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媽和采薇一起被帶了進來。

雙雙跪在了芙蓉身側。

“老奴並未有罪,更談不上畏罪潛逃。甚至老奴敢用性命擔保,芙蓉姑娘也萬不敢行什麼行刺之事。”

王媽媽恭恭敬敬地給王氏磕頭行禮,不卑不亢道,

“此事定有誤會,還請侯夫人明查!”

意圖行刺這樣的大罪當然是不能不清不楚就預設下的,那樣不僅她們做奴婢的性命不保,路明舒甚至是整個路家都別想開脫得了。

“本夫人與眾人都是見證,還有物證兇器剪刀在此。人證物證俱全,必然沒有誤會了。”

王氏讓徐媽媽把剪刀亮給她們看。

“既然你們疏朗居的都上下一心,還能用性命擔保。那行刺這事恐怕也是人人都有份的。給我全都關起來,待我慢慢審來。”

“太太,疏朗居畢竟是世子爺的後院,不如等世子爺回來,查清楚了再行處罰?”

采薇見勢不好,只得搬了顧瑾珩出來儘量說和。

但是顧瑾珩方才得知路明舒急匆匆回了孃家,已經帶著侍衛等也趕去路家了。

半夏也早就跟著路明舒一起走了,現在松鶴堂留守的侍衛首領只剩下個還在昏睡休養的辛夷,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來。

看侯夫人誓不罷休的架勢,她們疏朗居今天恐怕都難逃一劫了。

路明舒是被路夫人李芸繡派人傳信叫回去的。

她剛張羅完侯府下人的事情,就聽門房來傳話,說路家來人了。

請進來一問才得知是李氏說大事不好了,請她趕緊回府一趟。

見來人說得急切,路明舒也沒再多問。

請示了顧老太太一聲就帶著綠枝等人乘馬車往路家趕去。

奉命貼身保護少夫人的半夏讓人給顧瑾珩報了信,自己也隨著路明舒回了孃家。

路明舒到了路府,剛進月門就遇上了李氏派來接她的婆子。

“到底發生了何事?”

路明舒邊走邊問。

“二小姐,太太吩咐我帶您去大小姐那邊。”

婆子只是聽吩咐行事,並不知曉其他。

“長姐何時回的孃家?”

“大小姐是三日前回來的。”

“姐夫也陪著一起回來的?”

那婆子頓了頓才壓低了聲音答話。

“大姑爺並未陪著,大小姐是一個人回來的。”

路明舒:???

看來有事的不是路家,而是路湘啊!

古代講究出嫁從夫,誰家出嫁女一個人跑回孃家待三天還不回去?

不過路湘不是看不上原主,處處想強壓一頭。這次遇到問題了喊她回來幹什麼?

讓她來看熱鬧嗎?

不怕自己看她的笑話了?

走到路湘的院子,守門的丫鬟都給她行禮問安。

路明舒示意半夏等在院外,自己帶著綠枝進去。

剛到房門口,就聽到裡面路湘正在發脾氣的聲音。

然後一隻青瓷碗從裡面摔了出來,瓷碗落地即碎。

碗中墨黑色的藥汁潑灑出來,寒風中還冒著熱氣。

路明舒走得近了差點被藥汁濺髒裙襬,還好綠枝仗著身手好拉她避開了。

院外的半夏聽到動靜也立刻飛身闖了進來,“少夫人可有事?”

“我沒事兒。”路明舒搖了搖頭。

“我說了多少次了,我不要喝這些苦兮兮的藥。”

就聽屋裡路湘尖利的嗓音帶著憤怒和焦躁,“拿走拿走,通通拿走!”

“湘兒你聽話。這安胎藥都是請了京城裡最好的大夫開的,你不喝怎麼行呢?”

李氏勸慰得苦口婆心,說著又嘆氣。

“有了身孕還這般任性胡鬧,萬一肚子裡的孩子有個好歹,你怎麼給姑爺和英國公府交代?”

路明舒和綠枝對視一眼,都目露驚訝之色。

路湘居然這麼快就有身孕了?

綠枝正要上前去掀門簾,正巧屋裡有侍女掀簾而出。

“二小姐您回來了?”

是路湘的貼身侍女雪竹。

路明舒抬步進屋,就見回過神來的路湘滿臉的不悅。

“你回來幹什麼?”

路明舒看了眼地上摔得一片狼藉的花瓶碎片,又看神情焦慮面色憔悴的路湘,沒在意她的無理態度。

“夫人派人去請我回來的,只是沒說長姐是有喜了,我都沒來得及準備賀禮。”

“明舒回來了,快坐下喝茶。”

李氏一邊讓丫鬟上茶,一邊幫路湘解釋,

“你姐姐她初初有孕,胎像不穩受了很多罪。所以脾氣不太好,還請你多擔待。”

“有孕之人懷胎辛苦,脾氣大些也都是正常的。”

路明舒表示理解。

“湘兒,你看看你妹妹比你小還比你懂事那麼多,你真的該同明舒多學著些。”

李氏拉著女兒的手勸道。

“我跟她有什麼好學的?”

路湘一聲冷笑,滿臉不屑地白了路明舒一眼。

“學著她怎麼給丈夫納妾送通房?還是學著怎麼伺候懷孕的姨娘小妾?”

路明舒:“……”

難道叫她回來就是成為她們母女吵嘴play中的一環不成?

她招誰惹誰了要來被她們埋汰?

“湘兒!”李氏大聲斥了女兒一聲,“為人正妻就得賢良大度有容人之量。明舒能這般處處對丈夫體貼,為夫家子嗣考慮,才能得了姑爺敬重,顧家長輩喜愛。哪一樣不值得你好好學習?”

“我才不要這勞什子的賢良大度呢?我可是他葉微塵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堂堂正正娶進門的少奶奶,憑什麼要受這些賤女人的窩囊氣?”

路湘尖叫著推開母親的手,“他敢讓外室懷著野種到我面前來耀武揚威,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讓那個賤妓進門做妾!除非我死……”

路明舒瞬間明白了個大概。

原來還是葉微塵那個養在別院的外室柳文鳶登堂入室地和路湘正面槓上了。

“呸呸呸,你還懷著孩子呢就說什麼死啊活的,也不怕孩子聽了害怕。”

李氏忙伸手去捂路湘的嘴,又被她更大力的推開。

“孩子孩子,你就知道孩子,你都不考慮我的委曲和傷心。”

路湘忍不住哭了起來,作勢要去捶打自己的肚子,

“反正他一心只護著那個賤妓的孩子,我憑什麼要受苦受罪還去給他生孩子?”

“娘,我要打掉這個孩子,讓他們葉家追悔莫及!”

路湘語出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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