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女說，她並沒有說什麼過激的話，只是說我們會帶孩子去見他的父親，如果店老闆敢阻攔，我們就會報警處理。警察如果發現他們僱傭童工，一定會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海棠高興極了，他趕緊拉起蛇女的手，喜笑顏開地說：“謝謝姐姐，姐姐你可真漂亮，就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子一樣。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姐姐。”
蛇女會心一笑，摸著海棠的頭，心裡美得說不出話來。
我看蛇女的臉都紅了，於是對海棠打趣到：“你才是個小美女呢，說真的，十個人裡面如果有一個人能看出你是男孩子，那我就跟他姓。”
“我才不要做女孩子！”他拉著蛇女的手，跟蛇女粘得更緊了。
……
見我們一幫人上了大巴，金允兒站了起來，問我們怎麼會帶著一個孩子上來了。
我說這孩子太可憐了，我們得先幫幫他，現在要帶他去找他的父親。
沒想到金允兒到是非常淡定，她完全同意我對行程的改變，還說反正她是離家出走跑出來的，去哪裡都可以。
但是萬萬沒想到的是，金允兒拿給我一張紙條，說她上車的時候，在車門縫裡發現了一張字條，看上去是中文寫的。
我接過來一看，居然寫著一行小字：
“忠告，那孩子是嬰靈！”
我的頭猛地一震，這分明是有人在給我們發訊號，紙條裡面說的孩子，難道是海棠？
他是嬰靈？怎麼可能？？？
司機已經發動了車子，我趕緊趴到車窗邊看了又看，沒看到附近有什麼人影。
這張字條，究竟是善意還是惡意，究竟又是誰送過來的呢？居然還是中文，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就在這時候，金允兒打斷了我的思緒，她問我：
“水生，水生哥，你在想什麼呢？這字條上寫著的是什麼？”
我這才回過神，擺擺手輕描淡寫地對她說：
“沒什麼，就是些罵人的話，說停在這裡要收停車費。”
我覺得，沒有必要現在告訴金允兒，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在不確定孩子的情況之前，還是先不說了。
金允兒想了想，說：“那也不對頭啊，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明明是一輛泰國的中巴車，留紙條的人會寫中文呢？”
我說也許是因為這人聽到我們進飯店時候的聊天了吧……
……
之後我便帶著海棠來到主駕駛座，讓海棠跟司機說一下路線怎麼走。
海棠說他的爸爸就在直路4公里左右的一個廠子裡上班，製鞋和製衣的廠。
之後，我找到元風的位子，和他坐在了一排。
元風看我坐過來，知道我明顯有事情找他商量，他給我使了一個眼色，小聲對我說怎麼回事。
我把紙條拿出來給他看了。
我在元風的耳邊說了一句：
“元風，你能不能分辨出來，這個孩子有沒有問題？”
元風點點頭，說當然是有的。
我大驚失色，說難道這紙條說的是真的？
元風說，紙條上說的不清楚，但是這孩子顯然太不像男孩了，這肯定是個女孩或者雙性人。
我差點給他一個腦瓜崩，都到這時候了還開什麼玩笑！
海棠如果長得不像女孩子，那夜總會的金主肯定也不會挑他去訓練。
我說元風，泰國這地方，就是邪門的東西多，我以前看泰國電影的時候都不敢開聲音，特別是那些鬼嬰之類的，一看到恐怖鏡頭我都得捂住眼睛。
元風說：“其實，根本不是那樣。一路走來，我算是看明白了，最恐怖的哪裡是鬼神怪力之物，最恐怖的，其實是人心。好了，睡一會吧，等見到了這個小孩的爸爸，也許一切就自有分曉了。”
說完，他往座椅靠背上一靠，便把眼睛閉起來了。
我心想，這小子，就喜歡端著，這一共就三四公里的距離，至於這樣嗎？能睡一覺才怪！
車子開得非常快，大概過了十分鐘，便在路邊一處地方停下了。
我說這樣吧，大家在車裡等一下，我帶著孩子先下去。
蛇女有點不放心，她也要跟著我們一起。
我走出來，發現這是一個運動品牌在泰國的代工廠，門口有不少的人進進出出，看上去都是些廠哥廠妹，有些打扮得有點我們那邊十幾年前非主流的感覺。
我對海棠說，你的爸爸什麼時候下班，現在可以找到他嗎？
海棠從身上拿出一個小本本，說這裡面有他爸爸的電話，可以先打一下，他應該可以出來的。
我剛準備打電話，就見海棠突然喊了一聲：
“爸！”
我抬眼一看，一個大腹便便穿著拖鞋的人，正從廠門往外走，看起來像是剛下班。
那人聽到海棠的聲音，往這邊看了看，又往另外一邊看了看。
我順著男人的視線看去，原來廠門口有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似乎正在等他。
蛇女走到我身邊，小聲對我說：“真是無巧不成書，這個老爸似乎談女朋友了，這下麻煩了。”
果然，男人立刻跑到女人旁邊，攤開兩手解釋了幾句，就見這女人氣得不行，連連指著這邊，說話聲音非常大。
兩人沒說幾句話貌似就已經談崩了，女人踩著高跟鞋，挎著小包走了……
我問蛇女，他倆說了啥？
蛇女說，肯定是那女人問他為什麼會有孩子唄？說明她之前根本不知道這回事。
男人沮喪地跑到我們這邊，海棠似乎有點害怕，他怯生生地又喊了一聲爸爸。
男人沒理海棠，反到是直接用手指著我，開始說起我聽不懂的泰語來。
我面不改色地回應他：“我們都是中國人，請你對我說中文。我是來帶海棠找你的，你怎麼捨得讓孩子去那裡吃苦，又怎麼會想把孩子變成女孩賣去做人妖？”
聽到我的話，男人氣得不行，他說：“你把我孩子帶到這裡做什麼？他不掙錢我們怎麼有錢話？不讓他去工作，可以啊，你出錢嗎？你出錢把他養到十八歲，我就讓他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