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石板烤魚分文不值
因著前世學習毒品在實驗室待過幾年的經歷，上手蒸餾酒水雲小曇駕輕就熟。
買不起大型的蒸餾裝置，她也只能慢慢來。
鹽不似酒會揮發，精鹽提煉就沒有那麼多顧慮。
她在院中壘起灶火，用土罐煮水化鹽，而後用燒出來的草木灰過濾鹽水。
過濾幾次之後又繼續加熱，蒸乾水分析出結晶，反覆碾磨烘乾就成了。
沈箐不看魚了，跑過來幫雲小曇盯著蒸餾。
“阿孃，這是什麼？”
“這是我雲家的傳家寶貝，用它可以把酒變得更好吃。”
“哇，箐箐可以嚐嚐嗎？”
“小孩子不能喝酒，乖，我做魚給你吃。”
……
沈婉則是不敢置信地跑進了柴房，過了好久才灰頭土臉地跑了出來。
她走到雲小曇面前，指著沈箐守著的蒸餾器，很是不解。
“你到底是從哪兒把那東西變出來的？”
之前雲小曇生病時，沈婉就把這裡上上下下找過了。
這東西不小，柴房雖大但沒柴，她實在想不到它之前到底藏在哪兒。
沈婉的小花臉和狼狽模樣讓雲小曇看樂了。
“你又不是我雲家的人，我幹嘛要告訴你？”雲小曇反問。
沈婉翹起嘴巴，不太開心。
“那麼好的琉璃，非得做成那麼奇形怪狀的樣子……”
“你們雲家人的品味，也不怎麼樣。”
雲小曇沒有解釋那不是琉璃而是玻璃，搖了搖頭：“那是你無知，要把你口中的琉璃做成那種奇形怪狀的模樣可難太多了，天下獨一無二就已是珍寶了……”
沈婉很想反駁，又覺得雲小曇說的不無道理，覺得哪裡不對卻說不出來。
花了一整天時間，一罐子鹽精煉完只剩了三分之一。
酒水損耗更嚴重，一桶三十斤的酒水最後只出了不到五斤。
雲小曇用土罐裝好封蓋密封，放在自己寢臥的陰涼角落，等次日凌晨用。
沈婉滿腹疑惑，卻不再自討沒趣。
沈箐年紀小，從一開始什麼都好奇，到後來守著儀器昏昏欲睡，睡沉後雲小曇就把她抱到床上了。
是夜。
月光撒進了院牆。
一道影子也翻了進來。
腳步輕盈，沒發出一點響動。
影子來到放在屋下的蒸餾器前，伸手就去拿。
下一秒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在地面翻滾了一圈。
屋裡傳來沈婉被驚醒的聲音：“什麼聲音？有賊進來了？！”
雲小曇隨手披了件外衣，站在窗前，正好看見某道影子翻出院牆。
一隻貓正巧從牆邊的樹上跳過去，眼神發亮，舔了舔爪子，發出聲貓叫。
“是隻貓，繼續睡吧。”
沈婉睏覺，沒多想，甚至乖乖地嗯了一聲，倒下睡了。
【宿主，有人動了蒸餾器。】
“白天那人嗎？”
【不清楚。】
“我還以為你無所不知。”
從系統商城裡買的東西，只能宿主本人才能使用，旁人沒得允許碰了甚至會觸發電擊警報。
系統一說有人動蒸餾器，雲小曇立馬就想起了白天跟著她們的那一道影子。
她反偵察的本事爐火純青，那道影子的跟蹤行跡對她來說太明顯了。
回到雲府就感知不到了，不過憑著剛才人潛進來都完全感覺不到動靜，或許一直都在。
一開始雲小曇以為是盯上她們一推車東西的賊，現在被完全否定了。
賊可沒有這樣的身手。
雲小曇折下窗邊的嫩枝，神色微動。
她心底倒是有了一個懷疑的物件。
有一丟丟小麻煩啊……
天色微青，早市人流不息，叫賣聲從街頭傳到了巷尾。
陳記早點的蒸屜被揭開，熱氣撲面而來。
“兩個包子一個饅頭。”
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穿著一身粗布麻衣，墊著腳尖遞過去幾個銅板。
“喏……小心拿著，剛出鍋的，燙。”麥娘是陳記早點夫妻的女兒，十三四歲的模樣，從小就在鋪子上幫著忙活家裡的生意了。
對面支起了一個攤子，攤主長得很美，氣質脫俗，把一身素衣都襯得華貴了，不像是平民百姓討生活的樣子。
可沒有貴人的那種疏離感，甚至讓人有種錯覺，跟對方相處，也不會感到拘束無趣。
麥娘見小姑娘是從那攤子上跑過來，笑吟吟地問了句：“小妹妹，你們出攤是賣什麼的啊？怎麼以前從來沒見過？”
“呃……”沈箐吹了吹手，想了想說，“阿孃說是石板烤魚，今天是第一天，只要十文錢一條！”
麥娘有些驚訝。
“這早上應該沒人吃魚吧？只有酒樓食肆才賣魚食呢……在早市你們還是獨一家，十文錢一條怕是連本錢都不夠。”
她知道這麼小的孩子不一定聽得懂，仍是忍不住把想法說了出來。
沈箐說的烤魚，她直接想到的就是海魚，那可不算便宜。
“我吃啊……”沈箐直接忽略了後面的話，“阿孃昨天就說了做魚給我吃，可是我們都太累了……”
“阿孃還說，今天的第一條魚我們自己吃，要是餓的話，就來買點吃食墊墊肚子……不說了，我要把包子和饅頭帶給姐姐和阿孃了……”
麥娘眼看著沈箐朝她揮了揮手，就朝對面的攤子跑去了。
雲小曇今天出攤帶出來的，是昨天放入石缸的那五條肥魚，在家就把魚處理了，用酒、鹽和蔥薑蒜等調料醃製了。
等到了早市，醃製時間就差不多了。
石板是雲小曇在院裡池邊找的，洗刷得乾乾淨淨。
她把石板放在架起來的爐火上，燒的也是昨天去鋪子裡買的炭火。
先是在石板上刷上幾遍油，將醃製好的魚放上去烤，不時翻面把它烤均勻。
等熟了以後再加上一些素菜和菌菇，用芭蕉葉裹起來，放進土罐裡燒製。
漸漸地，一股香味飄散了出來。
路過的人開始尋起了香味的來源，最後發現這香味來自一個從未見過的攤子上。
有人便上前詢問道：“這賣的是什麼？”
“石板烤魚，今天第一天賣，給便宜一些，十文錢一條，這一條少說有四五斤，夠一家人吃上幾頓，可實惠了。”
“十文？！”
“沒錯，要不要來一條？”
這人剛要開口說要，一道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你可別被坑了，那可是腥臭難聞的河魚，做好了也沒人吃，一文錢都是浪費！”
雲小曇尋聲看去，正是昨天與她爭論的那位海魚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