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害怕之餘凝秋強裝鎮定，很快就遙遙甩開一眾選手跑到前頭，她趁機去瞄準並射擊跑在最前頭準備往場地角落跑去的幾隻兔子。
“嗶——”比賽結束。
時間過得好快，“籲、籲……”凝秋慢慢收緊韁繩，馬兒這才漸漸停了下來。
她看向場外，遠處前來觀看比賽的老師對她豎起來了大拇指，她笑著朝他招手。
“威廉老師您好，我是慕凝秋，第一次參加這門課程，我聽諾斯學長提及過您，久仰大名，學生愚笨，還請您以後多多指教。”在上第一次的課程結束之後，凝秋主動跑到老師面前大方有禮地介紹自已。
“哦哦你好你好！暮凝秋……？有點熟悉，諾斯推薦你來上我的課嗎哈哈，他是一名十分優秀的人，感覺他是那種天生適合打獵的人才，我不會虧待每一個認真學習的學生。”威廉老師本來嚴肅的表情立刻溫和了起來。
“謝謝老師！”
在那之後凝秋堅持每節課都來，多虧了老師指點，她才有現在的成績，接下來只要好好應付決賽就行了吧……
她有著百分之一百的射箭率，即使她騎馬追逐兔子的能力不如別人，但是但凡她選中的目標基本都能射中。
沒想到了決賽之後她才發現比賽反而輕鬆了不少，似乎他們是故意放水的。「感覺大家都在為衝在前頭的那兩個人讓路，不會又是馬術社團的人吧？有兩個跟她一起上課的選手反而沒了初賽那股勁頭。」
凝秋咬了一下下嘴唇，本來大家的目標都是為了射下更多的目標取得更高的分數，現在大家的目標變成了為了讓那幾個人拿第一而比賽，整這一出，她頓時覺得非常不爽。
「我才不管你們這些事，我要拿第一。」凝秋的眼神變得更加堅毅，她加快了射箭的速度，雙腿貼著馬肚子穩住重心，連續射了好幾箭之後她才重新抓起韁繩。
“你可以的。”她俯身小聲對馬兒說，像是特意為了安撫馬的情緒，然後一直保持著又快又穩定的騎馬速度，她瞄準目標的同時用餘光觀察著身旁的選手，「避免跟他們同時射擊同一個目標就好了吧。」
隨著箭矢劃破空氣的聲音，箭矢精準射中了兔子身上。她保持著連續多次射擊的速度，若不是有紮實的射箭基礎，她斷然不敢將箭放的如此之快，隱約覺得身邊有多名選手在針對自已，故意跟著自已射箭的方向射擊。
「大意了，感覺大家開始以我為敵了，當初諾斯也是這種局面的嗎，已經有兩次射中同一個目標了……」
凝秋額頭冒出了一點汗，她突然轉身將馬往左邊方向騎去，緊緊跟著她的幾個選手一下沒反應過來，馬匹直直往前跑去，趁著他們不注意，她加快瞄準目標射擊。
「這比賽感覺好漫長煎熬……」凝秋額頭上的一滴汗滑到脖子處，沒時間擦汗，她繼續不斷瞄準目標射擊，發現飛在空中的鳥不易被同時射中，她就稍微改變了一下策略……
“嗶——！”
凝秋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決賽打得比初賽還累，拿弓箭的手忍不住微微顫抖著，手心發涼出汗，她從馬背上跳下來之後將手套脫下來，有專門的人過來牽走比賽的馬。
“第一名是暮凝秋、得分累計為51分；第二名是劉淵、得分累計為47分；第三名是齊泰、得分累計為45分……”
聽到播報的成績之後，凝秋低頭擦拭弓箭的手停下來了，看向了正在佈置的領獎臺，「諾斯，我真的做到了，要是你也在場就好了。」
“祝賀你得到第一名……”“恭喜你，很高興有你這樣的對手……”凝秋剛從領獎臺上下來，走到正在等待她的夜鶴身邊時，拿了第二名和第三名的選手一同過來祝賀。
她一如既往微笑著說道：“謝謝你們，我也很高興能跟像你們這麼強的對手比賽，祝你們在未來的比賽中取得更好的成績。”
「是的，這麼噁心人的比賽她再也不想參加了。」她始終保持著微笑，似乎違心的話對她而言信手拈來。
“凝秋啊，進步很大！”被參賽學生認出來的威廉老師好不容易從人群裡出來，他徑直走向凝秋這邊。
“謝謝老師！能得到您的肯定我榮幸至極，多虧您教導有方。”凝秋立刻看向了老師那邊，真誠地回應老師。
“雖然在預料之中，但還是發自內心為自已的學生得獎而自豪，”威廉老師言語間都透露著對自家學生的滿意驕傲之情。
比賽裁判和舉辦方代表等人看到威廉老師來了特地走上前與他寒暄，詢問他比賽如何，威廉老師又回到了嚴肅的神情，“之前因為出差基本沒親自來過比賽現場，也是出於對比賽舉辦方的信任，沒想到這決賽竟魚龍混雜，有點讓我失望啊。”
“這……”他們面面相覷，神情變得慌張，身旁站著的劉淵和齊泰臉色也有點難看。
“也許能糊弄觀眾，但糊弄不了我，初賽尚且還能看，整個決賽機制我持懷疑態度。不用我說得更清楚了吧？務必要在兩個星期內提交解決方案。”威廉老師語氣毫不客氣，卻又未直接說破，給雙方都留有餘地。
“是是……感謝威廉老師提出的寶貴建議，我們會盡快安排完善好來。”舉辦方代表連連點點頭。
凝秋沒有摻和他們的事，等到大家走了之後，她和朋友們去吃了個飯就當慶祝比賽勝利了。
秋季運動節謝幕之後，生活很快回歸平靜。凝秋一直都有隨手記錄每日學習情況和總結的習慣，自從上次從檔案室回來之後，她也將看到的諾似的病例一一憑著記憶給記錄了下來。
「9月28日學習情況……今天檢視了諾斯的病例，間歇性頭疼、咯血、食慾不振、心悸、昏迷……寫滿了整整一頁紙，雖然這些症狀每一個單拎出來都很正常，放在一起的話根本找不出是哪種疾病，棘手的是身體很快就恢復正常…看起來跟正常人無異。」
……
葉欒樹的花隨風而去，取而代之的是燈籠般的淺紅色果實，它們肆意點綴著通向實驗樓的道路。下課之後，凝秋和同專業的朋友一同隨著人群從實驗樓裡出來，學生們漸漸分散開來，她的行程與朋友衝突，告別之後，她望向了綿延至遠處的葉欒樹，樹冠依舊很茂盛，許是果子太多了，逐漸將樹枝壓低了一些。
她突然來了興致，在路旁供人歇息的長椅上坐下，百無聊賴地翻著日記本時，剛好翻到了記錄諾似病例的這一頁，目光久久停留在這一頁，「最近好像有點頭緒了……」大腦飛速運轉著，試圖將學過的知識與之產生關聯，良久無新的頭緒時，她身子往後靠在椅背上，抬頭便能望見葉欒樹的果實，顏色深淺不一。
察覺到有人用視線打量著她，雖然習慣了偶爾投過來的視線，但她不喜歡獨處的時候被人打擾。她垂下頭最後看了一眼攤開的筆記本，長髮散了下來，將筆記本放好之後離開了長椅。
見到凝秋離開，一直暗中打量她的那個人停下了手中的畫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