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簽下開荒文契
牛三等人對浮雲山也有些瞭解。
山下的瘴氣時而稀薄，時而濃烈。
多年不曾擴張縮減過。
裡面傳出的獸鳴各異，沒有下山禍害過山腳的農田。
至於在山上的活動範圍就不知道了。
貧瘠的山地上連草木都很少，省了之後除草的麻煩，不過這也意味著，即使開墾田地出來，前幾年也會面臨顆粒無收的結局。
下半山土壤呈青灰色，臨近半山腰的地方變成了暗橙色，再往上籠罩在渾厚的瘴氣中，看不清晰。
陽光穿透不進去，隱隱可以看見一縷縷藍金色的光芒在暗黑色的瘴霧中熠熠生輝。
“不能再往上了，就算吃了解毒丸都不抵用。”
李阿叔制止了一行人繼續往上探索的腳步。
他們都是吃了解毒丸上山的。
很早就有人發現了，即便是沒走到有瘴霧的地方，從山上下來也會有一段時間的身體發軟、失眠驚夢。
嚴重者甚至嘴唇發烏，走幾步就暈，去醫館一看，才知是瘴毒入體。
抓藥養病，也得半個月才好。
漸漸地，很少人上山了，即便是上山，也得隨身帶著解毒丸，隔一兩個時辰就得吃一顆。
雖然瘴毒厲害，土地似乎除了貧瘠一點以外，人吃了上面生長的植物倒沒有多大的毛病。
雲小曇聽了，只思忖著這話也不一定，於是積攢的毒素少，畢竟吃這山上東西的人也少，吃得估計也不多。
【土壤的確被瘴毒汙染了，宿主想得沒錯。】
「經驗所得而已，以前出任務時也去過這樣的地方，比這裡還要危險得多」
雲小曇在心裡默默地與系統交流。
她倒是知道一副針對瘴毒的中藥方，有奇效。
甚至將藥方上的中藥種在被瘴毒汙染的土地上也有效果，不僅祛毒，種出來的中藥藥效還更好了。
只不過，即便是她有藥方，也很難在現在的醫館裡湊齊。
系統商城裡可以買得到中藥和藥種，想要湊齊一副藥得花上萬積分。
想要快速獲取這麼多積分，她得為崽崽們花上上萬兩白銀。
上萬兩白銀什麼概念？
南國的國庫裡可能也才這麼多！
她敢花，怕是分分鐘被抓起來，說不準還得給她定一個通敵叛國的大罪，然後名正言順抄了她的家。
以前的雲家就是一個活脫脫的例子。
樹大招風，惹來禍端。
“想開荒，浮雲山是最合適的了，臨近慶陽城，有沈將軍在，打仗也打不到這兒，不用怕好不容易種成了就得遷徙。”
“瘴霧在山高頭，俺們在下面開荒，吃了解毒丸根本不怕。”
牛三拍拍胸脯，表示自己毫不畏懼。
五百文一天誒！
他幹一年農活都賺不了這麼多，收成多數拿來繳稅了。
誰知道貴人開荒的興致會持續多久，他能多幹一天都是賺了。
不過想到昨兒善堂裡的孩子們，牛三的心又微微一軟，他也希望真能把浮雲山開荒成功。
開荒稅收極低。
要是有好收成，養活幾十上百張小嘴是完全沒問題的。
他也有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讓孩子健健康康地養大，天天都不餓肚子。
其餘幾人差不多也是這麼想的。
“那我們就試試。”雲小曇笑道，“今兒先去把浮雲山的開荒文書辦了，明兒就開工。”
“好嘞。”牛三等人應道。
沈箐緊緊貼著雲小曇，小眼睛觀察著山上的一切，看到山上的瘴霧時她拉了拉雲小曇的手問：“阿孃，那霧氣好可怕，把天空、把地都弄黑了，箐箐不想要。”
瘴霧籠罩的土地變成了濃墨色，還有些潮溼，交界處並非純粹的漸變，看起來有些涇渭分明。
“你不想要就算了，這荒山就記在我名下。”
雲小曇見沈箐似乎真的有點害怕瘴毒，也不強求，無非少了那三兩銀子的返利。
只是沈婉知道了，怕是得吐血。
浮雲山開荒文契上最後落下了雲小曇的名字，一切塵埃落定。
“不謝。這契約十年，三年後你們哪怕一分收成也沒有，也得交稅。”
“從今年上面下發的標準來看，浮雲山的面積，得交一百來擔糧產稅，按一百擔和開荒第三年起交百分之三十算，也就是三十擔。”
“這不是一筆小數目，少不得三年後夫人自掏腰包補上這一筆，不僅不會謝我，還得怨我了。”
給雲小曇籤辦文契的老吏緩緩說道，四十來歲的他眼窩已經凹陷，年老昏花的眸子裡是飽經歲月的沉澱，好似已經篤定三年後雲小曇不會有收成。
許是以前的人也嘗試過開荒，可最後無疾而終。
“如果要我自掏腰包，那隻能說明我做得不夠，該我承擔這損失。”
老吏淡淡轉身：“夫人看得開就好。”
一行人駛著牛車回雲家老宅，已是晌午。
府前又來了一群人。
有帶著布條來拿烤魚的。
有聽聞雲府招工來應徵的。
還有……昨兒上過門的胖媒婆。
雲小曇揉了揉眉心。
突然覺得她自己給自己找事做。
“這都什麼事啊……還說隨時可以拿著憑據上門取烤魚，老身都在這兒等半天了……”
“是啊，是啊……雲娘趕緊的吧，今兒我必須拿到烤魚。”
“先烤我的，老孃可是先來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主意，昨兒有人也找我了，高價回收雲家的烤魚……我倒要嚐嚐這一兩銀子一條魚的滋味！”
“一兩銀子一條？媽的我虧了！人給我談好的兩百文！”
“……還有這種好事？介紹給我！”
……
雲小曇只當沒聽見這些話，十文錢一條烤魚本來就是噱頭，她需要的是藉著這一大波人氣和這些人的嘴把她雲氏善堂的事流傳出去。
當然……
現下也只能任勞任怨地給人做烤魚。
有牛三等人的幫忙，雲小曇很快就在院中生起了火烤魚。
牛三等人分工明確。
一人從院中池塘裡撈先前放進去的魚。
一人把所有人請進院子裡，但也只能在大門前的位置坐著休息。
一人拿了買魚人的信物進行比對，
雲小曇做完一條，她喊了人名領了烤魚後，就把布條丟進活裡燒了。
兩人負責詢問那些來做工的人，一人負責男人，一人負責女人，瞭解這些人的情況。
把身子弱只是為了來混工錢的人篩選出去。
最後一人則是出門去挑柴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