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軼最近上學,揹著書包走進教室,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教室內原本整齊嘈雜的朗朗上口的讀書聲隨著她的出現,逐漸小聲下來。

同學們交頭接耳,伴隨著一點笑意和語氣詞。

在陸續三天這種錯覺從隱隱約約到顯而易見,江軼意識到自已身上可能發生了什麼事。

她甚至想問問周聿知,卻發現他今天好像請假,座位上空空如也。

下課後,宋晚一臉嚴肅地把她拉到走廊角落,將手機從包裡掏出來,把頁面開啟給她看:

“本來前幾天有人投稿的時候就想跟你說,但是我怕影響你心情,但是這幾天這群人真是變本加厲!”

江軼往手機上瀏覽,劃過那些繪聲繪色、描述得栩栩如生的故事情節和主人公,有些不確定地:

“……上面,說的是我?”

宋晚一臉憤恨,氣得直跺腳:

“前幾個星期你和班長上新聞那次後,大家都在傳你們談戀愛了,本來無傷大雅……”

她咬著後槽牙:

“但是有一天突然冒出一個人投稿內涵跟班長談戀愛的人不檢點,這就差沒有明說了,也不知道哪個煞比……”

江軼將評論區那些辱罵、憤懣、陰陽怪氣盡收眼底,其中有一個評論說:

“也不知道班長看上那女的什麼,平日裡一副清高的樣子,之前聽說她拒絕了很多追他的男的,沒想到是私底下偷偷搞曖昧,估計是看班長家裡有錢,這種女的……”

江軼沉默下來,她又翻了幾頁。

“轉學生…咱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轉學,高二轉學……你們說,她是不是在上個學校臭名昭著才轉的學啊……”

“有可能有可能……”

“搞什麼啊,我們南綏七中是垃圾桶啊?”

“讓她滾回去吧!!”

其中一個評論更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北寧八中可一直流傳著她的故事,據可靠訊息,她曾經為了獎學金汙衊同班同學偷東西…!”

宋晚見江軼神色不對勁,一把搶過手機,擔心地安慰道:

“江軼,這群人就是聽風就是雨的,你別放在心上,我已經找那個圈內八哥要他刪除帖子了,這種沒有證據就人身攻擊的帖子,我看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江軼若有所思,她嘴角上揚,情緒並未崩潰,她想起了謝瑤給自已發的簡訊……

但至此,她深深地看向宋晚,輕聲問:

“你就不懷疑我真的是上面這種人嗎?”

宋晚臉上乍開難以置信,拍了江軼一下,以為她心灰意冷,又急又氣:

“…你在說什麼…!別人沒接觸過你,我還不相信你嗎?江軼,我只相信自已所看到的、感覺到的。”

她還嫌自已表訴不夠肯定:

“這些事我和許易然、陳梓昂他們幾個都罵過,他們也不相信,還跑到人家微博底下對線!凌晨還在跟網友私信對罵……”

她說著,開啟和許易然的私聊介面,把聊天記錄點開給江軼看。

江軼盯眼一看,錯愕地久久沒回過神。

“……你們,人真好。”

她這下情緒終於波動起來。

她從小到大,和江皓月起了爭執,只要江皓月一哭,再胡謅八扯,把髒水潑她身上,父母便總是偏向於她,語重心長地讓她懂事一點。

上小學的時候,有男生欺負她,老師請家長,父母也總是認為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告誡她,爸爸媽媽生意很忙,她在學校要安分守已。

她上初中,想著去留學,就因為江皓月一句她在外面偷偷有男朋友才要出國留學,父母便執意相信了對方的話。

影視劇內那些家庭倫理大多數是因為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但江軼也不是很明白,她和江皓月是親姐妹,父母的偏心和偏見她甚至都已然習以為常。

她總是下意識認為自已不被信任。

可……

她望著宋晚嬌俏可愛的臉蛋,真摯的眼神,看著平日裡那些朋友為了她跟別人在網上衝鋒陷陣…

她彎起嘴角,露出一個明亮如同晨曦的笑容:

“我沒事,我大概知道搞鬼的人是哪些,就是……”

她眨眼:“就是沒想到你們這麼仗義。”

宋晚努了努嘴:“在江湖上,仗義是必須的!”

她又問:“你是知道是誰針對你了嗎?”

江軼的目光寧靜平和,深處含著冷意,她嗯了一聲:“前幾天我發現有人在跟蹤我。”

宋晚:“啊?誰!”

江軼道:“就是那個之前一直糾纏我的隔壁班同學,叫蔡季。”

宋晚碎了口,罵道::“tmd,這年頭還有沒有正常人了?”

江軼緩緩:“他應該跟蹤了我很久了,我一直沒察覺,那天我在公園寫生,他上前就描述有男生進入我家裡。”

“我爸媽從前出車禍走了,是個姓陸的叔叔一直照顧我……就是那天你們在操場上打球的那個三中學生,叫陸行禎,陸叔叔是他爸。”

宋晚從來不知道江軼的身世如此曲折,她下意識握住江軼的手。

江軼笑著搖搖頭:“我一直一個人住,陸叔叔偶爾有空會來看我,我想蔡季一定是看見了,臆想我跟人不清不楚,網上的那些,除了他,估計還有一個我之前得罪的人。”

宋晚皺起眉頭,一把扯過江軼,大步流星就要往隔壁班走,怒氣衝衝,擼著袖口:

“去找那個傻逼說清楚,一個男的背地裡耍陰招,不要臉!”

江軼被她拉著,宋晚的嗓門大,在班級裡早讀的同學,陸陸續續探出頭,睜著眼睛,面面相覷。

許易然在教室內坐立不安,他默默掃了眼後座周聿知的位置,空無一人。

抓耳撓腮地,似乎極力想要一探究竟,他從書中探出頭,恰逢宋晚一臉要去幹架的氣魄拉著江軼,氣勢洶洶地往隔壁班走去!

他見狀,暗罵一句,丟下英語書,撒腿從班級裡竄出來,叫住宋晚。

“許狗,我們要去找蔡季那個傻逼說清楚!一起?”宋晚轉頭,眼底生動的火花。

“不是…”許易然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他複雜地看向隔壁的方向,苦惱地撓頭。

“你怎麼了?磨磨唧唧的?”宋晚蹙眉。

許易然還未來得及說話,卻聽見有個學生慌慌張張從走廊盡頭處跑出來,氣喘吁吁,看見他們,連忙著急地手舞足蹈:

“不好了!不好了!……男廁所,男廁所有人打架…那個人要被打死了……”

許易然怔住,他極速反應過來,來不及解釋過多,只留下一句:

“…我服了!周聿知這個下手沒輕重的傢伙!”

然後奮力前行跑去。

江軼和宋晚對視一眼,也拔腿跟上。

有不少喜好熱鬧的學生一時間從班級裡湧出來,被值班的老師制止,幾個老師神情嚴肅地舉著電話,在走廊過道上來回踱步。

江軼到現場後,被震驚地倒吸一口涼氣。

男廁所門口,一個匍匐在地上蜷縮成蝦球一樣痙攣,捂住肚子在哀嚎的男生左右翻滾,臉上青青紫紫,鼻青臉腫。

而另一個背影高挑的男生一隻腳踩在一個螢幕破碎成碎渣的手機上,反覆碾壓了幾下,插著兜,神情冷俊,面板光滑白皙,看起來毫髮無損。

江軼看清楚地上那個男生的臉後,更加說不出話。

那是蔡季。

“班長!這是……”

宋晚也發愣地看著她要去理論的物件現下一副要死不活地癱瘓在地。

許易然捂臉,轉頭看了眼已然邁著沉重步伐、挺著啤酒肚,穿著格子衫踩著皮鞋並排大步走過來的幾個校領導……

“班長…這就是你說的……雙方協商解決?”他嘴唇微微顫抖,無法直視地上的慘狀。

江軼清澈的眼眸與周聿知平靜的眼神對峙。

“私了失敗,起了點小衝突。”周聿知的眼神深邃幽深,他孤身處在多重目光探究的空間裡,卻很自如,他好像從未在意過議論。

少年張揚而直白的做事風格就像他這個人本身給人的肆意感。

或許象牙塔裡沒有完美的童話,卻不失率性真摯的人。

這是因為蔡季汙衊她?

江軼的心神一震。

“周聿知……”她緩緩叫了對方一聲,飽含了太多意思。

“江軼。”

他直勾勾地望著她,余光中校領導已經近在咫尺,他環顧四周,嘴角弧度上扯:

“我這算不算…替天行道?”

“看不慣小人,這回咱倆的緋聞想解釋都解釋不清楚了。”

“我站在你這邊。”

“這回,是真要麻煩我爸媽了。”

她的心臟像停滯了一拍。

人聲鼎沸的空間裡,耳邊很嘈雜,夾雜著校領導氣沉丹田的呵斥,醫護人員的安排,以及竊竊私語的同學們。

但她感覺自已彷彿在一片幽深的大海,坐在浪靜風恬航行的小船,突遇浪花翻滾洶湧,澎湃異常,將她一下子掀翻了徹底。

她摸了摸胸口,一陣酥麻,她想她的心臟雪地中開出了一支肆意生長的鮮花。

從未有人,如此暴烈地向她表達過——

“我站在你這邊”

江軼從大海中彷彿也被太陽般炙熱鮮活的陽光籠罩到,將自已的不勇敢、猶豫、傷感都破成稀碎,徒留下被陽光暴曬過的暖陽味道。

周聿知。

她在心裡喊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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