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媒婆上門
吃食和玩具雲小曇沒有收了兩人的。
她倒是說著今兒買的沒沈婉的份，可她也懶得攔著沈箐不分享給沈婉。
更懶得看她們姐妹情深。
只是從成衣鋪出來，錢匣子便空了，幾人也就沒繼續閒逛了。
雲小曇帶著兩人又去採購食材調料，眼下早市一過，只能去各個鋪子裡買。
昨天她們買得不少，今兒就消耗殆盡了。
意外的是，她在一家鋪子外的小攤上發現了秦椒。
婦人是城外村子裡的，她在山上採了些野菜進城來賣，因為腿腳不便，來晚了些。
野菜沒賣完，便找了兩家鋪子中間的小巷口叫賣。
賣剩下的皆是些苦澀難吃的野菜。
她等了許久也沒賣出去，正準備收了帶回家去自己吃，就遇上了雲小曇。
雲小曇從雜亂的野菜堆上掃了眼，突然凝住了目光。
“這些怎麼賣？”雲小曇指了指。
婦人搓了搓圍腰，頗有分窘迫。
“……姑娘你看這些都給您……收您兩文錢怎麼樣？都是俺從山上採摘的新鮮的，就剩這麼點了。”
雲小曇望著她皺了皺眉。
婦人急忙道：“挑揀剩下的，賣相是不太好了，來之前俺都是規規矩矩碼好的，您要是介意，俺給你理理。”
雲小曇見她伸手要去理，也蹲下去，揀起幾顆秦椒問：“我喜歡這個，你那山上這個多嗎？”
“有。”婦人瞅了眼，又猶疑道，“不過……不過這種少有人吃得慣的，聽說還有絲絲毒性，傷胃，不能多吃，村裡都是有大人發熱了，吃來發汗的……”
婦人看了眼雲小曇身邊兩個孩子，又補充說：“小孩不能吃。”
雲小曇掏出十文錢遞過去。
“我只要這個。”雲小曇說，“明兒你採一筐去城郊青街的雲氏善堂……有多少採多少吧，這是定金。”
婦人連忙接下，笑著道：“好好好。”
說著她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俺今兒就上山去給貴人採，這東西不值幾個錢，十文錢就夠了，俺給你採多多的！”
這世道，多的是生活不如意的人。
婦人滿是補巴的衣裳、爬滿滄桑的臉和手，以及行動不便的腿腳，足以說明她的苦難。
可這也只能換來雲小曇的一次皺眉。
別的，都只能靠她自己的雙手去換。
雲小曇點了點頭，從她身旁走過，沈婉和沈箐緊跟其後。
經過五百文一天工錢的洗禮，沈婉已經不覺得雲小曇隨手就十文錢買她眼中的垃圾的行為有什麼稀奇了。
昨兒花銷裡，酒是大頭。
酒還有剩，不用再買。
花了一兩銀子左右，不僅租了牛車，還裝了一車菜。
鮮菜不需買太多，太多也用不完。
除去做烤魚用的食材，雲小曇還買了些白菜、蘿蔔、竹筍等，打算拿來醃鹹菜。
民間也有做鹹菜的。
只是用的粗鹽淡酒，只是為了把菜儲存久一些，有味道可以下飯，談不上多好吃。
就跟那婦人賣的野菜一樣。
他們不覺得好吃，餓了也不覺得多難吃，總歸能果腹，能讓他們活下去。
山上的野菜也不多，所以只要吃不死，他們都覺得能吃。
載著一牛車的菜回去，遠遠的就看見家門外站了些人，被牛三幾人攔在門外。
她在早市如此高調的行事，雲小曇早料到會有麻煩找上門，只是沒想到來得會這麼快。
“哎喲，老婆子我可是給林員外家的做媒，薛嬸子你也是知道的，還是早些回吧，給那村頭窮漢說親也不害臊！不叫雲夫人打出去才怪！”
一穿紅戴綠的胖媒婆指著另一個瘦高的笑嗔道。
兩人之前沒少積怨。
薛媒婆不甘示弱，正要懟回去就看見牛車緩緩駛來，上面一大兩小跳下。
牛三等人見了，繃緊的神色都緩和了過來。
“雲夫人，果真是好俊的人兒！”薛媒婆連忙迎了上去，笑盈盈地誇讚了起來，“瞧瞧這面板身段，剛及笄的姑娘都比不過，婆子我今兒一見，好似見到了仙女。”
胖媒婆很快也擠了過來。
“可不是嘛！難怪李員外急忙叫了老婆子我來說媒，瞧瞧多好的緣分，李員外家家財萬貫，還是做糧食生意的……”
“他家嫡長子李承年年方二十一，早些年一直跟著他爹做生意，一直未娶親，長相又俊，年歲小了點，沒成想雲夫人瞧著這般嫩，你們倆站一起可般配了，完全看不出誰大誰小。”
……
兩人嘰嘰喳喳。
你誇你的，我誇我的。
閉著眼渾似把雲小曇誇到了天上去。
“都給我閉嘴！”沈婉臉色越來越鐵青，最後忍不住吼了出來，“滾開點啊！你們不嫌煩我還嫌煩！”
兩媒婆都沒把兩孩子看在眼裡，依舊不依不饒。
沈將軍休妻的傳聞她們又不是沒聽過，這兩孩子不過是養女，而且跟雲夫人關係並不好。
論情報，她倆知道的，可比很多人說的都靠譜。
“還請兩位媒婆回去告訴他們，雲娘暫時沒有再嫁的打算。”雲小曇發了話。
胖媒婆是城中有名的桑媒婆，凡她出手，沒有不成的。
她觀雲小曇臉色，雖然客客氣氣的，但瞧得出來確實無意。
胖媒婆嘆了口氣。
“雲夫人……哦不，雲娘子，你一介女子，拋頭露面做生意不容易，老婆子也是說良心話，家中沒個男人是不行的，會受欺負的。”
“何況李員外家也是做生意的，總能幫襯到你，還是嫡長媳，以後也是要掌中饋的，可享福了。”
“我看你今兒還有旁事，你多考慮考慮，明兒老婆子再上門。”
胖媒婆意指門前的另一批人。
說完她甩了甩帕，與雲小曇道別。
薛媒婆不甘心這麼走，在旁又囉嗦了兩句卻被雲小曇打斷。
“牛三，報官吧，有人擾民！”雲小曇一本正經地朝牛三開口。
“好嘞！”牛三應和一聲。
“……哎呀，別報官，嬸子我這就走！”薛媒婆見狀也忙不迭地跑了。
雲小曇這才看向門前那十幾個衣衫襤褸、渾身髒兮兮的……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