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可以給不能偷
“阿孃，你不要怪姐姐，姐姐她真的不是有意的。”
沈婉躊躇了一會兒才出來。
剛好聽見沈箐向雲小曇求情的聲音，她心下微微觸動。
然後滿臉倔強地看向雲小曇。
可惜雲小曇的目光並未落在她的身上。
“看樣子，你也是知情的。”
雲小曇揉了揉沈箐的耳朵，皮笑肉不笑。
“這會兒來求情，她偷錢的時候你怎麼不勸阻？”
“箐箐錯了。”
沈箐抱住雲小曇的大腿，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箐箐做錯了事，阿孃不要怪我，你怎麼罰我都行。”
雲小曇一下一下地用手撫過沈箐柔順的毛髮。
毛軟軟的，腦袋又小小的，摸著的手感好像在摸一隻乖巧的小貓。
小貓前些天還是一副懼怕她的模樣，不過才養了幾天，膽兒就養肥了。
只思量了片刻，她就招來了夥計道：“這些衣服都要了。”
沈箐靠在雲小曇懷裡，見夥計收拾起來她剛試過的衣裳，心下轉喜，仰頭嬌憨而笑：“謝謝阿孃……”
眼見這一幕的沈婉一臉的不可置信。
“箐箐！”沈婉眼底全是痛心，伸起手指就指向雲小曇，“你就這樣被她收買了？”
“那是她乖。”
雲小曇挑了眉，在沈婉焦灼的目光下走去結賬，讓沈箐與沈婉先去外面等著。
掌櫃摳著算盤，隱忍的表情好似要狠狠坑她一筆又怕她身後有什麼來頭。
“掌櫃，有話不妨直說。”
雲小曇眨了眨眼睛故作忐忑道。
掌櫃的不要怕！
使勁坑她！
系統可跟她說過，返現的條件之一，宿主不能主動加價，得充分尊重別人開價的權利，不得威逼利誘。
“你這不是離間她們姐妹倆的感情麼？”掌櫃終是不解地問出來。
感情他這是為兩個孩子鳴不平。
拿她當那黑心的繼母？
雲小曇撇撇嘴：“掌櫃的好生厲害，你家孩子偷你錢庫你還要小心伺候，把手裡的錢財都給他散乾淨？”
“他要敢偷，看我不抽死那臭小子！”掌櫃立馬橫眉。
繼而微微皺了皺眉。
“女孩子總歸是不一樣的。”他嘆道。
雲小曇瞧掌櫃那模樣，看來是想閨女卻沒本事生不了，所以才為其執言。
她莞爾一笑：“在我這兒，兒女都一樣。她要我可以給，但不能偷。”
掌櫃忙找補：“我也是這麼想的。”
許是“聊得投機”，掌櫃撥弄算盤慢吞吞的，最後吐出了一個驚人的價錢。
竟用去了四兩八錢。
要知道，這總共才買了三件衣裙，兩件裡衣，外加一堆小物。
若是用的粗布麻衣的料子，頂天了就十幾文。
可這衣料子也見不得好到哪裡去。
錢匣子裡的錢肯定不夠。
雲小曇從買酒那老頭給的錢袋子裡掏，把銀子推了過去。
掌櫃立馬按住。
“你不殺價？”他問。
“可以砍價？”雲小曇也問。
掌櫃把銀子一把推向抽屜，砰地一下合上了。
隨後撫了撫鬍子。
“錢貨兩訖，可沒法退了。”
“殺不了一點。”
他嘀咕著。
雲小曇佯裝乾瞪眼。
掌櫃立馬錶示：“夫人，我這都是北疆來的料子，本就不菲。您下次上門，定給你舍幾分薄利。”
“北疆？”雲小曇似了悟，“是胡國還是姜遼五代？”
原主看書所知，這片大陸分據著許多個國家，時局動盪不安。
戰役打得多了，書本更新迭代不上，也理不清它們的興衰存亡。
“都不是，是個部落小國，夾縫求生，做的都是這等生意，他們可不種地，全靠這吃上飯。”
“不種地哪裡來的原料做布？”
“嘖嘖，夫人大概不知，這世上能做布的可不止有草木。”
見雲小曇怔住，掌櫃的也反應過來自己說得不嚴謹，又補了句。
“也不止有生靈皮毛。”
“得了得了。”雲小曇留了地址，提步就走，“不說算了，打什麼啞謎。”
掌櫃送了兩步：“非是我不說，這是人吃飯的活計，可不願透露，我也只知一二。”
……
雲小曇付完帳回來就聽見角落裡的沈箐在跟沈婉解釋。
“我沒有，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歡她，我替你敗光她的家產！”
“姐姐你也不要惹她了，難道你不要她幫忙幫你回到爹爹身邊了嗎？”
沈箐叉腰。
“那你把你今兒買的都分我一半。”
沈箐眼神微暗：“可是姐姐……你又穿不得我的衣服……”
“你看，你說的都是假的。”沈婉痛心疾首，“虧我對你那麼好，竟讓你以為姐姐是個好哄騙的傻子嗎？”
“沒有沒有。”
沈箐使勁搖頭，結果一扭頭就看見從門板後的雲小曇，臉色白了一分。
雲小曇倚著門框，不鹹不淡地插嘴：“既已送了你，怎麼處置隨你。”
沈婉卻是不領情，見到她哼了一聲。
這話明著是預設沈箐可以送沈婉東西，可沈婉大沈箐兩歲，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沈婉是半點也穿不得沈箐的衣服。
所以沈婉覺得雲小曇這話有點假仁假義。
沈箐來回看了兩人幾眼。
雲小曇看不出喜怒。
沈婉撅著嘴，不肯低下頭來。
沈箐咬著小虎牙，眼神突然堅定下來，邁著小步子朝雲小曇走過去。
身後卻傳來沈婉的聲音。
“箐箐！”
“……你個小沒良心的！”
她高聲喊了一聲沈箐，隨後聲音便低落了下去。
饒是沈箐步子小，也很快走到了雲小曇面前。
“阿孃，姐姐犯錯本是不該，可她對箐箐好，箐箐不想讓她難過。”
“姐姐沒有新衣服，箐箐也不要了。”
“阿孃要辦善堂，這些都送給善堂的妹妹們好了。”
雲小曇微愣。
沈箐的話讓她感到意外。
沈婉神色大變，她快步走過來拉住沈箐：“箐箐，你不能不要！”
“她給你你就拿著，姐姐無所謂。剛剛……我就是一時氣不過，你可別犯傻！”
沈箐弱弱瞅了眼雲小曇，正欲說話。
卻見雲小曇施施然道——
“好啊……”
雲小曇摸了摸沈箐的頭：“阿孃很欣慰。”
沈婉發出一道震耳的尖叫。
她看著兩人，表情非常複雜。
複雜到雲小曇想發笑。
“你們都壞！”
沈婉胸膛鼓了鼓，終是落下一句。
但已然可以看出，她可不怪沈箐，至於對雲小曇，她至始至終沒有變過。
【！！！宿主，你也鑽空子？！】
雲小曇瞥了眼賬戶上四十多兩的返利，心底反問：“這哪叫鑽空子？我說了，衣服送給了沈箐，便由她做主，這可不曾違背規則。”
【……你來之前可是真心要送兩個崽崽衣服的？】
系統表示質疑。
“有你，我還會假意不送？”雲小曇望著又姐倆好的兩個孩子微微笑了。
她可不能預知沈箐這麼聰明。
兩個都不得罪，還刷了波好感。
她都有點好奇孩子的親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