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媽媽，是我不聽話了，我繼續在房間裡待著。”凝秋一臉乖巧地看著母親。
瑾夫人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拍了拍凝秋的手，“媽媽也不想逼你，如果你想去教堂看看的話，等下次父親巡完領地之後一起去吧。”
“嗯嗯好的，我等爸爸回來。”凝秋點點頭，說罷回到房間裡去了。
「爸爸那態度，肯定也不會讓我去的，難得放晴……錯過了此次不知下次什麼時候能出門了。」凝秋咬住下嘴唇，快速思考著。
“小姐，我可以進來嗎？”外面的人敲著門。
“進來吧。”
侍女開啟門，抱著窗簾用身子頂開門縫進去，她笑著說道，“小姐下午好，我進來掛好窗簾。”
是剛剛艾莎吩咐安排馬車的侍女？看著挺年輕的，估摸著十六、十七歲的模樣。
“下午好，窗簾一定很沉吧，你先放在窗臺邊吧？”凝秋走過去。
“啊……好！”
“沒事，”凝秋笑意盈盈，接住侍女手中快要掉落的窗簾，“小心點哦。”
“謝謝小姐。”侍女有點不好意思了，她忍不住偷瞄了幾次凝秋。
“我一會想出去，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可以嗎？”
“我嗎，小姐？”侍女有點驚訝，她忍不住確認一下，她剛來宅邸工作沒多久，一直聽艾莎使喚著，這是小姐第一次跟她交流。
“嗯嗯，窗簾的話需要多久，我讓別人去做，你跟馬車伕說一聲，我們即刻出發。”凝秋的斗篷還未脫下，正好趁母親回房間那會她又溜出去。
“好的！我立刻叫馬車伕！”一想到可以出去玩，侍女喜笑顏開。
“小姐，為何要小心翼翼、避人耳目？”侍女邊帶著小姐走向後門，邊小聲詢問道。
「看來她叫完馬車伕就忙去了，沒聽見她與媽媽的對話。」凝秋鬆了一口氣，“聽說走後門會發財。”
“哇，真的嗎！那以後我天天走！”侍女輕輕推開門，黃棕色的臉蛋上的雀斑因為笑容顯得更加有青春活力。
凝秋抿嘴笑了。
坐上馬車後，凝秋轉頭詢問她，“你去過鎮上的教堂嗎，跟阿叔說一聲，讓他帶我們去吧，最好是比較有名的。”
“比較有名的？是指大家都會去的那種教堂嗎？我知道了！”侍女靈光一閃，拉開簾子與前頭的馬車伕對話。
“你叫什麼名字，我瞧你性子還挺可愛的。”待到馬車緩緩行駛時，凝秋扭頭看向坐到一旁的侍女，感覺到她似乎比自已還期待此次出行。
“叫我小草就好了，小姐。”小草衝著凝秋一笑，被小姐誇了，她有點不好意思，眼神飄到手上，低頭玩著手腕上的手鍊。
“小草？為什麼呢？”凝秋心想著這父母起名字未免太隨意了。
“因為阿爸阿媽覺得草是生命力最頑強的植物，希望我能像小草一樣到哪兒都能生存下去。”
“原來是這樣啊，寓意挺好的……”凝秋笑著回應道。
到了教堂門口時，侍女從車上跳下來，扶著小姐下車，陸陸續續有人在教堂門口處進進出出。
凝秋從門口開始仰頭向上望，這座規模看起來並不大的教堂遠離喧鬧的街區，它屹立在翠綠的草地上，大門處的兩側牆壁被歲月打磨的斑駁，但仍透露著沉穩和莊嚴。
門口處沒有人迎接，似乎任何人都可以進去參觀，大家都在忙著禱告，無心顧及他人。
凝秋找了最後一排的座位那坐下，放眼望去，零零散散的村民坐在古老的木質長椅上，陽光從彩色的玻璃窗上投射下來，將彩色的光斑對映在地板上，在教堂的各個角落都有擺放著蠟燭的禱告臺，教堂裡瀰漫著神聖而安詳的氣息。
「在家那種喘不過氣來的焦慮不安似乎全都消失殆盡。果然還得出來走走。」凝秋用手掩住嘴，長舒一口氣。
“聖女來了，聖女來了！”坐在凝秋前面一排的老婦人起身，隨即其他人先後起身。
凝秋跟隨著他們的視線往前看，一個頭發緊貼著頭皮，穿著白色的長罩衫從祭壇上緩緩走下來，身邊站著一些人穿著黑色長袍服。
“他們是誰？”凝秋在侍女耳邊小聲嘀咕道。
“中間那個是聖女，站在她旁邊的應該都是神職人員吧。說實話我對晝教了解也不深，但我爸媽是教徒。”侍女湊到凝秋耳旁回應道，眼神一直盯著聖女，眼裡充滿著敬畏，“小姐，我們最好也起身。”
「看來聖女留著銀白色頭髮的傳聞是真的。」凝秋點點頭，跟著他們一起站起身。
“一切皆為身外物，沒關係的，每天都努力一點點，相信大家的覺悟會一點點提升，神會保佑你們的。”聖女戴著羽毛製成的眼罩，她周圍圍著神職人員，她與人們保持距離，顯得更加神秘。
身邊人紛紛拿出身上的錢財放入兩名神職人員一起捧著的箱子裡，凝秋見狀，怕引起旁人懷疑，也掏出幾個金幣放了進去，其中一名神職人員笑臉相迎：“小姐是第一次來嗎？願主與您常在。”
正在風度翩翩走在前面的聖女用餘光留意到了凝秋，隨後繼續笑著朝人群裡招手，時不時與信徒們握手。
凝秋露出笑容回應他：“謝謝你。”
聖女發言完畢離去，等到人群漸漸散開時，一名身著長袍服的神職人員主動找上凝秋，“小姐，聖女大人想見見您。”
凝秋跟隨著神職人員來到一個獨立的小房間前。
“這不是懺悔室嗎？如果有任何煩惱都可以跟他們說。”侍女在一旁小聲說道。
“不好意思，請止步。”那人攔住侍女小草，“小姐，請往裡面坐吧，聖女大人在另外一邊等著您。”
凝秋進去之後才發現裡面的空間很小，只夠一人來回進出，只有一人容身之地。
“別緊張，慢慢來，你叫什麼名字呢？請放心，我會充分尊重和保護信徒的隱私，”對面那人發話了，確實是剛剛見到面的聖女的聲音，“你無需對我有所隱瞞。”
「啊，可是不能暴露真名，這是父親的領地……但是又不能有所隱瞞。不暴露姓就好了吧，畢竟也有可能重名的人。」凝秋停頓了一下才張口，“我叫凝秋。”
“很好聽的名字呢。那麼親愛的凝秋，你最近有什麼煩惱嗎，可以告訴我，我會盡力幫助你的。”
「看來沒有起疑心呢。太好了，可以跟她講講諾斯的事情嗎？」凝秋感覺又有希望了，“我的一個朋友生病了，一直沒好，我一籌莫展了，希望聖女能幫幫我，來日一定好好感謝。”
“這樣啊，可以理解的，朋友生病了心裡一定很不好受吧，心誠則靈，我會好好為你的朋友祈禱的，方便寫下朋友的名字嗎？”對面繼續說道，並且開啟板子留出一條縫，遞過來一張紙條給凝秋。
“真的嗎？謝謝你！需要我做什麼嗎？”凝秋說話語調變高，語氣變輕快了許多，她只需要寫下諾斯的名字，諾斯就會得到聖女傳達的祝福，身體就會慢慢變好了。
“親愛的，你只需要經常來教堂就好了，讓主知道你的存在。”對面說話的女聲很溫和，語速很慢，“內心要念著主的名字，記得要默唸十遍再開始寫呢。”
「主的名字是什麼？」凝秋咬了一下下嘴唇，大意了，早知道提前問問小草了。
對面傳來一聲“噗——”，尚未完全關上的板子滲出鮮紅色的血液，浸溼了凝秋才寫了一個字的紙條上。
隨後傳來一個陌生女性的聲音，“嘖，失敗了，又是個假聖女。”