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別報官!按照家法處置。”顧江流看著哭鬧的顧錦魚,心疼地甩袖而去。

最終,趙可兒百口莫辯,因為偷盜被打了三十板子,疼暈了過去。

林幼魚欣賞完行刑,大感揚眉吐氣,她跟著陸凝婉一路離開。

“多謝夫人為我主持公道。”林幼魚狡黠一笑。

陸凝婉望著前路,根本不用正眼看她,“幼魚,這種小把戲日後別玩了。”

林幼魚僵在原地,她臉上的笑凝固成冰,滿腔詫異。

“夫人,我……”

陸凝婉在岔路口跟她分開,沒再搭理她。

她在警告林幼魚,跟趙可兒耍手段可以,但別在她面前舞。

走到長廊時,一團黑影忽地從拐角處閃身出來,擋住陸凝婉的去路。

“婉婉……”他的眸子發紅。

陸凝婉的眼中閃過鄙夷,黛眉蹙起,不冷不熱地問:“侯爺怎麼在這兒?”

【癲公又發癲了!】

顧萱萱氣得直哼哼。

“你滿意了吧?我寵愛林幼魚,你滿意了吧?”顧江流的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

陸凝婉的太陽穴被他吼得突突的疼。

她不明白顧江流衝她發什麼瘋。

又不是她逼他去寵幸林幼魚的。

“侯爺,別把萱萱嚇到了。”陸凝婉板著臉,緊了緊懷中的顧萱萱。

顧江流像是做錯事的孩子,慌亂地後退一步,眼尾散出淡淡的紅,“婉婉,我們和好好不好?我不喜歡林幼魚,我不想見她。”

“侯爺說笑了,我們又沒吵嘴,何來的和好?”陸凝婉一臉坦然。

顧江流感覺重重一拳被砸到了棉花上,他最恨陸凝婉這副無所謂的模樣!

“婉婉,日後我會好好補償你的。”他壓抑住怒火。

她卻輕笑,“我不懂侯爺的意思,侯爺難道做了對不起我的事?”

顧江流的麵皮覆蓋著涼涼的冰霜,傲然地哼了一聲,他甩袖而去。

“莫名其妙。”陸凝婉冷嘁。

海棠眼珠子一轉,她壓低聲音道:“夫人,奴婢感覺侯爺真的後悔了,他應該是對您動心了。”

陸凝婉聞言臉上的譏誚更甚,她眼底蘊出濃重的嫌棄,就像被人罵了。“成親十六年,我為他生兒育女,可他如今才喜歡我?他的喜歡未免來得太遲了些。”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孃親才不稀罕呢。】

顧萱萱小嘴咿咿呀呀地說著。

……

翌日,趙可兒醒來收拾完行李就辭別要走。

可想而知,沒有半個人挽留。

老太太沒留,顧江流也沒留,只是紅著眼給了她些錢財傍身。

趙可兒也好似下定決心,二話不說就去了護國寺。

此事很快傳進了清林軒。

“娘,計成了,兵不血刃!”顧澤熙如畫的眉眼間藏著戾氣。

陸凝婉眉眼彎彎,“顧麒麟的腿廢了,趙可兒也帶著顧錦魚走了,如今顧江流只有顧耀祖了。”

【趙可兒走了,終於清淨了!】

【孃親什麼時候和離啊?】

【萱萱想要新爹爹!】

顧萱萱抱著腳腳在啃。

陸凝婉的雙顴驟然一紅。

和離,很快就可以了!

至於新爹爹,嗯……恐怕難了。

正想著,百壽堂的丫鬟來了,“夫人,老夫人中風了,身子不能動,傳您伺候。”

【祖母是裝的!】

【祖母身子好著呢,她就是故意折磨孃親。】

【她讓孃親喂她吃飯,故意說燙,把飯菜吐孃親臉上,還故意拉在床上……】

陸凝婉闔著眼,狠狠壓抑著胸中的怒火,“好,我知道了。”

【孃親不要去啊!】

顧萱萱急哭了,一雙葡萄眼泫然欲泣,濃密的睫毛上掛滿了眼淚。

陸凝婉嘴角勾起一抹詭秘的笑。

想磋磨她、折辱她是嗎?

好!

只要老太太有福消受!

……

晌午時,陸凝婉草草用過膳,就抱著顧萱萱去了百壽堂。

她特意叫來了顧江流一同前往,顧江流自然沒有二話。

寢房中,老太太半死不活地躺在榻上,斜著眼望著陸凝婉,訓斥道:“凝婉,你怎麼現在才來?果然,我不是你的親孃,你是不會上心的。”

“娘!婉婉不是那種人。”顧江流辯解道。

老太太剜了他一眼,他就徹底閉了嘴。

未幾,陸凝婉端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藥味腥臭,把整個寢房都燻得令人作嘔。

“娘,這是我請北街的神醫煎的藥,喝上一個月,保證藥到病除。”陸凝婉邊說邊將藥匙強行伸進老太太嘴裡。

老太太想拒絕都來不及。腥臭的藥

讓她幾欲作嘔。

顧江流捂住鼻子,臉都被燻綠了。

顧萱萱被放在軟榻上,她的小肉手也捏住了鼻子,但搖頭晃腦,咯咯直笑。

【好臭啊!這不是人中黃的味道嗎?】

【祖母吃屎咯!】

老太太聽到顧萱萱的笑聲就心煩。

這個死災星,她早晚要把顧萱萱給賣了!

一碗藥好不容易喝完,老太太像是被奪走了半條命,她的嘴唇顫抖地問:“凝婉,這是什麼藥?”

“人中黃補湯。”陸凝婉壓制住幸災樂禍。

老太太眼皮子一跳,“什麼?”

人中黃不就是……茅坑裡的……

老太太反應過來,激動地說:“陸凝婉,你居然餵我喝這種東西!你,你……”

渾濁的眼淚從老太太的眼角落下。

她都一大把年紀了,居然被兒媳婦灌糞!

沒臉見人了!

“娘,良藥苦口,婉婉也是為你好。”顧江流嘆了口氣。

陸凝婉無辜地衝她眨眨眼,體貼的說:“娘,俗話說得好,藥方越怪,好得越快。日後我天天喂您喝。”

此話一出,老太太的胃裡翻江倒海,再也受不住了。

她騰的起身,俯身對著床榻下大吐特吐。

“侯爺,您看,神醫的藥方太有效了!才一碗藥下去,娘就能起身了!”陸凝婉驚喜地說。

顧江流笑了,她寵溺地誇獎,“呵呵呵……婉婉,你真是太能幹了。”

聞言,陸凝婉的臉瞬間垮了下去。

曾經她掏心掏肺地伺候老太太,顧江流從未誇過她一句。

因為他覺得這是兒媳婦的本分,是她應該做的。

現在他跟公狗似的發春了,就覺得她能幹了?

老太太氣得捶床,顧江流是不是傻?

陸凝婉都這麼折磨她了,他還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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