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內發生了很多事,你認識小妮嗎,圖書館後院的小貓,毛茸茸的。還有老奶奶,一開始我以為她老人家只是管理後院的,結果原來她是館長,我還一直叫她奶奶,應該叫她老師才對,她偶爾會請我吃小點心。”只有諾斯在的時候,她才像個話匣子,滔滔不絕地向他訴說她的事。

“不知道諾斯的導師是個怎樣的人,指導我的導師是那種寫著寫著就能睡著的人,他說,‘做實驗和專案已經夠累了,人為什麼還要寫一堆無用的報告進行彙報。我是老師也需要寫一大堆文稿彙報嗎,給那些所謂的專家。’他說著說著就跑去泡茶喝……無聊的實習我就不講了,在那邊忙的時候特別忙,平日還好。”

“那是不是永遠都寫不完那些彙報了?”諾斯很認真地聆聽著凝秋的話。

“哈哈,我覺得是,不過他被降職了,不當副院長的話應該就不會很忙吧?”凝秋嘆了口氣,“老師倒是不在意這些。”

“李流悟?他看過我的病。”

“我之前想調查你的病,結果還是沒什麼頭緒。你最近身體還好嗎?”凝秋光看諾斯模樣時未發現什麼異常。

“嗯。”

“有沒有頭疼,還會咳出血嗎?……”凝秋一臉關切,看著諾斯。

“偶爾還會。我減少了哥哥給我的用藥。”

“我記得你說過你家大哥也是學醫的,你不好好吃藥的話,身體是不會自動好起來的。”凝秋皺了一下眉頭。

諾斯臉上覆雜的表情一閃而過。

“哥哥的藥,管家會看著我喝下去才離開,有次他離開之後,我突然反胃,將藥水全吐了出來,第一反應是想伸手去擦地板,發現冒出了很多小氣泡,”他停頓了一下,“哥應該是看我的病遲遲未好,就加大了劑量。直到那次我在學校暈倒了,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的身體越來越差。”

“畢業之後,在管家面前還是乖乖喝下,等他走了之後就吐了出來,發現我的身體沒有再惡化下去。”明明下午的陽光這麼刺眼,明明今天是個晴天,諾斯站在陽光底下,陽光穿過樹葉投下的斑駁樹蔭映在他的臉上,似乎陽光與他擦肩而過,拉長了他的身影。

“我不願讓他失望,”諾斯垂下頭,似乎親人對他是很重要的存在,“我不想讓他知道他的藥,不適合我。他研究了這麼多年的藥,都是為了我。所以當他來到我的房間時,我還是會當面吃下他的藥。”

凝秋很心疼他,她心裡很難受,她也研究過諾斯的病因,一籌莫展,諾斯的病,讓她對自已的無能為力第一次感到揪心。

“讓你不好受了,抱歉。”諾斯伸手摸了摸凝秋的頭,深情地看著凝秋,“我在父親那裡努力工作,兩年前我向他提出了條件,等你回到家,應該就能收到迪倫家族發來的提親函了。”

凝秋看向他,他看她的眼神一直都很溫柔,紅色的眼瞳就像紅寶石一般讓人迷醉。

她臉上泛出紅暈,意思是說,諾斯要迎娶她了嗎?她喜出望外,一臉驚喜地看著他,“真的嗎?突然想立刻飛回家了。”

諾斯點點頭。

凝秋得到確認之後,心裡更加樂開了花,他預設了她說的話,開心地一把抱住了他。

“這裡,會有人看見。”諾斯被凝秋突然的舉動弄的有點無措,身子僵住了,他將頭扭到別處,耳朵通紅,她的頭髮蹭到他的脖子,弄得他癢癢的。

“好好好……”凝秋兩眼彎彎,表面不在意諾斯說的話,卻又擔心自已讓諾斯感到不自在,她很快鬆開手,小聲嘀咕:“哼,小氣鬼。”

兩人走到了實驗樓,又往回走,凝秋內心歡喜得很,偶爾往前蹦噠了幾下,然後又回到諾斯身邊。

“我來見你前,我曾想過如果你不想再見到我的話,或者有人追你……不過,幸好來見你了。”諾斯來見她前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畢竟自已永遠都不是別人的最優選擇,是可以隨時被他人放棄的存在。

如果凝秋不再喜歡他了,他可以立刻走,他只是想借著畢業典禮的藉口給她送花,多見她一面罷了,不過看到凝秋的反應之後,他覺得很安心。

凝秋一點也不在乎是否有人追她,為何諾斯會這麼想,她一直都很想再見到他,所以他們的心情是一樣的吧?都想見到對方的心情……

她想了解更多有關諾斯的事情。

“比起別人,我更想知道你這兩年發生了什麼事?”

諾斯有點意外。

“家族掌管的區域內多地頻繁發生暴動,我追隨著父親和伯父一同調查原因,一直忙著抓人。所以才未見你。我嘗試往你家裡打過電話,管家一聽到我的聲音就結束通話了。今天領主和家族那些人要開會,我和那些一同調查的成員就休息。”

“辛苦你了,我希望你能好好休息。”聽到諾斯這麼一說,凝秋有點內疚了,諾斯一直在忙,難得的休息時間都用來陪她了吧。

兩人快到凝秋宿舍樓下時,越走越慢。

〔如果哪天諾斯不找我的話,我們之間還會有交集嗎?我不知道諾斯的家在哪裡,就算問爸爸媽媽,也只會讓我好好待在家裡玩。我們不結婚的話,以後的日子裡是不是就更難見到面了?〕

凝秋抬頭時不時看向諾斯,如果諾斯不跟她講訂婚函這件事的話,她還真看不出他的想法,他很少將喜怒哀樂流露出來。

〔我想和諾斯待在一起。我想每天都能見到他。〕凝秋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讓爸爸媽媽同意這次他與她的訂婚函。

“諾斯可以等我一下嗎,行李有點重,我拿不動,估摸著時間,阿叔應該外面在等著我出去了。到時可以麻煩你幫我提一段路嗎?”凝秋想起男生不能進女生宿舍,就算是回家日時也不行,她只得讓諾斯在樓下等等。

“對了這個給你,就當是交換禮物了,記得等我哦。”凝秋回眸一笑,就飛快跑上樓去了。

“嗯,好。”諾斯絲毫沒有要走的想法,他看著凝秋往前走了幾步之後又折返回來跟他說話,然後又匆忙跑去樓上,心想著,〔走這麼快,會不會摔倒,到時得扶住她。〕

他低頭看著凝秋給的禮物,「止血帶?」

凝秋與夜鶴告別之後又蹦噠蹦噠跑下來,快瞧見諾斯時,她又裝作很吃力的模樣,一手提著行李箱,一手抱著花,假裝行李箱很重,一點一點挪過去。

諾斯瞧見了,快步走來將她手中的行李箱接過,等見到了馬車伕時他才離開,因為不順路,凝秋就不挽留他了,只說了句期待下次見,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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