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您知道呀，您知道聖女在哪裡嗎？”凝秋剛想爬上梯子找最上面的書看看有沒有，聽父親的語氣，似乎他知道，她喜出望外，立刻跑到父親面前。
暮雲將手裡的檔案收拾好之後，起身穿上大衣，離開座位往門口那走去，“別信這些，哪有什麼聖女，都是騙人的。好了啾啾，我一會有個會議，得出趟門。”
“爸爸，您一定知道些什麼，就告訴我吧。”凝秋緊跟其後，跟隨著父親的步伐。
“啾啾也要下樓？正好下去喝些花茶吧。”暮雲邊走邊說，他拿著檔案下樓，凝秋一路跟著走出了大門外，“爸爸，如果聖女不存在的話，那您認識那些信奉聖女的神學者嗎？”
“回去吧，啾啾，外面還冷著。”暮雲頻頻回頭，擔心女兒再往前走，馬車早已在外面等待多時。
“啾啾？”正在閒聊的瑾夫人聽見了凝秋的聲音，回頭看到女兒跟著父親出門，她連忙起身，“艾莎！艾莎！給我拿披肩，快。”
“彆著涼了，啾啾。”瑾夫人將披肩披到女兒的身上，瞧見暮雲上了馬車之後，她慢慢引導凝秋進屋。
“媽媽，您說世界上會有聖女的存在嗎？”
“聖女？”瑾夫人一臉疑惑，“聽說過，那不是最大規模的教——晝教所信奉的……是叫女神的存在？”
“噗，什麼女神呀，聽說只是個傳達主的口信的少女罷了？”一旁的柯爾特夫人發話了，她樂呵呵的看著凝秋坐下，“凝秋，哎呀這孩子好久沒見了。”
“柯爾特夫人說話真直接。”瑾夫人掩嘴笑著。
“您好，柯爾特夫人，您好，基汀夫人。”凝秋不太記得誰是誰了，她先觀察一下，等到母親發言了，她才問好。
“請不要褻瀆神明！”基汀夫人認真地看著柯爾特夫人。
“好好好，抱歉啦，忘記你是教徒了。”柯爾特夫人立刻道歉，但很顯然她對晝教毫不關心，只是掛在嘴邊開開玩笑。
“主是無法與我們直接對話的，為了能更瞭解我們所以才派聖女來，只要內心虔誠，定能感受到聖女的呼喚，在我們真正需要幫助的時候，她才會出現。她不僅是信使，更是我們心中的天使般的存在。”基汀夫人閉上眼睛，嘴裡開始碎碎唸了幾句祈禱之後才重新睜開眼。
“基汀夫人，我能向您請教一個問題嗎？”
“當然，我親愛的孩子，主會保佑你的。”
“我想知道我應該上哪尋找聖女？我認為我需要她的幫……”
“噓！心誠則靈，也許她無處不在，孩子，彆著急。”基汀夫人不緊不慢地打斷了她的話，“你相信神的存在嗎？若你相信，在需要幫助的時候，聖女就會與睡夢中的你對話，指引你前行……”
“我相信神，我相信。”凝秋看著基汀點點頭。
瑾夫人在一旁揉著太陽穴，自家的女兒這麼容易就被帶偏的嗎？她將凝秋拉到自已的身邊，“啾啾，不要聽她亂說，別信這些。要是聖女能幫助人的話，那身為領主的爸爸就不用經常去解決民眾的訴求了。”
“主讓人們接受苦難，這何嘗不是主對凡人的考驗呢，誠心接受便是。”基汀緊接著瑾夫人的話說下去。
“啾啾，回房間好嗎？”瑾夫人看了一眼熱騰騰的花茶，看來短時間內喝不了了，她眼神瞥過去，遠處正在使喚侍女的管家停下手中的工作，“艾莎，將茶拿上去吧。”
“啊……”凝秋聽得一愣一愣的，“好的媽媽，那我先告辭了，祝你們聊的開心。”
回到房間後，凝秋回想著剛剛的對話，只要她想著聖女，晚上做夢的時候她就會出現嗎？
“我相信神，神能不能給點提示給我，哪怕一句話也好，告訴我我應該怎麼救諾斯。”凝秋閉上眼睛，雙手合十。
過了十秒，她才緩慢睜開眼，突然覺得自已這副樣子很可悲，她終於明白了為何醫院裡經常能看到病人家屬跪在床前祈禱了，或許他們也在祈求上天能救他們的家人一命。
然後晚上她並沒有做夢，也沒有夢到所謂的聖女，她反而睡不著覺，坐起身來，看著月光灑向床前，滿眼心事。
“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不過還是謝謝你了，謝謝你支援我們。”
“別誤會了。我跟你們不是一路人。”蒙著臉的諾斯眼裡閃著凌厲的光芒，說罷轉身消失在黑暗中。
回到房間裡，他拆開左手手腕處的止血帶，之前割腕留下的傷口基本癒合了，他眼神裡流露著深不見底的悲傷和絕望，看向窗外，「每當想死的時候，看到她給的止血帶，似乎在呼喚著我留下。」
“我所做的這一切……會有意義嗎？”
此時此刻的他不知道，凝秋也跟他一樣，看著窗外，內心也被這個問題深深困擾著……
次日，凝秋決定去鎮上的教堂。
“艾莎，幫我安排馬車，回頭跟媽媽說一聲，我要出趟門。”
“夫人就在樓上，我現在就去跟她說一聲，請稍等我一下小姐。”
“你先去幫我叫馬車，我趕時間。”凝秋有點慌，要是被媽媽知道了，估計就不會讓她出門了。
“實在抱歉小姐，我可以先幫您叫馬車，但麻煩您先在這等一會，我很快下來。”艾莎交代給侍女之後，匆忙跑上樓。
凝秋戴好帽子和圍巾，二月寒風料峭，外頭雪化了，但還是有點冷。
“馬車來了嗎？”她坐在火爐旁，聽到了門外有馬蹄聲，她詢問一旁剛剛添完柴火站起來的侍女。
“似乎已經到了，小姐。”
“好，”凝秋跟往常一樣，將頭髮藏於斗篷裡，侍女走在她前面為她開門，她加快步伐，生怕艾莎突然衝下來阻止她出門，快走到大門口時。
“啾啾！”
凝秋一驚，慢慢回頭看向出現在二樓走廊處正在俯視著她的母親。
“你一個人不安全，去哪裡？我跟你一塊去吧。”瑾夫人焦急的語氣慢慢緩和下來了，站在瑾夫人一旁的管家低頭不語。
“我想去教堂，媽媽……”
“去那個地方做什麼，腦子一熱就想去，這孩子，你知道怎麼去嗎？”瑾夫人扶著扶梯把手下樓，管家緊隨其後。
“或許馬車伕大哥會知道……”凝秋有點心虛，因為她確實不知道，她不希望母親跟著去，感覺母親對教堂的態度和父親是一樣的，嗤之以鼻，媽媽一起去的話，她一定問不出什麼東西來。
“媽媽您能不能別去，我一個人沒問題的，我也不是小孩了……而且也不是出遠門。”凝秋有點擰巴，她不太情願地說道，不敢望著母親。
“乖，不要去那個地方。”瑾夫人雙手抓住凝秋的手，無視凝秋的哀求，轉頭看向艾莎，“艾莎，讓馬車伕回去，啾啾不用出門了。”
“可是，媽媽……”凝秋看著媽媽。
這是她第一次對媽媽的這一舉動產生了陌生感，明明之前她握著她的手時是多麼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