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林星瀚這傢伙根本就不會推演卦象呢。

與林星瀚溝通了一番,我這才發現,林星瀚這傢伙,居然從小就在學卦象,甚至能以星象倒推,強得不是一點半點。

將卦象推演這事兒交給了林星瀚之後,我便原地找了顆樹,在樹下盤坐起來。

反正這傢伙推演卦象的能力比我強多了,倒不如就讓他去推,我先歇會兒。

靠著樹眯了一會兒,睡得迷迷糊糊的,林星瀚的聲音突然傳來。

“祝韋安,推演出來了。”

我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土,看向林星瀚:“怎麼樣?”

林星瀚將羅盤交還給我,眼睛目光轉向那座山:“歸元靈眼在西麓山腰的那片楓樹林位置下面,三個無定靈眼分別在山頂,東麓山腳,還有北麓山腳下。”

我看向西麓山腰的地方,那裡有個微微凹陷下去的地形,彷彿是這山被一個巨人用手指扣了一塊去。

楓樹林,就在這塊凹陷之中。

我皺起眉頭:“你確定,在那片楓樹林下面?”

“沒錯,而且在很下面的位置,如果卦象沒錯,歸元靈眼可能是在地面以下至少五丈……”林星瀚認真道。

對於林星瀚的推導,我並不懷疑,林星瀚對於八卦五行的理解和作用比我強得多,要是他出錯的話,我親自動手也沒什麼用。

林星瀚看了我一眼:“現在怎麼辦?”

我收拾起東西,聳聳肩:“還能怎麼辦?先去看看,能準確地找到那位於歸元靈眼處的古墓當然是最好,找不到的話,就得讓嚴輝請人來個掘地五十尺了。”

和林星瀚一路趟過山上的雜草荊棘,我終於來到了這楓樹林裡。

這個時節,正是秋天,楓樹林裡一片橙紅,地上鋪著一層金黃,踩上去鬆鬆軟軟,咯吱做響。

時不時地,身邊還飄過幾片落葉。

按道理說,秋天了,楓樹林中的葉子也落了大半,好多楓樹都伸著大片的光樹椏,這時候又正是中午,怎麼都不會暗。

但這地方,我卻是越走越暗。

和林星瀚走了許久,楓樹越來越稀疏,到了後來,往往十一二丈,三四十米才能看見一顆。

我正奇怪為什麼這裡的楓樹會比前面的稀疏那麼多,就看到林星瀚“咻”地沒了影兒。

我登時一驚,連忙大喊了一聲:“小白臉!你跑哪兒去了?”

聲音在樹林裡迴盪著,喊聲剛剛消失,我就聽到旁邊傳來聲音。

“我在這兒……咕嚕嚕……救我……咕嚕……”

嘩啦啦水聲和林星瀚的聲音混在一起,我循著聲音的來處看過去,這才發現,離我腳邊不遠處竟有一個不大的水潭,林星瀚正在裡面撲騰著。

我試探了一下腳下,確定踩著的是實地之後,探出身抓住林星瀚的手,用力將他拉了上來。

“哎喲喂,他大爺的,老子這次算是倒了個大黴了……”林星瀚脫下衣服一邊擰水一邊啐了一口。

林星瀚掉下去的這個水潭,約摸兩米方圓,應該是長時間沒人動過,面上鋪了一層密密的紅色楓葉,若不是林星瀚撲騰這兩下子,簡直跟旁邊的地面一般無二。

怪不得林星瀚著了這水潭的道了。

林星瀚心疼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這一掏,登時淅淅瀝瀝的一道水流從手機的縫隙裡面流了出來。

“我的摩托糯辣啊……一千多塊呢!”林星瀚哭喪著個臉。

我有點兒想笑,但想想,這檔口笑人家好像不太合適……

“這兒哪兒來的破水潭!”林星瀚在旁邊找了一塊石頭,狠狠地砸了進去,“撲通”的一聲,水濺得到處都是。

這傢伙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我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去擦身上的水。

就在林星瀚一塊石頭砸進去之後沒多久,突然不知從哪裡傳來一聲悶響。

“轟!”

隨即,我便看到水潭中的水位緩緩沉降了下去,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坑。

“這是……”我探到邊緣上,朝著底下看了一眼。

只見這地方約摸兩米多深,最底下是一片淤泥,但在另一邊,卻有一個洞。

這個洞,我估計大概能鑽得過一個人去,也不算小,剛剛水潭裡的水,可能就是從這洞裡跑出去的。

但是我又有一個疑問,這個洞是怎麼出現的呢?

要說這洞一開始就在,我是不可能相信的。

開玩笑,要一開始就有這麼大一個洞,水潭裡的水還能留得住?

我正想好好看看,林星瀚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什麼玩意兒?我也看看。”

剛剛想給林星瀚讓個位置,腳脖子處卻突然被踹了一腳,我一個重心不穩,直直地朝著水潭底下栽了下去。

人在即將墜落的時候,總是想抓點兒什麼,我當然也不例外。

這不,我就抓住了林星瀚的褲腰帶,把這混蛋也給帶了下來。

幸虧底下全是淤泥,軟乎乎的,我基本上沒什麼事兒。

就是這渾身都是臭泥巴的感覺是真難受。

從淤泥裡站了起來,我伸手在旁邊的淤泥裡把林星瀚也扣了出來。

“你怎麼回事兒你?”我有點兒不爽地問了一句。

這四周都是溼滑的石壁,又那麼高,底下還一層厚厚的直到膝蓋的淤泥,就是兩個人搭人梯也出不去。

這下子可真是完犢子了。

林星瀚抹了一把臉上的泥巴,訕訕一笑:“我這不是,剛剛掉水裡,腳滑嘛,摔了一跤,誰知把你給踹進來了……”

看著他那傻不愣登的樣子,我實在沒什麼力氣跟他計較。

我試著往上爬了一下,只感覺入手處一片滑溜溜的,什麼也抓不住,更不要說往上爬了。

看看周圍,我確定是出不去了,只好先看下旁邊這個洞通向哪裡,要是能行的話,從這個洞裡先試著走一下。

萬一找到出口了呢?

我在洞口處看了一下,發現裡面還有些微弱的亮光,便鑽了進來。

回頭叫了一聲林星瀚,我卻發現林星瀚這傢伙正往臉上抹泥巴。

“你幹什麼呢?”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林星瀚一臉正色:“我聽人說這種泥巴對面板特別好……你要不要也來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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