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你咋知道我們換了新的攝像頭?之前學校的監控故障,不是沒錢修嗎?”宋晚忽視了兩人親暱的舉動,知道自已現在就是一盞亮的電燈泡。

周聿知睫毛一動,淡淡地說道:“上個星期我爸捐了。”

宋晚:“………”

強,真強。

江軼側目相看,她環顧四周,想到了戴年段長在辦公室門口的呵斥,蹙眉:“兔兔,叫家長的事……”

“我媽要是知道我為了正義路見不平一聲吼只會誇我。”宋晚絲毫不擔心,她臉上洋溢著道不盡的底氣。

江軼替她鬆了口氣,用羨慕的目光望著宋晚開朗活潑的笑臉。

爸媽給予一個孩子多少足夠的信任和愛才會變成像宋晚這樣善良又勇敢的女孩呢?

江軼一片茫然,她對於原生家庭的概念,向來是比其他人來得淺薄。

“錦鯉小姐,你怎麼不擔心我?”周聿知被冷落到一旁,他明明摟著江軼,但跟透明人又沒什麼區別。

江軼抬眸,靜靜地望著他,笑了笑:“我見過你爸媽,他們這麼好,應該也不會怪你。”

周聿知和宋晚同時沉默下來,不約而同想到了江軼的家世。

宋晚恨不得把周聿知擠兌開,自已挽住江軼的胳膊,溫聲細語安慰一番。

似乎是感受到宋晚的“敵意”,周聿知假裝不經意地提了一嘴:

“下午還要考語文,宋晚,你還不回家?”

江軼也突然想起考試才進行到半天,她連忙倉促地跟宋晚道別:

“兔兔,你快回去吧,下午語文寫作文你會睡著的。”

宋•語文課代表•上次月考137•晚:“多謝你們的擔心,那我走了,你們談戀愛吧,噢不是,你們學習吧。”

說罷,她揹著書包,一搖一擺地扭頭就走。

江軼疑惑地看著,轉頭問周聿知:“她怎麼有點奇怪?”

周•八百個心眼子•聿知佯裝不知,純情地搖了搖頭:“可能對於下午的語文她比較緊張吧。”

江軼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周聿知和江軼兩人照例在食堂打了清淡的伙食,坐在靠窗的位置,他把排骨燉白蘿蔔裡的白蘿蔔給挑出來後,放在江軼桌上。

他突然這下想起一個微妙的事。

“我好像知道在哪見過呂顏了。”他拿著兩雙筷子招呼江軼也坐下,把一雙遞給她。

“你見過她?”江軼接過,很自然地把盤子裡的葷菜夾了許多給周聿知。

她不愛吃葷的。

“這個學期剛開學,我們家家政阿姨春運期間被人撞到腿傷了在家休假,所以又僱了一個姓黃的阿姨。”周聿知面不改色地把肉又夾到江軼盤子裡,給了她一個“不要挑食”的眼神。

“然後呢?”江軼鬱悶地看著盤子裡的肉,她打這盤菜只是為了裡面的醃白菜。

“這個阿姨資歷挺好,聽說從北寧有門面的家族跳槽來的,我媽看中了。”周聿知無奈地看著江軼悶悶不樂的眼神,拿起筷子夾走了一塊。

“你說的這些跟呂顏有什麼關係?”江軼問。

“那天阿姨讓我媽在公司列印她女兒的電子證件照,我媽發給我讓我去打,我看過一眼。”周聿知如是說。

“你是說……呂顏是你們家阿姨的女兒?”江軼瞪大眼睛,有些驚訝:“這麼巧?”

她想起呂顏腳上那雙高調的LV限量款跑鞋和她平時的做派。

“你們家阿姨薪水很高嗎?”江軼略微有些奇怪。

呂顏家庭條件不太好會買那種五位數RMB的鞋嗎?

她想起呂顏偷班費的往事,但這並不能證明什麼,只能說明她人品堪憂。

“正常薪水。”周聿知淡淡道。

江軼若有所思:“那她…會跟你有仇嗎?”

“不排除這個因素,但黃姨人挺好,跟我們家也沒有摩擦。”

“阿晟,人真的會記仇到這個地步嗎?我當年只不過讓她把班費還回來,但她看我的眼神……”

“江軼,不要在自已身上找別人缺德的原因。”周聿知直勾勾地看著江軼,一字不差地說道。

江軼鉗白菜的筷子一頓,她多鉗了兩片咬在嘴裡,夾雜著米飯,堵得腮幫鼓囊囊,她低垂著腦袋,掩下眼裡的怔忡,點點頭。

周聿知看她塞得腮幫鼓起,咀嚼不停像一隻胖滾滾的白貓,可愛又惹人憐惜。

手抑制不住就想伸出去摸摸姑娘的腦袋,又覺得突兀。

他這樣太像耍流氓了。

周聿知咬牙忍住,來日方長。

有了頭天的鬧劇,接下去的幾個科目考試都進行得異常順利,江軼看著前座空蕩蕩無人的考座,心情一時無比順暢通透。

考完最後一科化學,江軼幾乎是如釋重負,邁著雀躍的腳步回到十班。

十班的同學們也由於這場慘絕人寰的月考結束而面露輕鬆,班級裡鬧哄哄得如同炸鍋炸開了屋頂,以往考完試大家都死氣沉沉,提前默哀自已不忍直視的成績,但這次月考後與眾不同。

“野外求生!野外求生!”陳梓昂把折得稀爛的語文書往上拋擲,他興奮地轉頭。

“班長——這次露營你去不去啊!”許易然眉飛色舞地撲在周聿知桌面上,期待地看著他。

宋晚咬著一罐維他命C,白了許易然一眼,扯過他的衣袖,將他拉到一臉懵逼的江軼面前,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幹嘛啊?”許易然不知所終。

“你問班長還不如問江軼。”宋晚對於許易然的直男路徑感到無語,她吮吸著飲料,清涼下肚,人逢喜事精神爽。

許易然對江軼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過了足足一分鐘,他才福至心靈,靈光一閃,猛地一拍腦袋:

“噢———!”

宋晚:“………”

“小江美女,你去不去啊?你去班長肯定去!”他興沖沖地望著江軼,兩眼放光。

陳梓昂也湊過一個腦袋,喋喋不休地安利道:“露天電影、篝火、烤肉、吉他樂隊、仲夏夜之星!”

江軼還未表態,周遭便湊滿了一張張黑眼圈眼袋一應俱全眼神卻發光發亮的臉。

她轉頭去探求周聿知的態度。

沒想到對方也託著下巴,慵懶散漫地淺淺目視她,嘴角掠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撲通撲通——

劍眉星目,眼尾狹長下鬢角那顆棕色的痣映得他深邃雕刻般的五官多了絲柔和點少年感,高挺的鼻子,淺淡的唇,線條流暢的脖頸一路延向校服敞開的面板裡……

今天的陽光依舊燦爛千陽,半照在他臉上。

江軼嚥了咽喉嚨,她沒想到自已有一天也能被美色迷惑得找不著東南西北。

“你去嗎?”對方溫聲問道。

江軼其實原本想窩在家裡把月考期間錯過的漫畫追完,而且她在複習期間用力過猛,只想昏天黑地地睡上兩天。

周聿知這一個眼神,她默默把“不太想去”四個字給嚥下肚中。

美色害人,她想。

“去吧。”江軼妥協道,對著周聿知的臉她說不出拒絕的話。

眾人歡呼雀躍,宋晚扒拉著她的衣袖,低聲在她耳邊說道:

“露營的時候你可不能拋下我去班長的帳篷。”

江軼耳朵一紅,她瞪大眼睛,佯裝生氣,戳了一下宋晚的胳膊:“你胡說什麼。”

“我要把桌遊什麼的全部帶上,聽說是在山頂,帶上天文望遠鏡是不是能看星星…!”許易然任由想象力張揚飛舞,他腦海裡已然有了漫天星辰墜入眼、銀光燦燦似天堂的畫面………

周聿知慵懶隨意地靠在座位上,冷不丁地打斷許易然的天馬行空:

“那天的天氣預報是陰天,大機率是看不見星星的。”

許易然狠狠咬牙瞥向周聿知:“班長,你不要潑冷水。”

張齊平捧著水杯難得悠哉地晃著步子邁進教室,在教室逐漸清淨下來後,他拴開水杯,抿了一小口,清了清嗓子:

“恭喜大家順利透過這次月考,相信你們期待的是我接下來要交代的事——”

他話語未全,班級裡又起鬨興奮地聒噪起來。

“安靜——”他咳了兩聲,“為了緩解同學們的學業壓力,這週六日學校組織高二學生分流前往濱崎山莊、北海大道、星泉城,鍛鍊身體,呼吸新鮮空氣……”

“九班和我們班指定地點是濱崎山莊,聽說隔壁三中的學生也在附近,本次活動自願參加,不願意參加的同學跟班長周聿知登記一下。”

話語剛落,談論又一次炸開鍋。

“三中也去?這也太熱鬧了——”

“濱崎山莊環境可好了,媽耶,好期待!——”

“靠,我想去星泉城——”

“就我一個想去北海大道嗎?”

……

江軼嗯了一聲,她突然想起前幾天陸行禎在微信說他們學校要組織秋遊,好像是叫濱崎山莊……

“我們將週六早上一起坐校車去濱崎大道,也就是山腳下,在那邊過夜,週日下午返程,大家把必備的衣物和吃食都準備好,至於其他的,學校都會幫大家安排好。”張齊平補充道。

考完最後一科已然下午五點,班主任交代了一些安全注意事項,便解散班級,卻獨獨叫住了宋晚、江軼和周聿知。

班級內人去樓空,張齊平走到他們位置旁邊,通知他們:

“鑑於你們在年段長辦公室打架的惡劣行徑,你們的家長現在在辦公室,你們過去一下。”

三人:“………”

江軼猶豫許久,遲疑地看著張齊平:“老師……我的家長……?”

她父母雙亡,誰來學校?

張齊平端起水杯:“學校聯絡了你的伯母,你伯母聯絡別人過來了。”

江軼緊緊攫住眉頭,她牴觸的情緒蜂蛹而上,還有些莫名其妙。

她伯母能叫誰來學校?

江家那一眾靠著股份分紅的吸血鬼親戚?

荒繆又可笑,她一點不覺得那幫人能大老遠跑過來。

三人跟著張齊平一路步行至辦公室門口,江軼沉默了一路,滿臉匪夷所思。

推門而入的時候,周聿知和江軼的表情都變得有些難看,宋晚則睜大眼睛。

江軼沒想到她那個伯母這麼缺德。

辦公室內坐著幾個西裝革履的成年人,為首的男子穿著黑西裝挺著啤酒肚,眼熟的八分劉海貼合在腦袋瓜上,褲腰帶上彆著一串鑰匙。

“校長怎麼在這?”宋晚滿臉驚恐,轉頭看向兩人。

江允賓下座上另一高挑挺拔的男子穿著藍白條紋的西藏,打著一絲不苟的領帶,交疊著西褲,腿上端著茶蝶,正抿著意味不明的微笑看著江軼。

裴遠哲,江軼的氣息一重,她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她那個自作主張的伯母又一次把她推送給裴家的大少爺……

或者說,現在是裴家的當家人。

坐在裴遠哲旁邊的是兩個女性,一個波浪卷長髮優雅地披在肩上,脖子上掛著昂貴的翡翠項鍊,著重一身合身線條優美的旗袍。

另一個穿著職業西裝,盤著利落乾脆的頭髮,正和身邊的女性侃侃而談。

江軼認識其中一個,穿旗袍的那位是周聿知的媽媽,想必另一個就是宋晚的媽媽。

“阿晟?”董女士輕聲喊了周聿知一聲,十分寒暄地:“好久不見。”

江軼和宋晚:“……?”

宋晚轉頭:“班長媽媽好像跟班長不太熟。”

董女士親和地起身,走上前和她兒子來了個西方的貼面禮和擁抱:“媽媽這次湊巧經過夏威夷歐胡島,離咱們這挺近,來看看你。”

周聿知淡定地說道:“董女士,謝謝您百忙之中抽空來學校一趟。”

董女士親切地摸了摸他的頭:“你這話說的,你爹還在夏威夷釣魚呢,我可比他負責多了。”

江軼、宋晚:“………”

張齊平默默看著畫風清奇的母子,他隱忍不發,他跟過來的目的很清晰,他轉頭對著位置上的校長笑吟吟地說道:

“這次的衝突全是起因是隔壁九班的一個女生汙衊江軼作弊,這事老戴已經處理了,校長,這只是學生之間的小衝突,您怎麼過來了?”

裴遠哲端坐在江允賓旁邊,保持著紳士風度般的健談:

“張老師,江校長是來找我的,您別誤會,這次軼軼的事也是我們的疏忽,畢竟打架總是不好的。”

江軼從小到大沒怎麼對人無禮過,但她現在眼皮直抽筋,眼珠愈發想上翻。

她從小到大,就沒見過裴遠哲這麼不要臉的男人。

他這個口氣……?

他還真以為自已是他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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