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色,彷彿被濃墨侵染過,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了,只餘一輪彎月慘淡的掛在空中,散發著清冷的光。

屋內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出來。

正如景南洲所想,昨日便做過,今日確實受不住。

姬燁塵今日不知為何,也沒有收斂,一次過後,他便累的不想睜眼。

任由姬燁塵將自己打理乾淨,輕手輕腳的放在柔然的被褥中,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姬燁塵撫摸著景南洲熟睡的側臉,撫平他微皺的眉頭,心中有著細細密密的疼,明知他受不住,還折騰他。

只是有些事,他必須得去做。

將景南洲的手臂塞進被子裡,又掖了掖被角,才推門出去。

乘著月色返回了嶺松院,換了夜行衣。

再出來時,良月已經等在門口了。

同樣一身黑衣,鋒利的如同出鞘的利劍,壓低的眉眼帶著絲絲的寒意,一把彎月刀,握在手裡,更顯得殺氣凜然。

暗處的蒼冥再也忍不住,從暗處閃身出來,攔在姬燁塵身前,“殿下,王爺不讓你插手。”

姬燁塵頓了下,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閆哲府裡養的死士,全都消失了,想必今夜他們要劫獄,我不去,放心不下。”

閆哲死活他不在意,但若是真被閆哲逃脫,前世那兩萬多的冤魂,他豈能安心。

而且今晚註定不能安寧,各方勢力爭鬥,殺人滅口有之,落井下石亦有之。

死士訓練特別,不是常人能敵,禁衛軍必然會在,那顧顯也會在,若他出了事,皇姐要怎麼辦。

那死士有多厲害,蒼冥已經領教過了,只是越是知道,他越要阻攔,若是殿下受了傷,他如何跟王爺交代。

抿了抿唇,默然的不再說話,卻始終攔在姬燁塵身前。

姬燁塵抬眼看了眼天色,再不去,真就來不及了。

這一刻再無隱瞞,威壓透體而出,抽出腰間的軟劍,輕輕一甩,卻帶著凌厲的劍氣。

姬燁塵凝了他一眼,“你打不過我。”

蒼冥抵擋不住威壓,一隻膝蓋被壓的,‘嘭’一聲落在地上。

強大的壓迫感壓的他喘不過氣,額頭冷汗瀑下,不可置信的抬頭,“怎麼可能.........”

天知道,他為了不讓另一隻膝蓋跪下,維持單膝跪地,消耗了多少內力,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只會對王爺撒嬌,流淚的殿下嗎?

姬燁塵收了威壓,垂眸看他,“你攔不住,這樣,你還要攔?”

語氣明明還是如往常般溫和,可蒼冥就是從中聽出了威懾。

立刻垂頭,態度是從未有過的恭敬,再不似之前的隨意。

“屬下不敢。”

從這一刻起,蒼冥是發自內心的敬重姬燁塵,也是真心覺得,他與王爺是般配的,真心認同這個王君。

只是,王爺知道殿下的真面目是這般嗎?

想到在王爺懷裡哭唧唧的人.........

姬燁塵察覺蒼冥打量的視線,也猜到他心中所想,收了劍,抬腿便走,路過蒼冥時,幽幽的說了一句。

“南洲不在,我哭給誰看?”

蒼冥身子控制不住的抖了抖,摒棄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一言不發的跟了上去。

蒼冥前後的變化,良月看在眼裡,晦暗的目光在兩人身上隱晦的打量,腦中反覆的想著一個字。

哭??

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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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在皇宮的西北角,與金碧輝煌的殿宇不同,這裡荒涼破敗,四周空曠,幾棵垂直佇立的大樹,更顯得陰森。

剛巧雲層遮住了微弱的月光,四周陷入一片昏暗之中,讓人不寒而慄。

姬燁塵三人站在暗影中,看著天牢處於一片靜默中,唯有門口兩個守衛抱怨聲,隨風前飄來。

“真是晦氣,好好的休沐日,硬是被召回來,還來守這天牢。”

“老李,你少說兩句吧,裡面那個關係重大,不只咱倆,這不全都調過來了。”

說話的人努努嘴,剛好一隊巡邏從轉角處過來,穿過空曠的大路,走向另一側。

被叫做老李的侍衛,看著巡邏隊伍走遠才繼續說道,“老子就是不爽,什麼狗屁尚書,做了喪盡天良的事,殺了就是,關這做什麼?還想翻案不成。”

“噓,小點聲,上頭自有上頭的考慮,快別說了,小心禍從口出。”

兩人不再說話,空氣也就靜默了下來。只有時不時路過的巡查隊。

沒一會有兩人罩著黑色斗篷出現在天牢門口。

姬燁塵側身看去,看不清人面容,對方又將聲音壓的很低,根本聽不清說什麼,最後被守衛攔著,悻悻離去。

不知過了多久,死士沒有等到,卻看到了,好幾批不同的人,想要進入天牢。

有認識,有不認識的,有進入的,有沒進去的。

不由的諷刺道,“還真是熱鬧啊。”

姬燁塵話音未落,突然一群黑衣人從天而降,絲毫不做停留,直接向天牢衝去,巡邏侍衛立刻警覺,瞬間圍了上去。

禁衛軍也聞聲而來,姬燁塵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顧顯。

只是黑衣人手法狠戾,招招奔著致命弱點而去,很快侍衛不敵,死傷過半。

顧顯武功不錯,卻擋不住這麼多黑衣人,有人已經衝到天牢門口,眼看守不住。

老李拿著刀,看著衝過來的黑衣人瑟瑟發抖,刀鋒犀利,直奔門面而來。

看著刀在眼前越來越近,死亡的恐懼與絕望讓他愣在原地。

可預見中的死亡沒有降臨,黑衣人被一劍穿透了脖子,鮮血噴湧而出,身子抽搐著倒在地上。

姬燁塵面無表情的看了老李一眼,轉身加入戰鬥,腰肢擰轉,快如飛燕。

每一次利刃的光芒閃過,都有血花噴灑而出。

漸漸的黑衣人緩緩後撤,看著姬燁塵的眼神染上了恐懼,只是他殺人手法讓人膽寒,手中的劍像是長了眼睛。

從各種角度閃出,總是從脖子一側刺入,另一側透體而過,刀口平整,割破了動脈與喉管。

讓人發不出聲音,又不能立即死亡,睜著眼感受著自身血液流動,直到最後一滴血流盡而亡。

死並不可怕,可怕是等待死亡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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