹在胸。
聽了瘦老頭的話我總算是放心一點了，趕緊向他表示感謝。
瘦老頭接著對我說，芭提雅這邊的降頭邪術和其他地方略有不同，行事手段自成一脈，基本分為靈降、蠱降、藥降、符降幾種。當然，還有一種傳說中的飛頭降，只是施咒手法太過詭異，幾乎沒有人見過。
我趕緊問什麼是飛頭降呢？
瘦老頭說，傳言有一種頂級水準的降頭師，通常以七七四十九天為一個修煉週期，連續施法，在一個週期內可以讓自己的頭顱脫離身體一次，于飛行之中對人實施降術。在芭提雅我們經常能夠看到，有些人會在自家的房頂上放置一些帶刺植物，甚至在花盆上貼有符咒，這都是用來防止飛頭降的。
呃，聽了他的描述，這簡直就是奇葩，如果讓自己的腦袋脫離身體，那哪還能活幾秒鐘？
“不過，聽你對於昨晚情景的描述，我覺得施降的難度是很大的……”瘦老頭說，“其他幾種降術不僅在手法上具有很高的要求，而且需要被下降者身邊的物品為引，比如毛髮、體液、貼身用品等，這樣才能起到作用。”
我仔細想了想，昨晚蛇女和宋坤幾乎沒有接觸，這個降頭師是怎麼拿到蛇女身邊物品的呢？
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如果不是想要那一千萬泰銖，哪會搞出這樣的事情？
瘦老頭從身上摸出一塊佛牌，說自己要走了，讓我拿著這個佛牌護身。
我一看，居然是金光閃閃的一塊牌，看起來非常貴重。
“這是出自龍婆培的一枚純金四面佛，你帶著，一定會保你萬事皆順，趨吉避凶。”說完他就要往我的脖子上面掛。
我趕緊推辭，說這麼貴重的禮物我可不能收。還是瘦老頭自己帶著吧，以後遇到什麼事情說不定會有好運氣。
他笑了笑，說：“泰國有句古語，叫做神通不及業力。很多人自以為戴上了一個名家之手的貴重佛牌，就可以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其實那是不可能的。佛牌只是個法力盒子，大道者的守望相助只是一個方面，真正的效用還是要靠本人的積德行善。要注意點滴的積累，才會產生巨大的力量。我年輕的時候，做過很多錯事，而你是個靈魂純淨的孩子，不然那些蛇也不可能心甘情願與你為伴，你比我更有資格使用它。請收下吧，我要感謝你給了我最寶貴的東西……自由。”
幾番推辭不下，最終我還是收下了這枚佛牌。瘦老頭告訴了我一些佩戴佛牌的注意事項，我才發現這種正牌其實根本沒有太多的禁忌，只要佩戴在腰部以上就行，不需要供奉，如廁也不需要取下來……
就在瘦老頭交待完畢即將離去的時候，他忽然對我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小夥子，雖然你口口聲聲說這個女孩是你的朋友，但她的法力諱莫如深，一旦她有害你之心，你必然不是她的對手。如果今後還需要我，隨時可以去灣沙的兔子度假村找我。”
呃……
聽了他的描述我更加糊塗了，蛇女，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